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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伤了。“

赵嘉宁怔了一瞬,薛钰轻蹙着眉,长睫掩映下,琥珀色的瞳仁眸色极浅,眼中居然流露出近乎脆弱乞怜的神情?。

像是一头受伤呜咽的小兽,乞求主人的爱怜。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差了。

薛钰一贯是骄傲的、睥睨的,眼高于顶、不可一世。

很难想?象这样的神情?居然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赵嘉宁并不知道薛钰是如何受的伤,在她的印象里,向来只有薛钰让别人受伤的份,他身手那?么好,心眼那?么多?,骑射刀剑无一不精通,又爱钻研机括弩箭一类,无论?是明枪还是暗箭,再也没人比他更?会?得了,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伤得了他。

也因此她想?当然地认为,薛钰这样的人,强大到可怕,轻易不会?受伤,即便受伤了,对他来说,也肯定是无足轻重的小伤。

他年少矫健,即便是受个小伤,很快也就好了。

不像慕容景,生性?文弱,骑射剑术也不过尔尔,体?格亦远不及薛钰,倘若二人同时?受伤,她自然更?担心慕容景有什么好歹。

至于薛钰,她告诉自己,她与他早已没什么干系了,他是死是活,本就不干她的事,但她也没有歹毒到巴不得他死的地步,不知怎么,竟也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心烦意?乱:“这话你该去跟太医说。”

薛钰眼神一颤,片刻后,竟慢慢地笑了起来,说不出的自嘲与自哀:“是啊,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你从来都不会?在意?。

赵嘉宁又是一阵心烦意?乱,匆匆移开了视线。

慕容桀已经将那?两个放暗箭之人押解了过来,是两个勋贵子弟,靠着祖上荫庇谋了两个闲职,这次春狩也跟着一起来了。

他二人狩猎心切,盯上那?头斑鹿便不肯撒手了,两人暗暗较劲,谁都想?猎到那?头斑鹿,因此连发数箭,却全然没有留意?到周遭是否有人,加上草木葳蕤,树枝掩映,也确实难以注意?到,因此才差点要了薛钰的性?命。

两人见到太子一行人后连连求饶,原以为太子一向温润谦和,素有贤名?,虽伤了世子,但好在并不致命,他们已然求饶,应当不至于再对他们发难,谁知眼前的慕容景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孤与世子在一处,箭再偏个几寸,中箭的可就是孤了,谁知道你们究竟是不是冲着孤来的?谋害大魏的储君,有损国祚,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料想?你们两个也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莫不是府上有人教唆?”

言下之意?,不仅是要治他们的死罪,就连府上都会?被祸及,那?两人闻言立刻吓得面无人色,跪下来苦苦求饶,他们虽是勋贵,父亲也都有爵位,但只有虚衔,并无实权,外头看着鲜花簇锦,实则早已没落,太子对他们既无忌惮,说不定奏请圣上后真能?对他们从重发落。

是了,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圣上对世子宠幸非常,他们既伤了世子,一旦太子将此事捅给圣上,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么,若是被扣上谋逆的帽子,多?半是要丢去诏狱了,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们还能?有命出来么?因此连忙转头向薛钰求饶。

慕容景也转头看向他:“仕钰,你说要怎么处置,都随你。”

慕容桀回?来时?还带了一名?随行御医,此刻已经帮薛钰包扎完毕,薛钰正靠坐在树下闭目养神,长眉微敛,面色略显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慕容桀也曾中过箭,他知道拔箭簇那?一刻是怎样一种?钻心的疼,他自问较常人更?能?忍耐,但在拔箭时?也不禁痛呼出声,而薛钰全程竟没发出一点声响,其心性?隐忍、坚韧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本该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的,不曾想?却输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是有趣。

难道“情?”之一字,真能?如此摧磨人心?

有点意?思。

他身边并不缺貌美女子,可惜那?些女人于他而言,美则美矣,转瞬即忘,从无一人能?令他牵肠挂肚,寤寐思服,甚至为她不顾一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然他也就至今没领略到“情?”之一字到底是如何令人神魂颠倒。

他看着他,慕容景正叫了他一声,问他如何处置,他淡淡地掀了眼皮,眼神并无半分波澜:“殿下何必大费周折,奏请圣上,丢去水牢关个几日也就是了……”

只是被关去水牢几日?水牢阴暗潮湿,下身需浸泡在脏水里,虽然不好受,但几日功夫,忍忍也就过去了。这可比预想?中的刑法要轻得多?,那?两人大喜过望,连连叩谢。

薛钰却要笑不笑地扯了一下唇角,眸光一凛,慢条斯理?地补了后半句:“只不过,在丢去水牢前,得在脚底划一个三寸大小的伤口。”

伤口虽长,但并不致命,可以说是无足轻重的小伤,因此两人一时?也并未反应过来,由慕容桀之前从营帐附近叫来的一支羽林卫押解下去了。

赵嘉宁却知道薛钰有着怎样的歹毒心思,她太了解他的为人了,他向来是一肚子的坏水,要她说,再没人能?比他更?有坏主意?了,他若是想?折磨谁,手段要多?阴损就有多?阴损。

脚底划一个三寸的伤口,看似无足轻重,但若浸泡在水里,伤口便会?感染溃烂,迟迟不能?愈合,更?不用说水牢里的水向来脏污,脚底的溃烂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腿上,要是泡上几日,就算不死腿也该废了。

废人是不能?袭爵的,像这样的纨绔,身无长物,一旦不能?袭爵,又落了个残废,后半生岂不是生不如死?这比杀了他们还要教他们难受——薛钰一贯便是这样的人,从不给人一个痛快,以□□折磨人为乐,手段阴损,最会?诛心。

心中对他的反感又多?了一层。

却也谈不上厌恶,或许是他长了一张让人厌恶不起来的脸,只不过他如此行径,实在让人心生反感。

或许抛开别的一切不论?,她最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便是他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而她如今却已落魄,既无平等的地位,又何来平等的感情??这也就罢了,她与慕容景也是如此,这也是她一开始不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原因。

偏他还是个天生的坏种?,手段阴损毒辣,心计深沉缜密,她实在玩不过他,也实在是怕他。

怕他有朝一日也会?那?么对她,便是如今待她例外些,看似有所偏爱,一旦那?几分虚无缥缈的爱意?烟消云散之后,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她。

她从前对他是有几分喜欢的,可随着国公府的倾颓,那?几分本就算不上有多?珍贵的喜欢也早就随风而散了。

后来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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