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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倍的缘分!”
懂了,不是特?地来等你,真的不是!
我就一个勤政爱民,为了保障麦收,保障朝廷粮税,这?才不辞劳苦,顶着大日头出来。
秦放鹤跟着笑,借着往里走的动作抽手,不曾想顾云五意外地用力,竟没抽动!
秦放鹤:“……”
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别这?么肉麻行不行!手上全是汗!
我可是有家?室的!
顾云五有点胖胖的,皮肤白,也不知在?驿站等了多久,晒得?一张大红脸上满是油汗,官袍的前胸后背都洇出深色痕迹,说话?呼哧带喘。
秦放鹤担心他热出毛病来,忙引着往里走,先表明自己必然要在?这?里休息一夜,好说歹说,才把顾云五劝去洗漱更衣。
顾云五一走,秦放鹤就让秦山叫了驿吏来,和气问道:“顾大人什?么时候来的?来之前可有什?么动作?叫人准备过什?么?”
那驿吏老实道:“昨儿就来过一趟……五六天前就打发人来这?边安置了屋子,又准备好各色新鲜瓜果菜蔬,另有一袋硝石,专为制冰之用。”
秦放鹤这?才发现,自己下榻的屋子确实很舒适,虽没有多少外露的华丽,但处处妥当。
这?种不动声色的,才是最费功夫的。
桌上还摆着一大盘红扑扑毛茸茸的鲜桃,一盘黄澄澄圆滚滚的香瓜,一小筐紫油油的饱满桑葚,均不在?六品官接待标准之列。
而角落里,还有一散发着幽幽凉意的小缸。
缸是两层的,外头裹着棉套子,夹层放着硝石,内中?另有一缸清水,此刻已然冻成混杂着冰碴子的冰渣水,沁凉舒适。
驿站距离清河府府衙足有一两个时辰的路程,纵然那边有冰,运过来也就化?了,所以?要现场制作。
而硝石素来管控严格,如果没有地方官府的允许,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
秦放鹤看了秦山一眼,后者会意,掏了一粒碎银递给那驿吏,“辛苦你跑一趟,回去歇着吧,不必对外人说。”
驿吏只是最底层的吏员之一,朝廷并不怎么管,一应酬劳全看地方官府良心,日常也没什?么油水,故而见了这?粒银子,顿时喜出望外,又要磕头,被秦放鹤拦了。
那驿吏收好银子,悄没声往外退,快到门口了又道:“小人才想起来,好像知府大人有心事?的样子,这?几日来这?边等您时,时常叹气来着……”
心事??
叹气?
秦放鹤抬手拍了拍在?这?炎炎夏日越发冰凉的瓷缸,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必然有心事?,也必然有事?相求,不然怎么会下这?么大的功夫!
可,他会求自己什?么事?呢?
双方之前素无往来,自己区区一介六品官,纵然有个祥瑞的名头在?,日后也时常有机会面圣,可翰林院修撰并无执政实权,能帮人办成什?么事?呢?
但他还有另一重身份:
董春的徒孙。
稍后太阳落山,顾云五特?意来请秦放鹤去用晚膳。
过去一瞧,一应菜品十分用心,并不全是鸡鸭鱼肉,多有清爽可口小菜,并几样清河府特?色。
另有一坛名种泥封老酒,一色甜品,乃是将桃子、蜜瓜等新鲜时令水果单独掏出最鲜嫩多汁的瓤儿来,堆在?冰雕小碗里,鲜妍可爱,再从?上到下淋上雪白牛乳和香甜荔枝蜜,分外奢侈。
秦放鹤瞧了眼,歉然道:“劳大人费心,实在?惭愧,奈何?我身子不争气,又一心着急赶路,竟中?了暑气,正?犯恶心,用不得?生?冷和酒水。”
这?就是不费奢靡,不吃酒水的意思?了。
自来官场饭桌上,无酒不谈事?,秦放鹤上来就作此态,顾云五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在?。
但天气确实是热,顾云五自己只在?驿站内等了两日就差点中?暑,更别提千里迢迢外头赶路的,倒也不能断言就是借口。
话?说回来,自己有求于人,哪里还敢理?论真假?
便是假的,也要当作真的。
故而顾云五的不自在?迅速消失,短暂得?近乎不存在?一般,十分关切地嘘寒问暖起来,又要叫人请大夫。
“怎么不见夫人?”
他原本还想让自家?夫人来陪,想着那宋氏女也不过二十岁韶华,少不更事?,或许更容易突破。奈何?前儿心腹报信儿回来,说那秦子归根本没带家?眷!
秦放鹤笑道:“我父母早亡,也无甚要紧的长辈要拜,来日方长,倒不必急在?眼下折腾。”
先说自己没爹没娘,犯不着媳妇千里迢迢跑回来敬茶,又无同服近亲,外出一轮的,也当不起六品命妇的礼,所以?并非阿芙不孝,实在?是事?出有因。
顾云五面上赞同,心下却笑,什?么亲眷不亲眷的,都是借口罢了,说不得?便是小夫妻新婚燕尔,且宋氏女出身高?贵,未必瞧得?上那白云村穷乡僻壤……
两边相互谦让,都想让对方坐主位,奈何?这?个说你远道而来,又身负皇恩,自然为尊;那个道清河府乃是您的辖区,自然以?您为尊……都不肯坐,索性便都不坐,只胡乱捡了对面的客座。
到了这?一步,顾云五心里已经不自觉打起鼓来,怀疑稍后的打算究竟能不能顺利推行,。
从?驿站外初见到现在?,期间或明或暗几次交锋,捧杀、拉关系,这?小子竟然都不上当,处置得?滴水不漏,行事?之老成稳妥,全然不像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
“三月里捷报传回来,我着实欢喜坏了!此乃大禄之福,我清河府之幸!”顾云五赞叹道,欢喜的神色十足真诚,“贤弟果然人品不凡、文采天成,只恨我不能早几年?过来亲近!”
顾云五这?番话?确实发自真心。
黄榜传到清河府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后悔,后悔没早来几年?!
这?会儿赶上了又有什?么用?那秦放鹤乃是方云笙在?任时过的乡试,与?他顾云五无半点瓜葛……
贤弟……
秦放鹤听得?险些破功。
顾云五的年?纪都快可以?做他祖父了,如今却称兄道弟起来,虽说官场之上只以?品级论高?低,无可厚非,但也真能拉得?下脸来主动降辈分。
不过顾云五敢叫,秦放鹤可不敢答应。
传出去叫人说他小人得?志,不顾及官场前辈的颜面事?小;“兄弟”一称意义特?殊,万一自己接下,回头顾云五借机以?董门名义行事?就糟了。
故而秦放鹤受宠若惊道:“折煞我也,当不得?大人如此厚爱,既然同在?清河府地界,您唤我子归便可。”
官方称呼、直呼其名,都太过生?硬,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