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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控制的眼线。”

那个差点被宫纪拿真空采血管穿刺眼球的年轻人端着手术托盘,小跑着跟在一个研究员的身后。

他一直低着头,目光追随着研究员雪白的衣摆。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研究员突然停了下来。

他猛地一剎脚步,金属托盘撞到了前面那人的后腰,里面的器具哗啦啦地响动。

年轻研究员手忙脚乱地捂紧手术器具。

在他前面,走路大步流星的是位女性。这位女性是受人尊敬的、得到代号的研究员。薄赛珂约莫四十岁,长着一张线条平钝的脸。枯灰的头发一丝不茍地盘起来,低颧骨和窄额头显得天生哀相,极其细长的眉毛和嘴角俱往下压,五官组成一副不怒自威的凌厉样子。

除此之外,她眼睛有神,夺人心魄。撞了人的年轻研究员被瞪一眼,将头放得更低。

在这个研究所内,任何一个研究员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导师。在被满研究所的人使唤而忙上忙下的时候,他不幸被薄赛珂看入了眼,被抓来做不知名的苦力活。

薄赛珂资历老,脾气怪,有洁癖,情绪不稳定——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早早完成工作,被用完就扔。

佐藤博士交代的数学模型还没有完成,赫雷斯导师的生物系统模拟实验还需要有人记录数据,松阪女士的论文要在明早前完成校对……他将自己的工作默数一遍,突然发现身边安安静静,听不见半点声音。

他抬起头,发现薄赛珂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目光阴沉地盯着病房内的人。

低头做事太久,年轻研究员终于能挺直腰板观察四周。他顺着薄赛珂的目光望去,不禁眼前一黑。

差点被戳瞎眼睛的惨痛经历在脑子里回溯,好不容易被装回去的关节开始隐隐作痛。

宫纪恰巧在这个时候发现了站在门口参观的人,对他投来了礼貌性的一瞥。

年轻研究员当即就想捧着手术托盘逃跑。

在宫纪看过来的一瞬间,薄赛珂厌恶地皱了皱眉。随即,她冷着一张脸敲入密码,大门轰然推开,薄赛珂不耐烦地走了进去。

“接到通知了吗?我要为你做皮肤切片检查。”

宫纪正在拆解手中的照相机。照相机外壳被徒手卸了下来,在她手底下,螺丝圈勾着机械部件,技术纸弯弯绕绕地散落一床。

面对来者不善的薄赛珂,宫纪动作顿了一下后,直接将这些乱七八糟的零件扫到垃圾桶里,抬起一双含着薄怒的眼睛:

“谁让你不打招呼就进来的?”

宫纪的神情不知道触动了薄赛珂的哪根神经,这个对宫纪怀有不知缘由恨意的研究员咬紧了牙关,额角因为愤怒浮现细细青筋。

气氛一触即燃,年轻研究员恨不得把自己镶在门里。

他左顾右盼,微微后退半步。谁知下一秒薄赛珂尖利的声音奔突而来,他的手肘猛然一抖,托盘里的工具又簌簌乱晃起来。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薄赛珂佝偻着背往前几步,颤抖的手指指着宫纪,“你不过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

她的话音卡在嗓子里——宫纪猛然向前倾身,那双如同无机质玻璃的眼球倒映着面容狰狞的女人。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宫纪歪头盯着面前的女人,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这是什么东亚式权威的无聊发言?”

看着那双一眨不眨的眼睛,薄赛珂僵立在地,喉咙滚动着,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你也认识我吗?”宫纪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一边害怕我,一边把我当小孩管教?”

听到“小孩”这个词汇时,薄赛珂睁大了眼睛,那双蕴着灵光的眼球在眼眶里颤动。

宫纪越来越看不懂她的生存环境了,她不再管那个仿佛陷入梦魇的女人,转身把堆满了相机尸体的垃圾桶往床下踢了踢。

“不是说要用机器进行皮肤组织切片吗?为什么派了两个人过来?”宫纪的目光扫过薄赛珂,落在年轻研究员身上。

“你会做这个小手术吗?”宫纪问。

年轻研究员左顾右盼无果,又朝自己身后看去。

“别看了,就是你。”看到门口的少年颤巍巍地拿手指指向自己,宫纪不耐烦地皱眉:“你们一看就是私自接管了这个任务。快一点,半个小时后,赫雷斯要来验收工作,你想被他责罚吗?”

薄赛珂被关在门外,年轻研究员消过毒,拿起麻醉针。

宫纪抵触性地躲了一下。

“局、局部麻醉。”

“不需要,只是切除一小片皮肤组织而已。”宫纪在里屋手术室的病床上躺了下来,“我绝对不会乱动。”

不仅不乱动,宫纪甚至能和他闲聊。

年轻研究员打开手术灯,听到宫纪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一下,有些闪躲地低垂着眼睛,攥紧了手中的小针刀。

自从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伤疤后,宫纪便开始有意识地试探自己的疼痛承受阈限。

小针刀割破了自己的皮肤,宫纪需要努力感受,才能体会到落刀处的疼痛。

“你的切片技术很娴熟。”这句话听起来像在剥某块腊肉,灯光打在惨白的手臂上,年轻研究员抿着唇,像是在挑出一片花瓣的筋络。

这和任何一次的动物解剖实验都不同,他的刀陷落在人体上,握刀的手指传来一阵奇妙的感受。

“你叫什么名字?”宫纪再一次问。

“叫我松枝雅也就好。”他专注于手下的工作,显得有些冷淡。

“哦,松枝。”宫纪好像找到了好玩的东西,她又问:“你多大年纪?”

“十八岁。”这一次回答语气介于懦弱与不耐烦之间,话语一出口,他的声音立即软了下去,换刀具的手碰了好几次才挨到托盘边缘。

“不、不好意思,可以等我完成工作再回答问题吗?”

宫纪转回目光,“好吧,你专心工作,不必回答。”

十八岁的天才,松枝雅也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宫纪喋喋不休地说了下去:“我们进入手术室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好像和我有过节的女人……”

“薄赛珂。”松枝雅也补充。

“哦,她还是有代号的人。薄赛珂当时站在门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肯定是惧怕赫雷斯的,怕你不能完成任务,她这个时候肯定等在门外。”

同样畏惧赫雷斯权威的新手松枝目光专注,握刀的手依旧平稳。

宫纪垂眸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她有洁癖,不愿意端手术托盘。一个有洁癖的人能做好生物实验室的研究员吗?”

“呃,只要智力水平和专业能力过关……”

“她还很容易发抖。”宫纪仿佛是在陌生人面前故意针对薄赛珂,她打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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