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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我身份不?同,切莫做傻事,误了自身……算来,他也遭了报应了。”

虽然?他和杜文彬都有怀疑对象,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也只?能是怀疑。

据那大夫说,杜文彬饮食中应该是被?投了巴豆油或粉末。但?巴豆此物并不?罕见,随处可买,便是查无可查。

若贸然?报官,非但?查不?出结果,连带着南直隶、浙江上下一干成名、未成名的?官员、学子都要受牵连。

那厮蓄意加害同胞,自然?可恶,乃是老家上下管教不?当,互保的?几人也要停考;但?杜文彬不?长?记性,轻信别人,外人不?会同情,只?会笑他痴傻,旁人也必幸灾乐祸……

所幸老天?有眼,那厮也没中。

后来杜文彬好了,忍不?住冲过去质问,那厮虽嘴上不?认,可谁都能看出心虚来。

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新仇旧怨叠加,杜文彬扑上去就厮打起来。

外人不?知道,当日两浙会馆内部?闹得天?翻地覆,家具陈设都不?知砸碎多?少,后面直接就见血了。

眼见闹得不?像话,还是会长?去请了京城一位在任的?同乡官员来调停,这才住了。

那官员来了,众人眼见瞒不?过,只?得道明原委,将那官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正?如康宏所说,那官员一气自家晚生后辈中出了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畜生,二则气杜文彬不?长?心眼儿,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康宏都提醒过你了,还不?当心!

三气他们沉不?住气,尚在京城地界,天?子脚下就敢闹起来,传出去还了得?

当时杜文彬直接把罪魁祸首打破头,一只?眼睛也肿了,脑门上老大一块乌青。

他自己也被?挠得满脖子血,发髻也散,嘴角也破了。

当着那官员的?面儿,他气得浑身发抖,连带罪魁祸首和几个?拉偏架的?,当场割袍断义?,指着那厮骂道:“我杜有成真是瞎了眼,误信圣人言,什?么人之初,性本善……”

众人听了,都是脸色剧变,那官员更是喝道:“住口,说得什?么混账话!”

杜文彬一噎,也觉失言,可又不?想低头,重重哼了声。

但?此事论起来,也实在怪不?得杜文彬。

他唯一的?错,就错在相信人之初,性本善……

但?此乃圣人言,能有错吗?

纵然?有错,也是长?歪了那人的?错!

那官员更比康宏和杜文彬有经验,看了这一会儿,也猜到真相。

奈何没有证据。

但?纵然?如此,他也不?会允许这么一匹害群之马继续为祸人间。

纵然?有来日进士之才,可根儿上坏了,留着就是隐患!

今日能害杜文彬,保不?齐来日就能害自己,害别人,万一事发,牵累的?就是整个?南直隶、浙江!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厮骂得狗血淋头,又严禁外传。虽未明说,却也表了态,日后不?许任何人帮他,否则便是与自己为敌。

那厮听了,如遭雷劈,瞬间瘫软在地,昏死过去。

会试之前?,也要报名,也要审核,前?辈虽严格禁止外传,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人哪怕不?知始末,也会猜到他德行有缺,为同乡排挤,日后莫说高?中进士,只?怕连参加会试的?审核都无法通过了!

来日传回家乡,他还如何做人?

事情就此收尾,然?杜文彬仍久久难以平复,骂骂咧咧数日不?休,最后外出游学散心去了,等下一届再回来考。

赵沛闻言点头,“出去走走也好,登高?山、涉深水,寄情山水之间,自然?什?么烦闷也都去了。”

秦放鹤亦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此番摔个?跟头,固然?可惜,然?吃一堑长?一智,这会儿吃亏,最多?耽搁三载,总比进了官场再吃好得多?。”

现在栽跟头,顶了天?就是伤心,可若到官场交学费,保不?齐就要送命。

往好处想……也不?全是坏处。

康宏点头,“我也是这么同他说的?。”

齐振业听了,一度欲言又止。

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他不?会……”

不?会想不?开吧?

康宏:“……”

你就不?能念人点好啊!

第72章 旧人

七月二十九,秦放鹤往国子监拜访祭酒宋琦。

老爷子?今年七十多岁了,精瘦,满头雪也?似白的头发和胡须依旧浓密,风一吹,胡须便微微拂动,整个人像极了北方冬日挂满冰凌的老松树。

眼下是他第二次任国子监祭酒,前后两次加起来近十年,可以说,如今活跃在朝堂之上的百官,起码有大半曾在他手下过过。

宋琦出身关外宋氏,一生醉心学问,素来公正,在清流中威望极其高,两代帝王都对他敬重有加。

秦放鹤到时,老爷子?正戴着御赐的西洋玳瑁圆框小眼镜读书。阳光自侧面半开的窗扇外照进来,落在镜片上,微微有些反光。

见他进来,老爷子?从?眼镜上方朝一旁的椅子?瞟了下,“唔,你先?坐,容老夫读完这一篇。”

秦放鹤行礼道?谢, “原是学生扰了先?生雅兴,您不必管我。”

老爷子?又唔了声,果然重新垂下眼帘,继续专心致志读起书来。

他的双手保养得极好,每次看完一页,便会用指腹从?书页边缘轻轻地,轻轻地推动,待中间拱起,才嵌入手指翻动。如此?,饶是反复品鉴,书页依旧平整如新。

或许是天?热,或许是单纯宋琦不喜欢,书房内并未额外熏香,温热的空气中静静浮动着浓郁的纸香、墨香,很?舒服。

有人来送了茶,秦放鹤看了眼,是红茶,便端起来吃了口,边品茶,边偷偷打量宋琦的书房,琢磨等会儿?对方会说些什?么。

宋琦看书很?杂,据说他的个人藏书堪比地方府学,但凡世间有的书,几乎都?进过他的脑子?。

此?时看的,是一本线状蝴蝶装《道?德经》。

很?经典的一本书,内容极其庞杂,若要出题……

秦放鹤正想着,那边宋琦已心满意足合上书页,又揣着手静静品味一回,这才轻叹道?:“子?曰,温故而知新,实?在对极了。”

叹完了,复又摘了小眼镜,仔细用红绒布擦拭了,这才问温和地问秦放鹤,“《道?德经》中,你最爱哪句?”

秦放鹤从?进门开始就在想这个问题,当下便道?:“学生不才,实?在不配评判圣人言,只如今读过几遍,倒觉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有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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