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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火,布置的事情,谁还敢多待?纷纷起身离开。

只是一起身,女医们才发觉自己不是腿脚发软,就是麻的厉害,意志力强的,还能强撑着慢慢的往外走,年龄大,又或者身体不行的,那就真走不动了。

周鱼和徐蝉以前互看不上眼,可此刻也在意不了那么多了,两个见面就要呛一口的人搀扶着,尽量让自己不露出异样的往外走,梁陌情商上线,看郑茂实在是起不来,直接上前搀着她,就连于秋也像是踩在水上似的,脚下飘飘忽忽,触不到实地。

出了门,于秋对着众女医开口说道:

“这幅样子还是先别出去了,咱们去亭台那边整理下再说。”

头发凌乱还身上有土,个别者眼圈还红的厉害,看起来狼狈的吓人,她们怎么都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去让别的小学徒或者病患看见了,指不定背后怎么编排呢。

想想这后果,女医们就点头同意了,一行人相互搀扶着走去廊边,上台阶的时候,腿脚不利索的郑茂一不小心踩空,径直向后倒去,身后的徐蝉赶紧伸手托住,周鱼也上前架住,连带着梁陌三个一起使劲儿,才让人没摔了。

好不容易坐在廊边的凳子上,郑茂平复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苦笑着开口道:

“今天医曹可真是……唉。”

闻言,于秋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道:“被气狠了吧,以前医曹心可软了,哪里会发这么大脾气?”

“不发脾气的人发起来脾气实在是太吓人了,我这腿现在还是软的呢。”说着,郑茂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又伸手捶起来腿,状若无意的提议道:

“可不能让医曹这么发脾气了,再来一次,我这把老骨头都要交代到这里了!”

“郑姐说的对。”

周鱼想起来刚才在茶室里的经历就觉着后背发寒,再来一次?那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我回去就把乡里那些个违律犯法,惹医曹不快的人全都给清理个遍!”

于秋伸手搭在周鱼的肩膀上,和对方对视的眼神中涌出无数情绪,最后,都化作了一句话:

“清理狠点,连带着我的那份。”

修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女医们,互相重新拢好头发,检查过对方的脸色,再将衣服上的泥土拍掉,这才将陆陆续续的离开。

借口自己年龄大,还没休息过来,走不动道,再等一会儿才走的郑茂看其她人都离开了,这才对着于秋问道:

“之前没好意思问,医曹说的这个邮驿的活计……”

邮驿单独拆开就是一件利好各方的事情,韩盈和于秋提过,此刻郑茂过来问,她也就直接说道:

“你要是想,名额肯定能给你留一个,不过这就是个送信的,不入秩也不入册,待遇能有个六七十石就不错,不算多,但糊口是没问题的,时间上也灵活,农收时节安排好了,回家种田也没事,这职位医曹原本是想给你们这些乡医做福利来着,只是这事儿一出,我觉着……”

说到这里,于秋回想起当初韩盈说的话,给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回答:

“时间我估摸着长不了,你任职的时候儿子能做,不任职的时候,基本上就被要解雇了。”

于秋对韩盈还算熟悉,这话基本上能保证九成真,因为韩盈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邮驿设置成能够做一辈子的吏,而改为‘杂吏’,换个说法,就是临时工,合同工,扔出来让部分乡女医家里儿子去做的一个工作。

第200章 后续反应

这是韩盈认真思考后给出的解决办法。

受限于需要承担生育成本的原因,职业女医很难像男人那样,拥有大量的后代,甚至能够按照自己的需求按照性别进行联姻、交易,再拼劲全力去生,孩子的数量也不会超过五指之数,而大部分职业女医绝对会比这低很多,可能普遍只有两个孩子。

孩子太少,对女医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是一大劣势。

能选择的范围实在是太窄了,儿女只要稍微有不成器的,女医前半辈子的努力就要白费,要是出点事,中途失孤,那后半辈子直接要完,这使得孩子的重要性疯狂上升,直接在古代体会现代二胎家庭的快乐,甚至想做封建专职大家长,她都得掂量掂量孩子逆反想不开的后果。

简而言之,从选择、对孩子的权力和控制上,女医们就是要比男人差一些。

不过,韩盈觉着这还真不一定全都是坏事。

家长的权力下降,代表着孩子的地位能有所上升,君臣夫妻父子能列为三纲,就是因为本质是一回事,君对臣有绝对的生杀大权,丈夫对妻子、父母对孩子同是,忤逆不孝可是真的会死,而评判标准……父母告了就是。这种层级似的剥削,给了所有身处其中的人能够释放被剥削压力的奴隶。

在韩盈来看,这和印度的种姓制度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说的更好听,而且人员身份有一定的流动性,看起来更加迷惑人,可其稳固层度与剥削程度,比种姓制度更甚。

所以,让孩子不成为奴隶,同样是对三纲五常的撬动,稀少的孩子数量和对后半辈子的要求,会倒逼女医们寻求更加平等、尊重孩子的教育模式,家庭氛围会更好,孩子心理健康,成才几率更高不说,从这样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即便是男孩,他也不大可能是支持压迫女性的封建男人。

这也是韩盈更加全方位看问题之后才想到的,后世一些发达的,思维重塑稳定后的国家,男人带孩子不仅贼溜,还引以为豪。

社会是能塑造人的,不必把男人一杆子全部打死,而是要转化他们,让他们从不强则辱,时刻被压迫的父权中,吸引到更加温和,尊重、自由的母权中来。

经历过黑夜,才会觉太阳无比美好,受限于社会基础,母权数量肯定会偏少,正好,在父权的对比下,稀少又更有进步性,把人当人的母权就更显得弥足可贵了,这就和真正好的清官一样,有的选的情况下,谁不会选对自己更好的一个呢?

当然,既然是母权,那就得在母亲,也就是女人的领导下,女医还是只能有女人,男人还是不能以医术进入这个体系,可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直白的表达不要男人,当然会引发不被允许进入的男人们的不满,但换个说法,只要女孩呢?

那,人们想的大多是自己的女儿能不能符合标准,就算是有个别者不满,可韩盈还卡了一手村女医的晋升呢,谁有病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给别人做嫁衣?这些女医百分之百会卡死这条,不会放任何一个男孩进来。

到了现在,韩盈发现,其实讲道理是危险的事情,理由只关乎于立场,谁能保证自己不遇到杠精?甚至有些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就像是男人看女人病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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