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0


指甲深陷入掌心?,她只是咬紧唇瓣,死死地盯着他:“不,不会的,慕容景,你?别再妄想了?!你?拿孩子威胁他是没用的,薛钰亲缘淡薄,即便是他的亲生孩子,他也决不会在意它?死活的!”

“哦?是么?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就不信,薛钰真的能一点都不顾父子血缘。”

慕容景微笑起来,然而那笑意之中,分明有种诡异的悚然,就像是毒蛇游走身前,正朝她缓缓吐着信子:“不过没关系,就算他能不在意天下?人的死活,也一定不会弃你?于不顾。”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朕会在陵园里派人在那候着你??因为朕从头到尾,都知道你?没有身死,那日传来行宫里你?葬身火海的消息,朕偏是不信,要亲眼见到你?的尸身,只是那具尸体早已被烧得面目焦黑,无从辨认了?。”

“于是朕就想到了?一个法子,”说到这里,他诡秘一笑,神情颇有几分可怖的疯态:“你?不是怀孕了?吗?要想知道那具被烧焦的尸体究竟是不是你?,只需剖腹查验,看看她肚子里有没有婴孩的尸体,不就一目了?然?”

赵嘉宁想到了?什么,面色唰的一下?变白,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却见慕容景眉梢上挑,竟是有几分自得,像是在为他能想到这样好的法子沾沾自喜:“于是朕就命人把那具焦尸的肚子剖开,可你?猜怎么着,她肚子里空空如也——原来她不是你?啊,我就知道,赵嘉宁,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他眯起眼眸,渐渐凝了?几分冷意:“你?又骗朕。”转瞬却又笑了?起来:“不过无妨,兜兜转转,你?还是落到了?朕的手里。”

他低头转着手上的扳指,闲闲地道:“我知道你?总是要回京的,因为你?父兄的陵墓在这里,而你?一旦回京,势必要前往祭拜,朕要做的,无非是守株待兔。”

慕容景咧开了?嘴,明明是在笑,却分明透出几分森然吊诡:“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般守了?几个月,嘉宁,可总算让朕等到你?了?。”

赵嘉宁后背一阵寒凉,剖腹查子……这样阴毒的法子……她可以确信慕容景已经彻底疯了?。

在她走之前,慕容景也已已疯了?大半,居然沉迷于巫蛊之术,如今薛钰与赵王的人马势如破竹,一路杀到京城,慕容景败局已定,可不得疯了?个彻底。

被一个疯子抓来身边,去威胁另一个疯子,于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他的注目下?,赵嘉宁脸上血色也一点点地褪了?个干净。

——

慕容景果?然如他所言,一时并没有为难她和她的孩子。

她依旧住在从前的朝露殿,被派来照顾她起居的宫婢唤作柳珆,眉眼与听雪有几分相似,赵嘉宁见之亲切,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赵嘉宁从柳珆口中得知慕容景依旧沉迷巫蛊之术,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非但如此,他还碰上了?丹药,简直是五毒俱全。

他眼下?正在服食一类叫做金丹的药丸,听这名字,多半是红丸一流。

难怪他脸上有如此颓势。

魏宫迷案之一便是魏熙帝之死,说是迷案,可大伙儿心?知肚明,他是服用红丸暴毙的。

没想到他儿子会步他后尘。

她知道,慕容景怕是活不长了?。

倒真是令人唏嘘,赵王他们还没攻进?城呢,他自个儿倒是先不行了?。

不过她眼下?没功夫担心?他,她还是先担心?担心?她自个儿吧。

——

临盆之日很?快就到了?,赵嘉宁险些死在那一日。

倒不是因为难产,是城门即将破了?,赵王即将,宫中上下?乱做一团,连个给她接生的医婆都找不到。

宫里上下?乱成一团,到处充斥着尖叫与惶恐,宫女?太?监全都收拾细软仓皇逃跑,虽说赵王是魏氏宗亲,倒不至于在宫中对着宫人开杀戒,但新帝即位,说不定要杀几个人用他们的鲜血来祭旗,这也未可知啊。

阴云笼罩着整座宫殿。

慕容景衣衫凌乱、连发冠都未束,神情木然地坐在门槛上,听着赵嘉宁撕心?裂肺地叫喊。

一旁站着翰林侍讲,也就是从前的太?子赞善方适伦,他作为慕容景的老师和谋士,对这位学生也是君上一向关爱有加,在这种关头,自然不会弃他于不顾:“圣上不必过于恐慌,宫中尚有御林军六千,可护送圣上从东门逃出宫去。”

慕容景颓然地笑了?下?:“逃出去之后呢?苟且偷生,四处逃窜,不人不鬼地活着,直到被慕容桀的人抓住?”

“不会的,圣上,只要能逃出去,各路的勤王之师都会为您讨伐逆贼的。”

“勤王之师,哪还有什么勤王之师?” 他虚幻地笑起来:“不过,是吊着人念头的一场空梦罢了?。”

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渐渐凝了?精光,神情染上了?一种玉石俱焚的癫狂:“不,朕就算败了?,死了?,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p

他倏地转头看向躺在榻上痛苦生产的赵嘉宁——

最后还是柳珆硬着头皮为她接生,许是命不该绝,在经历非人的折磨后,浑身上下?汗涔涔、几近虚脱的赵嘉宁,终于顺利产下?一子。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孩子就被形容疯癫的慕容景一把夺去,他看着那名哇哇大哭的孩子,就像是在看一样满意的砝码。

他双目猩红,疯态尽显:“哈哈哈是个儿子,这是薛钰的儿子!薛家子嗣单薄,九代单传,男丁尤为珍贵,既是个儿子,还怕拿捏不住薛钰吗!”

——

城楼下?,薛钰一身玄衣铠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修长手指松松握着缰绳,寒风吹刮在他的脸上,他的面色沉静如深流,有一种凛然的冷肃。

慕容桀在他右侧,骑马与他并行。

他们身后是浩荡三军,军容整肃,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数不计几何?,黑色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兵士一个个面庞坚毅,眼中闪烁着对近在咫尺的胜利的渴切与热忱。

战鼓声起,划破凛冬清晨的静谧,平添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赵军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数以万计的兵士随着战鼓声举臂高呼,震耳欲聋。

薛钰淡淡地抬了?手。

霎那间排山倒海的呼喊声偃息了?,只有旌旗依旧在风中翻飞鼓动。

一名先锋在薛钰的授意下?,勒紧缰绳上前,对着城楼之上高声喊道——

“圣上,我等随赵王一同南下?上京,为的就是‘清君侧、除奸佞,正君听’,我们是来襄助您的,还请您速打?开城门!”

这样的鬼话自然没人会相信,古往今来凡行谋逆之事?,打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