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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谈起他。”

“我……”宫纪握紧手机:“我认识他。”

“啊,那就好。”伯母轻拍胸口,转而又笑说:“他一定是个漂亮的年轻人,哎,好可惜,没有看到他的脸。”

“他不好看。”

“嗯?”伯母顿了一下。

“他不好看。”宫纪轻声重复。

另一边愣怔了几个瞬息。

“我才不相信。”半晌,伯母接上话,轻轻柔柔的调笑声传过来:

“那你把他带回家让我看看呀。”

宫纪咬了咬嘴唇,半侧过脸,看到街对面一座鲜红电话亭。

人行道指示灯由红转绿,身边人群变成海底生物,慢吞吞游了过去。

宫纪被鱼群裹挟向前,声音颤抖,话音几经腾挪,终于从口中吐出:“家里,有什么东西被弄坏了吗?”

伯母声音仍旧轻快:“你猜一猜?”

一扇像橘子一样的窗户立在宫纪背后,暖澄澄的光包裹着她的身体。她微微抬脸,眼眶周围浮起一片红,半呼一口气。

她说:“我猜,家里的玻璃窗户碎了。”

伯母听了便轻轻笑:“是啊,家里只碎了一扇窗户。你伯父说正好去换一扇更漂亮的窗户呢……小纪,我前些天看到了你们年轻人中间流行的那种窗户,有一种玻璃,像被切开的橘子一样,很好看,隔天我就把它换到家里来……”

“嗯。”宫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气音,“我……”

那边安静下来。

“我……”

宫纪张了张口,轻声说:“对不起……”

伯母轻轻叹息一声。

“为什么要道歉呢?”伯母柔声细语:“小纪,你是警察呀。”

“你在做正确的事。”一缕风绕过鲜红的电话亭,又撩起宫纪的碎发,“我们以此为荣。”

宫纪挂掉电话,垂下手臂,静静地站在橘子玻璃窗前,看电话亭里的人。

新干线穿越东部抵达西部,两个半小时,由东京到兵库。降谷零风尘仆仆,躲在公共电话亭里,锋锐的眉紧皱。

宫纪感到整个世界被泡入海中,下沉再下沉,那些笑闹的人群声音倏忽远去,渺茫轻灵如人鱼歌声。在深蓝的冰川海底,电话亭鲜红的骨骼扭曲流动起来,变成一尾一尾轻柔的红鱼。

降谷零被摆着红尾巴的鱼环绕,宫纪从鱼群身体缝隙里凝望他——他的嘴唇开合,金色眼睫低垂,半张脸紧绷肃穆,一只手握着红色话筒,手腕筋骨突起,如刀刃般凌厉。

降谷零吩咐完事宜,拉开电话亭走出来,忽地一抬头,便怔在原地。

大家贴贴~

我到底是从哪里看到橘子一样的玻璃窗户,怎么会如此念念不忘(思考)

非常感谢大家的评论、投雷和营养液!

第105章

回家

他们面对面站着,整条街的霓虹犹如白昼,又被寒风冻住,就当是街上铺了一层发亮的雪,光辉灿烂。

虽然只是一天左右不见,但毕竟是这样盛大又盛亮的重逢。两个人相遇在这样一条美丽的街道上,更显得是上天赠与的美好祝福。

降谷零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受伤了。”

受伤是常有的事,这有什么好提的?他应该说另一句话。

宫纪面色冷峻:“小伤。”

降谷零在自己眉骨和眼骨上方轻轻划了一下,认真说:“你的脸脏了。”

饶是宫纪再像冰冷的瓷人,此刻也难以抑制地深呼吸,肩膀和头发丝都微微起伏。

显得她嘴唇和额角的血色更鲜亮。

降谷零看着一只浅色眼睛的猫在雪地上绕来绕去,一声不吭,像个哑巴猫咪,就只是当着他的面,绕来绕去。

他暂时不知道,自己心脏的某个地方慢慢陷落了一块。

第三句,降谷零柔声说:“我好想你。”

标准答案,或是说,最好的答案。

因为要压抑那点笑意,宫纪便不甚明显地抿唇,微表情做得过于丰富,最后给外人看起来居然是有点生气的样子。

一对情侣路过,目光双双粘在这对看上去还很青涩的恋人身上,他们听到降谷零的话便心照不宣地笑,看到宫纪的表情又转头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傲娇吗?”

“应该是。”

才不是。宫纪在心里反驳。

她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发红,面无表情,“你不是说,我们要减少来往吗?”

“今晚过后,我们就……”

宫纪转身就走。

脚步声和旋转而下的gg牌光亮一同落在街道路面上。降谷零跟了上来,轻松越过宫纪,追在她身边笑着说:“可是,今晚还没有过去啊。”

宫纪停下脚步,拽住降谷零的手臂,仰头威胁他,“收回刚才的话,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整条街向两端无限延伸一排法国梧桐,温柔白亮的路灯坠在青黑树枝中间。他们身后也站着一棵格外有自我管理意识的树。这棵树一看就是常做抢夺养分的恶霸行径,树干笔直,枝桠也长得漂亮,连轮廓都比其他树大一圈,显现出一种招摇的气派,等到十二月的节日,它身上一定会悬最多的闪亮挂灯和圣诞老人。

此时此刻,在这棵树下,降谷零一边把宫纪被风拂起的头发别到耳后,一边为难看天:“这有点难办……”

宫纪看上去非常平静,目光轻轻扫过降谷零,又抬头凝视面前这棵树。

像是要把他吊到树枝桠上去。

她仰着脸,慢吞吞地说:“这棵树好适合你。”

果不其然,在降谷零格外戒备的目光中,宫纪把手搭上降谷零的肩膀,那只手的指尖携带一丝飘忽的气流,柔软无力像朵茎杆垂落的花。

一朵花在靠近自己的时候突然张牙舞爪要给他一巴掌,降谷零拍开这只暴露本性的手,两个人在一棵树无奈的注视下,拧拧巴巴地拉扯了两招。

宫纪的手腕从降谷零的臂弯处滑落,降谷零的指节勾进了宫纪的手心,两个人就顺势手指相扣,停了下来,纷纷别过脸,当作无事发生。

牵手,让人心情愉快。两个人暂且谁也不看谁,一个望着对街商店屋顶的光晕,一个看那扇橘子玻璃窗户,只有手各自的手握得亲昵亲密,指尖摩挲过指尖,掌心纹路都滚烫贴合在一起。

他们面不改色,一个继续往前走,一个突然脚步右转,两只被勾连在一起的手臂抬起并抻直,两个人纷纷被对方拉了个趔趄。

这一动,那根亲昵绞缠的柔软红线也被倏得绷直,把那个不愿意见人却缠得死紧的结明晃晃露出来。

宫纪的目光缓缓转过去,看着两个人交握一起的双手。

一只黑白花色的肥猫坐在橘子窗户底下的台阶上洗脸。暖呼呼的顶风吹得它昏昏欲睡,它半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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