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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儿都眯着眼瞅。
秦放鹤:“……”
不是,今天没有这个环节来着!
别看如今天元帝都五十九快六十岁的人了,但精力旺盛到可怕,次日凌晨就命人将同行人员挨个叫醒,说是要带他们看日出。
秦放鹤:“……”
您老?年人觉少,可我觉多啊!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误入老?年旅行团,一群人看着白发?苍苍,可个个都是运动健将,相较之下,自己跟个菜鸡似的。
一出门,高程和人到中?年的卢实齐刷刷望过来,浑身上下写满怨念,那两双眼四只眼睛活像抹了胶水,根本睁不开。
在此之前?,没人告诉他们进了工研所还要陪同游玩!
有这个工夫,我们在屋里多画一张图纸不好么?
秦放鹤瞬间平衡了!
哎嘿,我年轻啊!
但该说不说,日出确实好看。
一行人都穿得跟狗熊搬家?似的,皮裘大氅裹好了,风吹不透。
日出后,天元帝看清秦放鹤身上的狐裘,怎么看怎么眼熟。
他不顾众人劝阻,站在礁石上极目远眺,“跨过南北汉城,便是倭国了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野心昭然若揭。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拒绝开疆辟土的诱惑!
没有!
众臣子闻弦知意,立刻就由兵部尚书胡靖和大将军欧阳青起头,热烈讨论起来:若从白云港出发?,几?日可达倭国?哪个港口登陆合适?
又?叫了卢实和高程上前?,问?他们若以工研所研发?中?的巨型铁船做载具,一次可带多少水师?
众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忽听秦放鹤幽幽来了句,“或许有一天,我大禄的炮弹能从这里直接打到倭国,就不必水师远渡了。”
讨论声戛然而止。
杜宇威摇头失笑。
年轻人就是敢想啊。
柳文韬倒是极度膨胀了,老?脸上满是亢奋的潮红,花白的胡须在海风中?狂乱飞舞,糊了满脸。
过去一天的全新经历显然给老?头儿打开了一扇新门,晨风凛冽中?,就听到他苍老?的声音嘶吼,“在此之前?,谁又?能想到几?万斤重的铁车不用人畜拉动就能跑得飞快呢?如今不也?在眼前??或许有朝一日,秦侍郎所说之神器……”
隔海打他娘的!
你们真没出息,我就敢想!
想想又?不犯法?!
众人顺着一想,嗯,那倒也?是。
然后一群老?头儿瞬间发?散思维,都觉得挺美。
若果然如此,堪为天人之技也?。
天元帝也?是心潮澎湃,又?说起正准备修建的第二条铁路,“从北直隶到辽西,嗯,来日再到蒙古境内……”
铁路所到之处,皆是我国疆域!
但作为理智挂的鹰派,秦放鹤还是选择适当时?候泼冷水,“陛下,以如今的技术,蒙古南部倒也?罢了,太北的地方,修建铁路仍有些艰难。”
最?大的难关就是冻土!
现在的大禄疆域之内,完全没有冻土,除了不具备成熟的开凿隧道的技术,需要绕路外,整体修建难度还是比较低的。
但如果日后真的打下辽宁以北的大片黑土地,还有辽阔的蒙古北部,就不得不考虑冻土层的影响。
最?现实的情况就是,在未来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内,最?北部地区仍要依靠畜力。
因?为冻土层这玩意儿,以现在的科技水平,真的很?难攻关!
此言一出,顿时?冷场。
胡靖瞬间急了,“那这不是废了么!”
秦放鹤啼笑皆非道:“阁老?息怒,这世上风土人情千变万化,原本就没有以一对万的道理。况且车到山前?必有路,真到了那会儿,咱们慢慢琢磨也?就是了。”
那倒也?是。
胡靖张张嘴,还是忍不住跺脚,“多可惜啊!”
原本以为能凭借此物横扫寰宇呢!
高程见不得有人说铁路的坏话,哪怕阁老?也?不行,于是非常胆大包天地来了句,“哪怕修不到最?北,如今大禄也?鲜有敌手?!”
胡靖一怔,倒是颇有几?分欣赏地打量他几?眼,“胆子不错。”
高程不卑不亢,“阁老?谬赞。”
若论胆量,工研所的人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他们是真不怕死啊。
天元帝带头笑了一回,倒没有强人所难,只当众勉励了卢实和高程一番,又?问?起蒸汽磨坊和蒸汽织造机的事,然后俩人就一起看向秦放鹤。
秦放鹤坦然道:“是微臣喊停的。”
那两样的难度其实不算高,但现在不是时?候。
如今的粮食产量依旧很?低,贸然在各个领域推动机械化,就好比五百米的距离开兰博基尼,完全没必要。
而且生产效率的骤然提升,势必会造成底层百姓大规模失业,这些人一旦丧失稳定的收入来源,必然引发?社会动荡。
一切的一切,粮食才是基础。
在全面推广玉米,实现粮食产量稳定、连年增收之前?,秦放鹤会尽一切力量阻止机械化面世。
众人听罢,也?都有些后怕。
是啊,若一味埋头往前?冲,这么多的隐患一旦爆发?,就是致命性的。
董春看着秦放鹤的眼中?,再次充满了上位者?的欣赏,长辈的慈爱。
天元帝缓缓吐了口气,“子归啊,你很?好。”
秦放鹤忽然狡黠一笑,“既如此,臣就斗胆向陛下讨个恩典。”
天元帝知道他不是乱开口的人,此时?心情极佳,也?乐意顺着说:“哦,什么恩典?”
秦放鹤摸摸冻得通红的鼻头,“这海鲜,能让臣装点回去么?”
老?婆孩子、师父师娘都没捞着尝尝呢!
天元帝一愣,继而放声大笑,扭头吩咐道:“听见了么?快,给你们小秦大人多装几?桶!”
秦放鹤美滋滋谢恩,董春无奈摇头,也?跟着笑了。
距离发?车还有一会儿,众人便三?五成群,各自赏景。
以前?路途遥远,且诸位都身居高位,轻易难来海边,自然要看个够。
几?名宫廷画师也?各自出马,一边往手?上哈气,一边努力睁大了眼睛看。
太冷了,风也?太大了,现场作画那是白瞎,只好先装在脑子里,回去慢慢回味着艺术加工。
“秦侍郎。”
秦放鹤正看海,就听见一道带着浓重异国风情的声音,扭头一看,是宫廷画师路易。
路易来自法?兰西国,听说还是个没落小贵族,自幼酷爱中?国文化,不畏艰险,漂洋过海特来学画。
他确实很?有天分,将本土的画派与中?式画风相结合,偏重写实,天元帝就挺喜欢让他画人物肖像,这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