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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两个主子。至于她,若是正儿八经抬进门来的侍妾,当还能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可薛钰让她进门,不过是为了折磨她,她往后在侯府的地位,怕是连下人都不如。

她由嬷嬷引着,下跪给老夫人敬茶,老夫人也没为难她,接过茶后浅饮了一口,便搁在了一旁。

转而褪下了一个翡翠玉镯,戴在了嘉宁皓白的手腕上:“难得世子喜欢你,以后便好生服侍着他,侯府人丁单薄,如今便只剩下这一脉,你若早日诞育子嗣,便是侯府的大功臣了,我也自不会亏待于你……”

早日诞下子嗣?看来这位老夫人是并不清楚她与薛钰之前的恩怨,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妾身自当谨记。”——要想在这侯府安生地待下去,自然不得得罪这位老夫人。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倒是个乖顺的孩子,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

赵嘉宁缓缓抬起了脸,等到她一张脸完整地映入老夫人的眼帘时,老夫人转动佛珠的动作忽然一顿。

又叮嘱了一些话后,老夫人叫她退下了。等人走后,她不由得皱起了眉,转头看向身后的李嬷嬷,问她道:“那女子的长相,你可看清楚了?”

“回老夫人,看清楚了,是个少见的美人,娇媚明艳,眼波一转,教人骨头都酥了,也难怪世子爷对其倾心……”

老夫人却叹了口气道:“我早知道她的容貌不会差,否则世子也不会忤逆我的意思非要将她弄进府来,毕竟是罪臣之女,别的公侯伯哪个愿意蹚这趟浑水的?偏是钰儿,非要沾惹她……世子是个乖孩子,平日里从没有忤逆我的时候,偏就是这桩……”

“所以我料定那女子必然是容貌娇美的,否则钰儿也不会执意要要她,你我都清楚,他向来不碰女色,上回我给他找了两个通房丫鬟,也算得上秀美动人了,可进他房间后不到一刻钟,便哭着跑出来了,我瞧着她们脸色都煞白了,神情恍惚,口中一个劲地喃喃‘我再也不敢了’,后面好一阵才缓过来,只是再也不肯去服侍钰儿了。”

“府里其他对钰儿有心思的丫鬟,自此之后也都绝了念头,我那段日子整日忧心,所以世子说要将那罪臣之女弄到府上来,我心里虽然是不愿的,但到底也是顺了他的意思,毕竟难得有入得了他的眼。”

“只是今日一见,难女子的长相是否过了些,若是个狐媚子,把世子弄得五迷三道、离她不得,那也是不成的,毕竟世子以后还是要娶正妃的。”

李嬷嬷就宽慰她道:“您尽可放一百个心,我们世子在男女之事上本就比旁人迟钝些,寻常美人根本入不了眼,似这般过分娇媚的,旁的男子沾惹了或许有了瘾,可对于我们世子来说,那是刚刚好。”

老夫人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便暂且宽心了,点了点头道:“但愿她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

侯府□□院有一个丹琼苑,里面遍植奇花异草,驯养珍禽走兽。薛钰的那头雪豹“祁迹”便豢养在此,平时用玄铁打造的围栏圈禁着,只有薛钰在的时候,才敢放它出来。

此刻它正柔顺地趴伏在薛钰的身侧,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全身灰白,遍布黑斑。薛钰轻抚着它硕大的脑袋,它伸出满是倒刺的舌头,舔了舔爪子,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咕声。

薛钰一旦停下了,它就用它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他的手心,有时还会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着他。

每当这个时候,手心传来温热滑腻、又带着点轻微刺麻的触感,薛钰就知道是它在舔他了。

他皱了皱眉,拿出一方锦帕,将方才被它舔过的地方仔细擦拭了,有些嫌弃:“祁迹,说了不要舔我,脏。你都吃过些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祁迹就耷拉下它那颗巨大的脑袋,瞳仁在日光下泛着幽幽的黄绿色,仿佛上好的宝石玛瑙,此刻却有些幽怨地盯着他,趴在地上,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呜声。

薛钰也没再理它,兀自观赏者手中鸟笼里一只毛色艳丽的雀儿,间或伸手逗弄它一下。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薛剑看到祁迹也在这儿,脚步不由得一顿,心下还是有些犯怵。

薛钰散漫地侧头看他一眼,道:“有我在这儿,怕什么。我们祁迹,其实也只是个爱撒娇的小姑娘。”

话音刚落,祁迹像是为了配合他的话似得,翻身朝上,四个巴掌大的爪子蜷缩腾空,露出粉嫩的肚皮,一副乖顺的模样。

薛剑看它半张口时露出的尖锐獠牙,都有人的食指长了,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笨拙地扭动,爪子跟着挥动,像是能随时拍死人似得……却对着薛钰讨好地露出肚皮……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在心中嘀咕,这般猛兽撒娇,他可遭受不住。

薛钰逗弄着雀儿,他手中拎着的是一个掐丝珐琅花卉纹鸟笼,是造办处特地为圣上督造的,被他看上了,圣上便拿来赏他。鸟笼做工极其精细,内设凤凰台,供鸟雀歌舞鸣唱。

住在这样华丽的鸟笼,笼中的锦花鸟却瞧着恹恹的,薛钰拨弄给它饮食,它也不为所动。

他的神情淡淡的,只道:“它好像不喜欢我。”

脚下的祁迹这时候便拿大脑袋蹭着他的皂靴,薛钰踢了它一下道:“好了,知道你喜欢我。”

薛剑看着笼中的那只锦花鸟,羽毛颜色艳丽,体态娇美,叫声婉转动听,很多权贵都爱养这种鸟儿,这是这种鸟儿娇贵,心气又高,大多是养不好的。

他想了想道:“这种鸟儿难驯,不如世子换养一种试试?”

“不必,”薛钰继续逗弄着笼中的锦花鸟,它越是闪躲,他越要招惹:“我偏就要这一种。当初是它自己停在我肩上,如今又怪得了谁呢。”

“可这种鸟天性不愿受拘束,若是将它长久地关在笼子里,只怕不是寻了机会逃跑,便是被活活养死了。”

“逃跑?”薛钰不以为意:“鸟笼也不是摆设,都是笼中鸟了,还能逃到哪里?”

“至于死……”他指腹温柔地抚过鸟儿鲜亮的翎毛,嗤道:“不过一只金丝雀,消遣的玩意儿,死了便死了,还真当我在乎么?”

话说到这里,薛剑便也不再多言了。

祁迹摇着尾巴,起身往薛钰怀里拱,薛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大脑袋,祁迹尾巴越摇越欢快,都快摇出了残影。

薛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祁迹对世子十分亲近,绝不会伤他,只不过对旁人就未必了,他总归还是有些害怕的。

这个当口,忽然听到薛钰问他道:“她人呢?”

薛剑愣了一下,抬头见薛钰低垂着眉眼,淡如水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睑上,投射出一片扇形阴影,他的神情有些怔仲。

薛剑便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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