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了一句。

田秀面噘嘴道:“那阿杜哥是不是要娶这个王家小姐了?”

“这可不行!”阿杜娘突然掷地有声地否认,没好气地嘟囔道,“我家阿杜可是要继续考功名的,怎么能入赘呢,以后他还如何在同窗间做人?不行不行。”

她神思恍惚地说着,也不再管田秀,杵着木拐絮絮叨叨地朝着太平街唯一一家酒楼蹒跚走去。

田秀面色阴沉地看了一眼王家门上的牌匾,冷哼一声扭头跑了。

……

太平街推堪司门前,刚将破板车卖出十个铜板的少年全程目睹此景,不由颇觉有趣地笑了笑:“这江阳城倒是有趣。”

“少侠?少侠?”推堪司走出个青衣小厮,连声唤他,“司长有请少侠厅上用酒,还请少侠随我来。”

少侠收回视线,将铜板好生放入兜中,顺便用力按下听到吃饭就开始躁动的黑蛇,温文一笑:“劳烦了。”

推堪司司长陈恒万万没想到,总司竟派了如此年轻的一人前来处理潜龙山一事,待他在酒桌前瞧清少年面庞,若非涵养了得,简直想拍案而起大喝一声“胡闹!”

这少年看模样最多十六七,身手再是了得也不过拳脚上的功夫,而引气修行这一道最是耗费时光。从天变到如今,各方异士不过初初涉足此道,别说撒豆成兵这种神乎其神的术法,寻常修士最多也就能吸纳灵气运转体内,会些引水擒火的本事,再能者就是捉鬼拿妖,但也不过是些不多凶险的小妖。像曾经的大燕京城,如今妖兽魔怪盘踞之地,便是推堪司总司最负盛名的徐徽先生也不敢轻易进入。

陈恒到底年岁在那,勉强维持住从容神情,对少年笑道:“听闻少侠揭榜无数,真是少年奇才,但这潜龙山非寻常之地,我江阳城中二十余人都未能……”

“都死了。”少年风轻云淡道,“入山二十三人,无一生还,皆化为行尸,我亲眼所见。”

陈恒大惊,手中的杯子裂成数片。

少年自行斟了杯酒,尝了一口便皱眉放下,了无趣味道:“我欠你们总司徐徽一个人情,他曾送我一卦,便算两两抵消了。”他将遮眼的皮帽向上一抬,露出目如寒星,长眉入鬓的英俊面容,笑道:“不过此行江阳城中的悬赏倒可一接,也倒也不亏便是了。”

第12章

小兽惊恐

少年笃定的模样令陈恒大为不解:“江阳城多年来一向太平,鲜少有人发布委托,近来唯一一桩怪事就是潜龙山的异动,”提起潜龙山陈恒不免语气沉重,自责不已“潜龙山里有什么我大概知道,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它竟突然凶险至此,早知道我断不会让那么多人去山中枉送性命。”

陈恒说着一愣,看向少年忽而激动道:“少侠说亲眼所见王虎生他们变成行尸,那一定知道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微微颔首:“我去得迟了,只看见皇陵主墓中埋葬的尸首复活,紧跟着断龙石被砸了下来,墓道塌陷,我也就及时抽身而出了。”至于断龙石如何被砸下,少年只字未提。

陈恒大骇:“前朝皇帝诈尸了?”

少年略一思索,认真摇头道:“瞧着不像皇帝,倒有点像个太监。”

陈恒:“……”

谁家皇陵主墓里埋太监???

陈恒一时接不上话,望着少年想起什么问道:“恕老夫失礼,聊到现在竟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说来奇怪,明明少年面容俊朗,气度从容,但若不留心,下一瞬他便如水入江流消失不见了,丝毫不引起人注意。

少年唇角微微向上:“在下姓沈,名檀,字彭蠡。”

……

阿杜娘家此时也布置了一桌热气腾腾有荤有素的好菜。

垂涎三尺的李药袖眼见着这个弱不禁风的瘦书生在哐哐炫了三张炊饼后,在阿杜娘慈爱的眼神下风卷残云地将一桌饭菜吃了个精光,随后又吨吨吨地喝了两碗凉白开,这才意犹未尽地抹了一下嘴。

有、有点东西,这个书呆子。

阿杜娘慢慢将碗筷收拾好,心疼地对儿子道:“一看就知道在外吃了不少苦,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歇一歇,也不急着上书院。”她说着叹了口气,“书院童先生家出了事,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叫你们去了。”

童先生家的小儿子就是随王虎生入山的一行人中的一个。

杜书生不说话,似是酒足饭饱后有些犯困,坐在那动也不动,过了许久忽然冒出一句:“我回来了……娘。”

阿杜娘端着碗筷的手一顿,望着儿子久久笑着应了一句:“回来就好,阿杜。”

因着接二连三出了许多事,日落不就后江阳城中大部分人家都早早入睡,眼神不好的阿杜娘更是早早熄了灯睡下。

杜书生一个人在屋中坐了许久,直到月上屋头,连李药袖这个石头兽都已经昏昏欲睡,忽而安静的屋内冒出一句:“我想出去跑跑。”

李药袖一个激灵,差点被吓得从木头架子上掉了下来。

“好想出去跑跑哦。”杜书生自言自语地站起来,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走动着,越走越烦躁。终于,在李药袖难以理解的眼神中,他念念有词地推门而出,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大门外。

李药袖头上缓缓冒出一个:“?”

天将亮的时候,杜书生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回来了,回来后倒头就睡,完全没有注意到木头架子上瞪大的一双石头眼。

他睡下没多久,屋内又轻轻吱呀一声开了,阿杜娘摸索到床边看见熟睡的儿子后莫名松了一口气,她替杜书生将被子掩了掩,目光忽然落在他脚上没脱下来的鞋子上,整个人瞬间凝固在了那里。

李药袖暗戳戳地往前挪了一寸,自从变成了镇墓兽她视力极好,这会功夫清楚地看见杜书生脚上那双布鞋的底破破烂烂,像徒步跋涉了千里之久。

“这傻孩子,”阿杜娘喃喃着将他那双破鞋脱了下来,“以前也没见着你这么费鞋子。”

自从那夜后,白日里杜书生与平常并无不同,除了帮阿杜娘做些简单的重活,大部分时候都在自己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都矜持。她娘以为他在房中苦读,时常送些吃食进来,只有李药袖知道这个年轻书生独自在屋中时只是坐在那,像个木头人一样不动也不说话。

但是到了夜里,他整个人就活泛了过来,每天晚上天一黑外头听不见人声时,他便兴致冲冲地出去,天快亮的时候再心满意足地回来。

两天就废一双鞋,李药袖趴在木架上摇头晃脑闻着香火,可真是败家小子。

阿杜娘一日比一日沉默,摆在李药袖面前的贡品也一日比一日多。

如此过了两日,杜家忽而来个不速之客,正是江阳城中有命的张媒婆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