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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梦,可他是?神君,是?创世神帝之?子,他身负创世血脉,这对他而言便不?再算是?什么难事。
不?过是?,天酒殿下灰飞烟灭了,他便造了个一模一样的天酒殿下出来。
拥有天酒殿下的容貌,住着天酒殿下的宫殿,拥有天酒殿下的记忆,甚至将来还能修出凤凰天酒的元神。
自然,这一切原本就是?神君与?天酒殿下之?间?的情,与?你?无关,与?孟极更加无关。可是?孟极狼子野心,他想要这天下,他想要做六界之?主,他就不?得不?除掉神君。
而除掉神君,就必须先让你?修火灵,唤醒火精。只因神君神力高强,就算没有火精,六界之?中也无人能与?他匹敌。但只要火精一旦在你?体内被唤醒,你?的神力就会迅速精进?,而你?与?神君之?间?此消彼长,神君的神力便会越弱,直至再也无法压制体内魔脉。
到了那时,神君便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被魔脉控制,彻底入魔,受尽千夫所指;要么,效仿神帝与?尊后,与?魔脉同归于尽。
无论是?哪种结局,届时六界动荡,孟极都可趁着乱世建功立业,成?为天地之?主。
很抱歉,我一直到不?久前才?发现这一切。然而孟极的计划早已开始,我亦早已成?为那枚助纣为虐的棋子。今日将一切告知于你?,盼你?与?神君尚能寻到转机挽回。
愚姊应缇
*
令黎看完最后一字,手指脱力,信纸立刻打着旋飞出去,缓缓飘落在地。
这几日神域的天都是?乌蒙蒙的,仿佛风雨欲来。
可是?神域从来不?会下雨。
神域有四季,但那也只是?节令的变幻,既无酷暑,也无寒冬。至于天气?,则更是?没有风雨。
令黎望着乌蒙蒙的天空出神,静静想了许多的事。
梧桐树下宫娥的对话,应缇的信……她想起自己在化形以前,懵懵懂懂,不?喜欢下雨,却?喜欢竺宴给她浇水。
原来他给她浇的不?是?水,是?他的心头血。
难怪她会觉得舒服。
她又想起自从来到神域,尤其是?自当年?兰时与?沃雪闹那一出以后,她其实是?一直都有听见一些风言风语的,就像今日梧桐树下的两个宫娥一样,不?过道听途说,要皮毛许多。他们说,她是?天酒的替身,神君思天酒,求而不?得,便照着天酒的模样给她改变了容貌,以慰藉相?思。
她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会难过,可是?后来,在她懂得了喜欢以后,她能很确切地感觉到,竺宴喜欢的是?她,真真切切是?她。在竺宴的眼睛里,她看到的就是?她自己,她不?是?谁的替身。
再说,她怎么不?记得竺宴有改变过她的容貌?
谣言真真假假,她自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谣言真真假假,自然也有真的部?分。
天酒的绛河殿,注定无法开花的扶桑。
令黎忽然想起他们在章峩山那一夜,竺宴情动时刻唤她……酒酒。
“酒酒。”
“你?叫我什么?”
“不?是?说我没有情趣,不?会亲昵地唤你?吗?”
“为什么要叫酒酒?”
“谁知道呢?”
那个时候,她甚至完全没有联想到天酒。
可如今想来,酒酒,那不?就是?天酒吗?
*
从绛河殿回去的路上,神域竟下起了雨。
暴雨如注,霹雳啪啦砸落在地面,水花四溅。
令黎走在雨中,雨水顺着她头顶落下,头发黏湿,她的脸上尽是?水珠。前方雾蒙蒙的,她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神后娘娘。”有宫娥见到她,慌忙以灵力变幻出雨伞上前为她遮挡。
令黎木然地转头看向她。
宫娥莫名,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神情有几分忐忑,讪讪道:“今日也是?奇了,神域万年?来不?曾下雨,今日竟忽然下起了大雨。”
令黎没有说话,漠然地往前走。
神族都会变幻之?术,这等?雨天其实也难不?住他们,一个小?小?的法术就解决了。
不?远处,有神族变出车辇,一面抱怨着什么。激烈的雨声里,只隐隐约约听见一句“天降异象,不?知发生了什么”远远传来,剩下的话便听不?见。
宫娥送令黎回到扶光殿:“娘娘快些进?去吧。”
令黎轻轻点了下头。
雨越下越大,水声连成?一片,令黎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许久,她将自己变回一株扶桑种在院子里,沐浴在风雨中。
她从前很不?喜欢下雨,因为雨水会将她弄得全身黏糊糊的,她很不?喜欢那种感觉。今日却?心甘情愿承受着风雨,甚至没有察觉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直到竺宴出来。
他停在她面前,没有说话。
令黎变回人形,头发上还滴着水,顺着她的脸落到身上,她的眼睛是?湿的,身上也是?湿的。
四目相?对,雨后的空气?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令黎问:“我近来时时看到的那只红色的凤凰就是?天酒吧?”
竺宴:“嗯。”
令黎:“那个青衣少年?,是?你??”
竺宴:“嗯。”
第111章 中卷结局 (上)
原来那是竺宴与天酒的故事。
那是天?酒的记忆。
令黎的眼睛酸热, 手缓缓攥紧心口处的衣襟。
“我为何?会拥有天酒的记忆?”她问他,嗓音哑哑的,像脱了力。
竺宴负手凝望着她, 凤眸轻垂:“你若不喜欢, 忘了便是。”
“我如何?忘?”令黎轻声问他,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你告诉我, 我都已经知道了, 如何?忘记?”
竺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眼藏无尽的痛苦。
泪水模糊了令黎的视线, 她哭着问:“你就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到连与她的记忆都舍不得丢弃, 非要强加给我?”
雨后初霁, 天?却依旧阴沉,乌云弥漫了神?域的天?空。
回?答令黎的是漫长的沉默。
竺宴只是看着她,琉璃色的凤眸如此刻神?域的天?空一般灰败。他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也没有问,没有问她见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
他就像是直接默认了自己所做过的一切。而至于她发现了什么, 发现到了哪里,他都没什么好否认, 没什么好辩驳的。
令黎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苍白?的小脸, 红红的眼眶, 水光里却藏着那么明显的期待。
她一定是期待他能否认的, 只要他否认了,她就信。
她一向都是愿意相信他的。
然而他终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