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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为生计所迫,不得已才做了这份工作,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十五岁就怀了自己的女儿?”
今枝仍旧沉默,一双悲伤的眼睛藏在衣服褶皱阴影里。
绘椿夫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继续说:“那个时候,托儿所就在我工作地方的旁边。每天一结束工作,我马上得去旁边的托儿所哺乳。我的生存空间就那么一点,在那个年纪怀孕,我所有的道路都被毁掉了。”
她不再能如她所愿尝试各种事情,生命的路轨被截断在十五岁,形成了一个断点,断点下面是庸碌沙漠。跳过去,或者摔下去,她勇敢的跳了,但供她攀附的另一头路轨太远,她摔死在了庸碌里。^
“可是,我的女儿还是不见了。”
绘椿夫人在光尘里轻叹:“为什么这些分离和苦难要不接断的发生在我身上?我这一生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成为了妓|女而已。”
一种哀悯的眼光垂笼下来。绘椿夫人半阖着眼睛,轻声说:“做个艺伎吧,美丽的饰物和丰盈的才学可以装点你,你不用把身体展示在货柜里。”
她的嗓子里有颤音:“游女总是更不好过的,倘若她们羞耻,他们就会戏谑嘲弄她的耻辱;倘若她们不以为意,他们又会恼羞成怒,说她不知羞耻。”
今枝把脸埋在绘椿夫人怀里,不解地眨眼。
妈妈,你为什么痛苦?
被抛弃,被恐吓,被羞辱。
为什么不拔掉他们的舌头,剜去他们的眼睛呢?
为什么不开枪呢?
今枝从绘椿夫人怀里挣脱出来,抬起自己的手,放在光束底下看。
一双洁净的手,一点血都不沾。
只是她的心脏成了一块饱溢鲜血的皮,这块皮鼓胀、博跳,血液流向四肢,沸油般腾涌。
二十六岁,9月6日,在昏暝一线的血色中,今枝勒死了一个陌生人,消解了十年的悔恨和痛苦。
那一刻,她完完全全承认了暴力的合理性。她举起屠刀,向他人施以暴力。
从母亲吊死在昏暗无光的房间开始,蜷川康介的人生便陷入了经久的荒诞。
姐姐被父亲赶了出去。随后,父亲又带来一个肖似姐姐的女孩,让她成为新的“蜷川龙华”。
“蜷川龙华”低着眼睛,温顺地叫他“大少爷”。
蜷川康介捏着衣角,如坠冰窟,被一种恐怖所攫摄。
可是,在父亲短暂离开,猎场里只剩他和新的“姐姐”后,蜷川龙华突然甩掉了那副怯弱的样子,带着一把弓箭爬上高坡。
她在蜷川康介的仰望下拉开弓弦,瞄准天空,射杀一只飞鸟。
蜷川龙华浓黑的鬈发被风吹拂,她露出一个笑,轻蔑地往下看。
她喊:“你敢告状吗?”
那张脸看上去焕然夺目,是这座枯朽的庄园中,唯一饱含热烈生命力的东西。
不久后,父亲请来大名鼎鼎的女星莎朗·温亚德,让她帮蜷川龙华易容。
蜷川龙华甚至在睡觉时都不愿意卸下脸上的伪装,蜷川康介再也没见到过那张使自己心脏颤栗的面容。
他将十六岁的蜷川龙华从照片上拓下来,偷偷放进怀表里。蜷川龙华懒得窥探自己的秘密,他便握住怀表,暗自窃喜。
在谎言和见不得光的恋慕里,蜷川康介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平稳地过去。龙华也还是老样子,把别人当棋子,也把自己摆在棋盘上。
二十五岁时,她为了窃取竹内家的秘密,选择和竹内真嗣结婚。
蜷川龙华不在乎未婚夫的花边流言,可蜷川康介在乎。一年后,他得知竹内真嗣和梢风屋的一位艺伎相爱。
他的亲生姐姐,是梢风屋唯一的艺伎。
花见小路的事情很少被带到外界来,他并不知道一个月前,梢风屋新入驻了一位叫做今紫的艺伎。
因为一时冲动,蜷川康介犯了大错,成为了罪人。
——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他抬起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看着审讯室玻璃上,憔悴疲惫的自己。
9月6日下午,当他颤抖着,说要帮今枝毁掉尸体时,今枝轻拢着额发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似笑非笑着开口,说:“还算有点长进。”
那时霞光如血色,铺满整个走廊,披笼在那具尸体之上。
今枝宛如初生,又像是快要死去。她攀在窗户上,眷恋地看着下方夕阳临照,人山人海。
在这样的暮光中,花见小路变成了一条发红的伤疤。
^这是我一个小短篇里的话,描述一个十五岁怀孕的人,算是半纪实。
剩下的部分完全是虚构,是尽量不联系现实的想象。
这一章我挣扎了很久,不知道应不应该更尖锐、更幼稚地写。两天过去,出现了这么一个四不像的东西。
因为受到父权暴力的戕害,时隔十年报复的故事。她们要报复父权,先承认了暴力的合理性,并对他人施以暴力,最后因此受到法律的审判。总之是一个神经质的病态的故事,不好看。
我写得也痛苦,写出来的东西也不好,很乱。
第98章
困局
宫纪披着一件银灰色的廓形大衣,衣摆卷皱蜿蜒在木质长椅上,被柯南压住了小小一角。
此刻,她,矢川明以及柯南正坐在公园长椅上吃超市便当。
这就是三个人都不太会做饭的代价。
柯南觉得,他们沦落到这个地步,还得另外归功于宫纪的洁癖和强迫症。
当时的他们刚刚在超市里结过账,矢川明和柯南下意识就要迈步回到宫纪的公寓时,两个人被齐齐喊住。
宫纪的表情非常诚恳,说出来的话却很冰冷:“如果我家里出现三个人的饭菜味道,我今晚会选择流浪街头。”
矢川明大惊失色:“难道不能开窗通风吗?”
宫纪一边作出更为难的表情,一边说出更强硬的话:“这是心理原因,会造成味错觉。我怕我今晚梦里都是饭菜气味。”
便利店收银小哥都朝他们投以不赞同的目光。
今晚夜色寒冷,连天上半角月亮都像是从冰湖里凿出来,苍白到散着森森寒气。温度却只能称得上凉爽,温热的食物进入胃部,能够驱散身体最后一丝寒意。
天空是暮暝的青灰色,远处天穹与高楼的弧装交接除蕴着一团暗橙的色泽。更近处,萧疏的树木表皮青白而遍布温柔褶皱,路灯垂吊,泼出一蓬温柔的白光。
便利店的收银小哥送给宫纪一支旧报纸包裹的白玫瑰,宫纪将这支玫瑰放在了柯南卫衣的兜帽里。
他们选了一处僻静的公园,坐在更僻静的角落里,齐齐喊了一声“我开动了”,掰开了一次性筷子。
宫纪喊得有气无力,心不在焉地夹起几粒米饭后,她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