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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良久,她忽而坐了起来,孟泽深刚要起身去?扶,连玉已?经整个人扑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中。
纤细的人儿,紧紧地贴在他的怀中,将脸埋在他的颈间,一动不动,也不吭声?,只是?时?不时?地往里贴一贴,想靠得?更近。
孟泽深缓缓抬起手,拢上她的后背,将人抱在怀里。
就这样过了许久,一股滚烫的泪水从他脖颈间流下,浸湿了衣襟,浸湿了胸膛。
“哥哥,我的哥哥死?了。”随着?热泪,闷闷地哽咽声?从脖颈间滑出,“我以后再也没有哥哥了。”
孟泽深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然后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往里按了按,让她贴得?更紧一些。
安慰道:“以后还有我,我来做你的哥哥,替他照顾你,宠你。”
他的脸侧了侧,在她的发顶摩挲两下。
“哥哥。”连玉呢喃道,眼中的泪水依然止不住地流。
“阿月,乖。”孟泽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公子?,我听说表小姐醒了,是?真的吗?太好了。”寒竹嚷嚷着?冲了进来,再一次呆滞在门?口。
……就,进展速度挺快的。
“出去?!”孟泽深冷脸呵斥道,这时?,他才发现,刚才进来时?没有关门?。
平日里为了避嫌,加上屋子?里需要通风透气,只要他在屋里的时?候,门?都是?开着?的。
此时?,他真是?想将寒竹直接踹飞出去?。
寒竹颤了颤,立刻退了出去?,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连玉抹了一把眼泪,从孟泽深身上起来,回到床上,侧身朝里躺了下去?,拽起薄被盖在身上。
“连玉。”孟泽深站起来,立在床前,轻轻唤了一声?。
“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她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
“嗯。”孟泽深宽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要向前看。”
被子?上拢起的一团,闻声?颤了一下,并不再回应。
孟泽深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开门?出去?。
见寒竹还一脸跃跃欲试地站在廊下,往门?里探头探脑。
他呼吸起伏了一阵,还是?压不下这怒火,朝着?寒竹的脑袋呼了一巴掌,喝道:“管好你的嘴,不然就给你缝上。”
寒竹惊恐地捂住嘴,后退一步,瞪着?孟泽深。
孟泽深冷哼一声?,甩袍而去?。
第113章 离开
连玉自那日醒来之后, 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不爱笑,也不爱动, 整日里懒懒地靠在廊下的一张躺椅上, 看天看山看水, 并不与人说话。
别人说得多了,她也就浅浅地“嗯”上一声,眉头却是微微蹙起,似是被吵得烦心。
如?此?次数多了, 便也没人再往她跟前凑。
褐色的药汤, 每日三碗, 孟泽深端来, 她便慢慢地喝完,顺从乖巧又带着冰冷的疏离。
她好像不会觉得苦一般, 喝得很?慢很?优雅, 等最后一滴喝尽,对于孟泽深伸过来的一小碟蜜饯,从来不碰, 只是摇摇头, 将药碗放回小几上。
孟泽深拿起药碗, 刚转过身,背后传来一声清清淡淡的声音。
“柏松,什么时候回来?”连玉问?。
“明日就能到?。”孟泽深回。
“好。”连玉的眼睛还是怔怔地遥望着?天空,遥望着?大山。
其实, 她看的哪里是什么天、什么山啊, 而是大山之后,遥远的淮南。
“我要走了。”
孟泽深凝视着?她, 问?道:“去哪儿?”
“你知道的。”
孟泽深柔声道:“我送你回去。”
连玉淡淡道:“不用了,就让连玉留在朔北吧,回去的是萧霁月。”
孟泽深:“你知不知道淮南的水有多深?你要一个人回去?”
“那是我的事,与孟公子无关。”连玉冷着?脸看向他,“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这么快,就不认表哥了?”孟泽深盯着?她的眼睛,要透过眼睛看到?里面的灵魂一般。
“你是吗?”连玉轻挑纤眉。
“不是你自己求的吗?”孟泽深被她气笑了,给她时间适应,最后就适应出这么个结果。
“哦,那我现在不求了。”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孟二公子。”
“怎么,这是要撇清关系了?”孟泽深笑道,笑意同样不达眼底。
“怎么,不行吗?”连玉仰着?头,看他。
“连玉,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就以为我是个好人?”孟泽深俯身捏住她的下颌,眼睛逼视着?她的眼睛。
“所以没了哥哥,连芝兰玉树的孟二公子也要来欺辱我了吗?”连玉倔强地扬起头,将下颌往他手?中送了送,并不反抗,然而温热的泪珠,却从她的眼角滑落出来。
那脆弱又倔强的一张脸,在孟泽深心中刺了一下。
下一刻,还不等他收回手?,连玉已经往旁边一歪,从躺椅上摔了下去,仿佛是被孟泽深推下去的一般。
她歪在地上惊呼一声,引得院子里的诸人齐齐向此?处看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仰起头,泪眼婆娑地质问?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院子里的众人向孟泽深身上,投去了或谴责或疑惑的眼神。
孟泽深走上前去,直接一抄手?,将她抱了起来,走进身后的屋子内,抬脚关上门。
松手?,将连玉按在门上,低头冷声叱道:“有什么需求,你直接说,不准再作妖。”
“我说了,我要走。”连玉仰起头看着?他,露出一截雪白又脆弱的脖颈。
“我有拦着?不让你走?”
“我说了,不要你送。”她倔强地凝视着?她。
孟泽深不再吭声。
连玉忽然抬起手?来,攀上孟泽深的脖颈,拇指按在他的咽喉处,有一种要将其扼断的趋势,冷声道:“不准送我,不准去淮南,不准见我,等我将事情了了,自然会回来寻你。”
“为什么?”孟泽深对于自己被扼住的咽喉,毫无所觉。
“因为我的仇,我要自己报。这个理由可以吗?”连玉的拇指轻轻按下去,“就像我要自己去面对风霜刀剑一样,再也不想站在哥哥的身后,可以吗?”
“你愿意成全我吗?”
“可以。”孟泽深沉声道,“那为什么不能见你?”
声音的震颤,从指腹上传来,连玉手?下再次用力?:“因为你会动摇我报仇的信念。”
“然后,我会怨你,会恨你,会以后再也不想见你。”
“可是我舍不得。”她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