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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于是她堵,堵慕容景为了留下她的性命而选择放过她的孩子,只是这?个赌局实在太冒险了,一旦赌输了,将会赔上她的性命。
但?好在,她最后赌赢了。
慕容景眸色翻涌,注视了她良久。
忽然一甩衣袖,猛地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好得很,那你就留在这?冷宫里,自生自灭吧!朕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转身?愤愤离去。
赵嘉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蓦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背后的衣衫都湿了。
自从那日慕容景走后,真如他所说那般,再也没来找过她。
赵嘉宁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这?段日子里,她也从听雪的口中听到了外面的一些事。
原来慕容景说的是真的,薛钰真的反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感到惊讶,或许是她清楚地知道?他父亲的死对他意味着什么?,更不用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一直以真心相待的知交,他经历了至亲的亡故和好友的背叛,双重打击之下,不疯才怪,她知道?,他是决计不会放过慕容景的。
可?他毕竟是天子,他怎么?报复?又怎么?不放过他?
——也唯有将他拉下天子之位这?一条路了。
当然,也或许是在她的印象中,薛钰一贯是这?么?疯,故而他做出什么?疯事似乎都不足以让她吃惊。
唯有他能劝说赵王跟着他一起疯,倒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也说不定是慕容景登基后执意削藩,使得藩王人人自危,赵王早有反心,薛钰的到来,不过是为他添了一把火——谁又能知道?呢。
按理说谋反这?种事,历朝历代,就没几?个能成的,可?她却一点儿都不为薛钰担心。
无他,只因她相信无论何时何地,慕容景都不会要了薛钰的命。
薛钰曾是他灰暗人生中的第?一束光,无论后来这?束光后来怎样化作?刺向他的光刃,他都不会忍心将它掐灭。
这?或许是慕容景阴暗扭曲的灵魂下,保留的最后一丝温情。
——
赵嘉宁也是后来才知道?,或许她根本不必考虑薛钰一旦落在慕容景手上,他会怎么?处置他,因为很有可?能,慕容景他并?没有这?个机会。
——照理京畿几?十万兵力,平定叛乱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可?事实上赵嘉宁听说,慕容景出师不利,如今的战况对他很不妙。
原来当初魏熙帝怕慕容景性子软弱,镇不住那些持有战功的武将,自打他决意将皇位传给他只会,在他还在世时,便?陆陆续续地替他将那些功臣除了,只留下薛昶一人。
而后天下平定,薛昶也无用武之地,魏熙帝临死前,又嘱咐慕容景将薛昶也一并?除去,自此?朝中再无可?用武将。
魏熙帝和慕容景当初除去薛昶却留下薛钰,只怕做梦也没想到祸事因此?而起,他会教唆慕容桀起兵造反,而慕容景手上却无人可?退敌——这?全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正所谓自食恶果,不外如是。
只是慕容景再无人可?用,也总得派人前去平叛,大将军人选在左军都督李贽和魏国公徐有谦中择其一,因魏国公是郑贵妃的远亲,慕容景有所顾虑,最终选了前者。
岂料这?是他人生中做的最愚蠢的决定之一。
李贽袭卫国公爵,自小熟读兵法典故,颇受魏熙帝喜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赵括。
在领兵过程中,不但?毫无实战经验、只会纸上谈兵,而且独断专行、屡出昏招,又因顾忌慕容景在他临行前的嘱托:“勿使朕背负弑弟之罪名!尤其勿伤薛钰毫发!”而多有掣肘,加之薛钰用兵诡谲,常常使人始料未及,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最终李贽于潼关岭惨败,折损了慕容景的三?十万大军。
潼关岭一战,给了慕容景十分沉重的一击。
三?十万大军……这?几?乎是京畿小半的兵力,且全是最精锐的军队。
慕容景从一开始的意气?风发到一下子跌入谷底,整个人变得茫然畏惧,疑神疑鬼,用兵之道?讲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他经此?一战后,却是谁都信不过,甚至举止开始有异,隐隐流露出疯态。
魏熙帝沉迷道?教方术,而慕容景青出于蓝,竟开始将目光放到巫蛊之术上。
宫中严禁巫蛊,可?如今皇帝竟带头大行巫蛊之术。
赵嘉宁一度觉得慕容景是真疯了,可?她万万没想到,他更疯的还在后头,正如她没想到,慕容景在两月之后,会再度登门造访。
第110章
那时夜已经深了?, 当晚下了?场雨,伴有雷声,赵嘉宁睡得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 忽然?听见门嘎吱一声,似乎是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她以为是听雪,倒也没太在意, 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正要再度睡去, 昏昏沉沉间, 却忽然想起今日听雪出宫探亲去了, 并不在宫里?!
那推开她房门的那个人?是谁?
——她猛地惊醒了?!
紧紧攥住被角,她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只觉心脏跳动得厉害,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沉闷地敲击着?耳膜,像是要从腔子里?蹦出来。
脚步声渐近, 她能感受到来人?正朝自己走来。
一步又一步……步履却并不平稳, 听声音, 似乎还磕到了?临窗的案几……终于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床前。
龙涎香混着?刺鼻辛辣的酒味,不用多想,赵嘉宁一下子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心跳得似乎更快了?, 她死死绞紧被子,惧怕到了?极点?, 倒忽然?之间想开了?。
左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与其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不如索性心一横,转身?从床上坐起,正对向他?!
慕容景似乎没料到赵嘉宁会突然?转过身?来,醉意朦胧的双眼略睁开了?些,身?形摇摇晃晃,有些讶异地挑了?眉:“啧,原来,是装睡啊。这么晚还不睡?怎么,长夜漫漫,空虚寂寞,想薛钰想得睡不着?了??”
刚才大气不敢出,憋得太久,脸都有些涨红。赵嘉宁喘息着?,气息不匀地看着?他?,见他?发髻散乱,醉酒后面带潮红,不但衣襟未扣,穿戴不整,且貌若癫狂,举止无状,不禁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疯子。
两月未见,慕容景似乎疯得更厉害了?。
应该说,从他?登基开始,他?就?越来越疯了?,到如今,已经是疯得一日千里?,疯得判若两人?。
撕开温润如玉的皮子,内里?是扭曲阴暗的灵魂,被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