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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究竟写了什么?

汪扶风不会害自己,这是?一切的大前提,但其中也必然有考验。

在?躲什么呢?这份未知的危险源自于朱元本人,还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缺乏必要条件,无法推导。

但是?看接下来发生?的一两场事,或许就有结果。

齐振业表示很不理解,“你师父就不能提前告诉你吗?”

多简单的事儿?啊!

脑子,我脑子呢?

秦放鹤却笑了,“难道你不觉得做这些很有趣吗?”

他的眼睛都在?发亮,看得出来,是?真的兴奋。

齐振业:“……”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人的爱好。

“有趣”什么的,秦放鹤说得半真半假。

有趣固然有趣,但其实离开之前的那番话,汪扶风已经把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

至于没说的,就是?没办法也不方便用语言呈现,因为?可能汪扶风自己也拿不准。

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对?手同样是?有思想?、为?利益驱动的活人,很多时?候所谓立场、派系,随时?可能更改,如果汪扶风贸然下断论,而?秦放鹤又付出百分百的信任,疏于防范,一旦有变,后果不堪设想?。

雏鹰总要学会自己飞,只不过这次试飞来得突然了些,刺激了些。

次日一早,龟公来送饭,进门便操着口音浓重的官话意有所指地说:“昨晚真是?好大阵仗,那么许多兵士都出动了,听说围了两个官儿?的家呢!”

秦放鹤和齐振业对?视一眼,抓人了?

那么外面必然兵荒马乱,暂时?不要妄动为?妙。

秦山便笑着上前,一脸好奇地道:“我们也听见了,还唬了一跳,寻思是?你们当?地的风俗哩!”

龟公:“……”

甚么疯话!谁家风俗是?半夜闹兵啊!

他在?这行?做了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昨儿?半夜这一行?来时?,便觉得不对?劲。不过没关系,纵然你们在?外头杀人放火又如何??只要银子到位,他们就可以是?聋子,是?哑巴,甚至是?孙子。

龟公陪笑道:“贵客们说笑了,没受惊吧?”

阿发上来接了那些菜,闻言便睁眼说瞎话,“怎么没有?我家主人出门游玩,本就有些水土不服,昨儿?又没睡好……”

龟公的表情都古怪起来,这厮该不会想?讹人吧?

素来只有我们讹旁人的,岂有旁人讹我们的!

不过看那位年纪略大些的主人的面色,确实像是?蔫哒哒的病了。

秦山接了秦放鹤的暗示,过来跟阿发一唱一和,“我们多少都有些水土不服,说不得要休息几日,可来都来了,若不出去瞧热闹,实在?不美。”

说着,又塞银子。

这种?私下给的赏银,上头不知道,龟公就能自己偷藏。

他当?即双眼放光,熟练地袖起来,笑容若春花灿烂,“这有何?难?贵客们只管在?屋里歇着,一切交予小人!小人去外头瞧了热闹,再来说与诸位听,也是?一样的!”

说完,果然干劲十足跑出去打听消息了。

两个时?辰之后,那龟公就又悄没声溜过来,说自己刚才借着采买偷偷出去看了,确实是?围了两个官儿?的府邸,城中正戒严,出入城门都要盘查。

按规矩,正常日子只有入城需要盘查,出城是?不用的。

朱元在?找谁?是?他们,还是?围住的官邸中跑了的某个?

臬司衙门直属中央,权力很大,几乎集公检法于一身,随时?可如昨夜那般化身暴力执行?机关,调动地方武装联合行?动。

无论如何?,安全第一,保险起见,还是?潜伏几日再说。

于是?接下来几天,秦放鹤一行?人都在?小院中龟缩不出,期间还将置换来的马车改装了,现在?看上去跟普通马车没什么分别。

而?那龟公也挣外快挣上瘾来,风雨无阻,每天早晚定时?打卡,相当?敬业且勤快。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这些人,三教九流相识不少,消息流通多且快,远比明面上能看到的可靠。

大禄幅员辽阔,地方官多不胜数,哪怕从龟公口中得知被抓那两人的官职和姓名,秦放鹤也只能猜到必然跟税款有关。

一口气在?小院子里窝了十天,龟公才带回来消息,说是?城门开始放行?了,渐渐恢复原样,出城不用盘查了。

秦放鹤当?机立断,“走!”

众人这几日看似清闲,实则半点不敢放松,晚上都恨不得和衣而?卧,唯恐突然生?变来不及动作。

此时?得了信儿?,立刻快而?有序地拾掇起来。

众人说走就走,倒把那龟公闪得慌。

“不多住几日?”十分依依不舍。

连着在?陆地上吃了几天正经饭菜,齐振业的精神?头也养回来,见状笑骂道:“你这厮,分明是?银子挣上瘾了!”

龟公嘿嘿做笑,也算乖觉,还巴巴儿?去买了些当?地特色的糕饼点心来。

“贵客们带着,路上吃,路上吃……”

又亲自送至门口,“下回再来呀!”

秦放鹤:“……”

还在?来,当?这是?甚么好地儿?么?

秦放鹤不敢完全信任那龟公,先让秦猛乔装打扮了,去城门口看了情况,确认没有异常后,这才混在?车队中排队出城。

直到马车远离了那城门,齐振业才敢掀开后车帘往外看,一时?百感?交集。

此番惊心动魄之处,实在?难以言表。

直到此刻,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也有份参与了……

朝中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证据确凿,十天半月也等不出结果出来,众人便照汪扶风交代的,先远离是?非之地,沿长江入太湖,然后一路游玩起来,最?后抵达苏州。

世人皆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见苏杭之美。

此时?正值二月底,苏州已然绿透了,处处柳浪莺啼,家家白墙黑瓦,又有小桥流水吴侬软语,好不动人。

便是?这里的烟雨,也要比别处更柔软些。

“烟雨江南,烟雨江南,”齐振业看得痴了,喜得手舞足蹈,“以往饿在?游记里看,或是?听人说起时?,总想?不出来,雨就是?雨,咋能跟烟扯上关系么!如今亲眼看了才知昔日见识少。”

北地的雨水就好似那里的人、那里的景儿?一样,豪放、粗犷,豆大雨点落下来的气势都那么不一般,劈里啪啦气势汹汹,砸在?身上皮肉都疼咧!

可这儿?的却不同,温温柔柔的,如纱似雾,朦朦胧胧氤氲着一片,微风一吹,就抖动起来,显出风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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