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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帮散财童子管理钱袋子,真?是?一件让人难过?又伤心的事情。
两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行人如织,热闹依旧,权力的交叠并未给这座城带来太大的影响。
连玉一路上都抿着嘴,脸色沉沉,精神?懒懒。
孟泽深问道:“怎么?还在为那?两口酒生气?”
连玉抬头瞥了他一眼,闷声?道:“不是?。”
“那?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在楼上,听了一口袋的糟心事,烦心得很?。”连玉说,“你觉得南诏会打过?来吗?”
其实南诏打过?来,好像也不太关她的事。她一个异界而来的灵魂,对于?大周,也没有多少归属感。
但心底这奇奇怪怪的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纠结又理不透。
“不知?道。”孟泽深回?道,“分而合,合而分,亲而战,战而亲,都是?被自然大道推着往前?走而已,非一人一力所能改变的,顺其自然就好。”
“若是?深陷其中?呢?也是?坐而等死吗?”连玉问。
“从心而择,无愧己身。”
“你见过?永寿公主吗?”连玉忽而转了话题。
这次孟泽深没有接着答,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们已经走到客栈,久到连玉以为他不会回?答,他却又开了口:“见过?。小时候随母亲在云京的时候,见过?一次。”
连玉:“小时候?是?多小?”
“九岁。”孟泽深的情绪有一点低落,似是?不想过?多的讨论这个事,这个人。
连玉便也不再问。
总之,看上去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
行至客栈的厢房门口,孟泽深蓦地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摊开在连玉面前?:“拿来。”
“什么?”连玉一头雾水。
“两千五。”孟泽深淡淡道,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暗沉,反而带着一丝愉悦的气息。
连玉的脸却彻底垮了下去,哼哼道:“我保管不也是?一样?的吗?表哥如此不信我。”
他浅笑一声?,道:“这种事,我还是?想自己来。倒是?你人太小,小儿持金过?市,易惹灾祸,不如表哥替你保管。”
“哼!”连玉从怀中?摸出那?一沓银票,数出一半,拍在眼前?的大手上。
而后,推开厢房的木门进了屋,“啪”的一声?又把?房门甩上,刚才两人之间短暂的脉脉温情,荡然无存。
他们并没有在池州继续逗留,第二日?一早,便出发向着崖州奔去。
两地之间并不太远,中?间隔了一座山,一条江。
山不太高,江也不太宽。行起路来自然顺畅许多,两日?的时间,轻松可以抵达崖州。
找人的事情,比想象的容易了很?多。
孟泽深一封拜帖,敲开了刺史林德本的大门。连玉也见到了,这个罗绮云口中?执着于?给皇帝递奏章的林大人。
她本以为爱写奏章的,应会是?有几分儒生气,又有点年纪的人。
没想到,林德本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一双虎目,满面虬髯的健硕汉子。
一身官服穿在身上,分外的不和谐。这样?的人,原本是?应该穿铠甲,执长枪的。
孟泽深说明来意之后,他倏而变得热情起来,起身亲自引着两人往府衙后院走去。
穿过?宽阔又简陋的后院,从角门出,入了一处巷弄。
沿着深巷往里走,拐过?一道弯,现出一扇黑漆斑驳的小木门。
林德本在木门上哪个锈迹斑斑的铁环敲了敲。小门打开,握着门边,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头发苍白的老者。
或者也不能称之为老者,他身形消瘦,头发苍白,但是?脊背还是?直的,很?直,像一杆枪,一杆还存着锐气的枪。
人是?灰败的,眼神?却又是?清的。他淡淡地看着门外的人,无惊无忧,无喜无怒,像一潭无波无澜的水,幽深又静谧。
林德本自顾自地迈了进去,笑道:“李大人,他门是?受人之托,来寻你的。”
“不要叫我大人”那?老者说,“他们受的是?谁的托?”
李承基退后两步,将林德本让进去,自己转身往院中?行去。
孟泽深和连玉,也跟着走进了院子。
连玉悄悄抓住了孟泽深的衣袖,她的手心里都是?汗,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身上也跟着有点软,说不上来有没有失望,但是?这一刻她就是?想抓紧孟泽深,抓住一点什么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她不是?这位李大人的小女儿,刚才他看向她的眼神?清冷又陌生,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她到底是?谁?她的亲人在哪里?
孟泽深垂眸看了看被抓住的衣袖,又看了一眼连玉,见她的额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遂扯下连玉那?只手,从怀中?摸出一方绢帕塞进了她的手中?。
抬手对李承基施礼,道:“在下姓孟名泽深,受舅父陶西云所托,来探望李大人。舅父远在朔北,甚是?担忧李大人身体安康,特让在下为大人带了护身养气的药物。”
李承基倏地转过?身来,问道:“你说谁?陶西云?”
“正?是?。”
“他现在可还好?”李承基问道。
孟泽深:“舅父除了不良于?行,其他都好。”
李承基叹息一声?:“那?便好。”他整个人好像突然松弛了下来,背脊也不再挺直的似一杆枪。
迎着林德本和孟泽深进了屋子。
这一处,屋子不大,院子也不大。
连玉没有跟着进屋,她就站在院子里,移了脚步靠在墙角,抬头仰望着院墙上方的青天?。
浓浓的灰色云朵漫过?天?空,遮住了温暖的日?光。
天?沉沉闷闷的,心也沉沉闷闷的。
一缕悠悠绵绵的檀香,从身后的屋子飘散出来。
连玉转身看去,屋子里昏沉灰暗,有三个星点红光在昏暗中?闪闪烁烁。
她移步到窗前?近处,往里窥探,斑驳的旧木桌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炉上插三支线香,那?三个猩红闪烁的点,便是?燃烧着的线香,香已燃了大半。
靠近了,屋中?的味道浓重许多,似是?经常燃香的缘故。
香炉前?方有一条长案,那?案上摆放的是?灵牌。连玉仔细辨认着灵牌上的字,一个一个,是?李大人.妻儿的牌位。
忽然,小院的木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衣差服的男人迈着大步急匆匆奔了进来。
入了院中?,就开始喊:“林大人,林大人。”声?音和他的步子一样?急促。
林德本已从屋中?迎了出来。
那?黑衣服的差役一见到林德本,便急道:“大人,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