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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雪里?从中午待到了晚上。

她皱眉,慢慢走过去,靠近后,看到了他的脚边写了很?多字,全是她的名字。

有些被雪盖上一半,有些被手拨开一半,字倒是不丑了,不知道他到底练过几遍。

不知道为?何,明明已经坚冷的心,在看到那些名字的一瞬间,软了几分。

就是这么几分柔软,让她又问了下午一直问的那句话,“你知道错了吗?”

即使?,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是一个刺头,一个彻头彻尾不肯认输的刺头。

她凝望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果不其然……呵,他比雪下面的石头还要硬。

隔壁树上的纤弱树枝撑不住厚重的白?雪,忽然哗啦啦落了下来。

砸到了谢白?白?的身后两三?米的地方,溅起了无数迷人眼的雪尘。

在折射着血红的漫天?尘光中,谢白?白?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你可以告诉我吗?”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若是教?了,他会改吗?

柳若烟脑底飞快闪过这种荒诞的想法,又很?快将自己否决。

即使?这样,她依然俯视着他,轻声告诉他:“你不该剥皮的,其它也说不上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剥皮这件事情,你就是做错了。”

谢白?白?沉默不说话,她紧接着又问,“剥皮的时候……你有感觉到快乐吗?”

他缓缓摇摇头,却说:“但也不觉得多么痛苦,就是很?顺手的一件事情,我本?来想看看那只狐狸身上的皮够不够做一件衣服的,剥完之后比划了一下,不够,才?断了它的尾巴,改做围巾。”

柳若烟心脏猛地一震,蹲下来,认真地凝望他。

“真的只是这样吗?”难道是她太大题小做,惊弓之鸟了?

谢白?白?低低嗯了一声。

复杂的心情萦绕柳若烟心头,她抬起手来,拨开了他头上的清雪,“我现在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不问清楚就打你的。”

她的手拢到谢白?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手指轻柔地触碰那红肿的地方。

他低着头,没有去看她那双眼睛,脸却没有扭开。

这么近的距离,从前若是有人敢触碰他,他定然会杀了对方。

在此刻,不知道是被她训化?了,还是那根筋没有搭牢,他就想这样待着。

夜里?的雪景很?美,雪花却冷到极致。

不过,她的手心,温暖柔软。

“那么,你能和我保证,以后不剥动?物的皮吗?”柳若烟低声问。

他掀眸,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很?在乎这个吗?又不会剥你的皮,那只是一个动?物而已,你说过,阿猫阿狗的命都没有人金贵的。”

“我当然在乎!”柳若烟严肃的语气软了几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我来这里?找谢无瑶,是为?了救他,也是为?了救我吗。这些话我从来不讲给别人听的,怕他们觉得我是巫女,怕他们对我的身份起疑,但是,现在我想说给你听。”

“我有必死的命运,就在不远的将来,我会死在谢无瑶手里?,在死前,他扒了我的皮,捏碎了我的喉咙,将我抛尸乱葬岗。你不用怀疑事情的真实?度,我就是为?了改变命运而来。如果说我不在乎身边的人是否是个冷血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你说不会剥我的皮,谢无瑶呢?不要成为?他,好不好。”

谢白?白?眼中骤然黯淡了几分光泽,他别过慌乱的眼,久久不说话。

是的,他有想过杀死她。

他想过扒她的皮,挖她的眼。

如果没有阴差阳错地与她待过一段时间,是否两人的命运就如同她所说的那般,他残忍地杀害了她。

杀了就杀了,他杀的人不计其数,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人修。

可是……可是……她是柳若烟啊。

他为?什么心脏那么不舒服,闷闷的,让人快要呼吸不上来。

她叫他不要成为?谢无瑶……

但他就是啊。

苍白?无力的手松了棍子?,他转过头来,一字一句,一板一眼道:“他、他不会杀了你。”

他试图去证明自己的决心,然后恍然发现,他什么也证明不了。

柳若烟拍拍他的小脑袋,凝固的神色终于化?开来,她微微一笑,“那你呢?”

“我……我喜欢你,也不会杀你。”他磕磕绊绊回复道。

她说过,人对另外?一个人只有两种态度,要么喜欢,要么讨厌。

他虽然有些不通人情,却也稍微能分辨自己的情绪。

他感觉得到自己对她的在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的关?注点就不只再是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了。

她的眉毛上挑的时候神情非常娇俏,她的鼻子?皱起来时会有可爱的纹路,她那张朱唇时常噙着淡淡微笑,明艳美好。

或许看久了,连那双丑丑的手都变得顺眼许多。

这种感情不就是她说的喜欢吗?

柳若烟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后笑出了声,“谁让你说这个啊,我是说你以后还剥皮不剥皮了?”

她看到谢白?白?不点头也不摇头,叹了口气,“好吧,回去了,蹲在这里?要冻死了。”

她去拉谢白?白?的手,猛地摸到了一只宛若冰块的冻得乌青的小手。

她震惊,“你这么冷啊?”

急忙上下摸了一圈,她发现他整个人快要冻成石头了。

急忙抱起他,将他带入屋中。

他安安静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在柳若烟打算放开他,去生炭火时,他突然抓紧了她的衣摆,像是下定决心般,小声道:“我会尽量忍住,不乱杀生的。”

柳若烟忙连声道好,扯开他的小手,在屋中四角全部生上暖和的炭火。

谢白?白?看着她的背影,感到身子?沉甸甸的,眼皮几乎要垂落,他以为?自己会和以前一样,正常熬过去的。

可惜,谢白?白?的人类身躯抵挡不了这个雪季的寒冷。

他发了一场高烧。

从前经历过许多的大雪,在村庄的破庙中,在瘴气森林中,他以天?为?盖地为?庐,从来没有发过烧。

没想到,如今多了一个会关?心他照顾他的人,他反倒是像柔弱的小草,一病不起。

在发烧的时候,他梦到了柳若烟说的未来。

高大恢弘的墨隐宫前,另外?那个他,穿着一身暗奢玄色大氅,背着手站立在雪地里?。

满天?鹅毛大雪也遮不住对方眼底的凉薄之色,他手里?拿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嘴角微微勾起,满脸愉悦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目光一转,落到地上那个满脸血红赤肉的女人身上,他意兴阑珊地哼了一声。

谢白?白?,不,此刻的他也是大人的模样。

与对方一样,满头白?发。

谢白?白?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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