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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你们的审讯手段为什么这么温和?”

调取监控的那个年轻警察从显示屏后面探出头来,用一种警惕又敬畏的眼神看向宫纪,他提醒道道:“宫警部,法律条规不允许我们严刑逼供的。”

拘留所为了皆河圭这个犯人,明显加固了警备防御。以宫纪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来举例,这一区域的原班看守人员被全部换掉,他们的岗位由警视厅的警察短暂代替。

不仅值守人马发生变化,巡视的次数和频率也相应提高,甚至连警报器、摄像头乃至于监|禁系统,皆河圭都是独一份。

负责审讯的任务的,都是平时只管国内恐怖活动的公安部精英。

但是……宫纪若有所思地看向对面的同事:警视厅没有让这些值守的警察知道皆河圭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降谷零垂目思考:“四天,还在组织的忍耐范围内,如果今天下午审讯还没有进展的话,就派公安警察去一趟拘留所。”

风见不甘心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降谷零的话钉在了原地。

“我没有觉得你们做的不好,只不过公安警察更有权限、也更会违法执行任务而已。”降谷零“啪”得一声合上活页夹,将它递给风见,自己转身朝阴影外走去,“数据及时销毁掉。”

风见的目光由手中的文件转移到上司身上。降谷零快要拐出这块楼角,风见裕也最后看到他严肃冷淡的半张侧脸,和被气流轻微掀起的西装一角。

毒品,人口贩卖,药物实验……组织在降谷零深爱的国土上,用民众血骨堆磊出一个利益帝国。

“怀柔的手段不能荡平暴力和罪恶,这是卧底生涯教给我的道理。”

宫纪绕着这个监控室看了一圈,抬手从存储柜上方取下一本足够厚重的书来:“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这本书吗?”

这本书被潦草地仍在存储柜顶,封皮上面积蓄了薄薄一层灰,它应该不受主人重视。

“当然可以。”那个年轻的警察再度探出头来:“宫警部也喜欢看莎士比亚吗?”

“我对莎士比亚没有任何兴趣。”宫纪一边回应,一边扫视过立在墙面上的武器架,“这把羊角锤也借我用一下。”

那个警察开始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他喏喏地问:“您要去做什么?”

宫纪抱着书和羊角锤快步经过走廊,一脚踏入审讯室,当着另一个公安部同事的面和皆河圭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过得不太好。”

皆河圭被拷在椅子上,他的头颅像是被无形的镣铐重重压下,只能抬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宫纪。

一顶强聚光灯垂落在皆河圭头顶正上方,惨白的强光炙烤着他的眼球和皮肤。他还被戴上一副耳机,里面里循坏播放着杂乱尖利的音乐。强光和噪音,恍若密集而尖锐的细针,穿破并掀开他的头骨,在他失去保护的神经元上无规律地扎刺。

公安部负责审讯的同事向宫纪解释:“我们怀疑他曾受过专门训练,或者说经历过严格的毒|品戒断,目前来说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结果就是,他对超负荷的感官压力承受良好。”

“有没有试过物理刑讯手段?”宫纪问。

公安部同事出于身为前辈的责任和好意,示意她看墙角的监控,又凑过来小声对她说:“按规矩,明面上,我们不能在嫌疑人身体上留下虐待痕迹,监察的人会看到的。”

宫纪抬头看向那个摄像,在更远的房间内,她的面孔映在投影屏上,两轮铅灰色的瞳孔不含一点情绪,在巨幅投影平面上褶伏起晦明波影。

宫纪不再看摄像头,而是来到皆河圭身边,将那副耳机扯下来。

她一手撑在椅背上,在他耳边低声说:“警察毕竟比不得你们黑手党,这里规矩严苛,体系里到处流窜着我不理解的人道主义。你想用自己负隅顽抗得来的一点时间试探我们的底线,等待组织的搭救……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宫纪起身,将桌子上那本足有六百多页的《莎士比亚全集》递给公安部同事:“请帮我把这本书垫到皆河圭的后脑位置。”

这位与宫纪素不相识的前辈抱着书,歪头吐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啊?”

“尝试一下更省时间的刑讯手段。”

她拿起拿起羊角锤:“将足够厚度的书垫在被执行人头上,再用重物击打,不会在外表上形成任何伤害痕迹,还能造成脑震荡,使他短暂地失去自我控制。配合审讯技巧,说不定可以问出点什么来。”

“先等等!”公安部的前辈差点吓得把手里的书砸地上,他侧了一下身,背对监控,拼命朝后面的摄像头使眼色。

“没关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宫纪面对着公安部的前辈,直视那个监控摄像头,“您不愿意的话,我一个人来也可以。”

四个小时后,宫纪洗过手,将书和羊角锤还给监控室的小警察。

那个小警察见她踏入大门,蹭得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像只被吓到脊背炸毛的猫。

在最近沸沸扬扬、不知真假的传闻里,宫纪警部是那个能与五个杀人犯,两个黑|||帮成员待在同一座别墅里整整一个晚上,都没进医院的狠角色。

听说那几个杀人犯死的死疯的疯,其中一个大汉还被挑断了手筋,折断了手指。

这个非常有冲击感的传闻,让当时一众端着饭围坐在食堂的警察们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惊叹声。

更可况她前不久还刷新了警视厅最速升职记录。

宫纪警部虽然看上去不好接近,但她漂亮,言辞礼貌,年轻的小警察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传奇竟在我身边”的强烈感受。

直到他通过监控显示屏,看到宫纪对她亲手逮捕的罪犯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审讯”。

宫纪有点被他的反应吓到,她看向手里的书,犹豫了几秒:“不好意思,书可能有点脏,明天我会买一本新的过来。”

“没、没关系。”小警察说话有点磕巴:“您明天还要来吗?”

真的不会被上司警告吗?

“其实有点说不定。”宫纪蹙眉,“不过清单上还有一些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我希望能在有效时间内解决问题……如果明天我不能过来,我会托人将新书送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是‘有效时间’?”值守的小警察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很快他意识道了自己的冒犯,连忙摆手:“不、不好意思,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因为皆河圭的命不在我们手里,我们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

宫纪知道警视厅下达的命令,她冲那个慌张致歉的小警察笑了一下,将书放在桌子上,走出了这间监控室。

清单——宫纪在回家的路上,想着那份据说是警察厅列出来的问题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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