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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Greco上班的时候,看电影明星演技评析,有个影评人说演员的演技大致分为学院派和体验派。

学院派的演员一般都有个套路公式,当这些演员在表演的时候,会将自己的情?绪套用?到?公式里,很容易套路化,演什么都一个样。

而?体验派就是感悟角色的人生,体会角色的喜怒哀乐,在那段时间里,将自己变成那个人,由于有时候角色设定复杂,磨砺艰辛,演员很有可能出不来。

温以?泽就是体验派演员,一旦入戏后,一时半刻很难脱戏。

那天傍晚,景致去现场看他演戏,刚好是一场女主向男主表明心迹的戏。

初春的上海,战火纷飞,各国势力竞相角逐,但郊外?的景色依旧杏花吹作雪,飞帘散余春。

温以?泽饰演的男主小阿飞和林薇饰演的女主百慧走在开满杏花的道路上,明天就是小阿飞要?去暗杀日本?军官的日子,危险重重,也许这一面?就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次见面?。

百慧隐隐约约有些预感,但身边就有监视他们的特?务,什么话都不能挑开着?明说。

在杏花飘雪中,白慧眼?含泪光,笑着?说:“明天这个时候,来我?家吃小馄饨好不好?”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阿飞误吃了百慧给弟弟做的小馄饨,他吃完了之后,觉得味道很鲜,但那时候百慧对他有偏见,再也没给他煮过。

小阿飞点点头,说:“好。”

“后天,大后天,以?后的每一天都要?来吃!”

“好。”

可谁都知道,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景致看得泪光闪动。

这是当天温以?泽最后一场戏,收工后,他和景致在剧组周围随便逛逛,拍拍照片。

他们今天拍摄的地?方就是在景致下榻的酒店,这座酒店极大地?保留了上世纪的老洋楼风格,据说前身是清末民初某个企业家购入的。

因?为靠近边郊,有个很大的后花园,栽种了很多梨花,杏花,桃花等传统花卉,但比不上苏州的经典园林,即便如此,还是难掩风景秀丽的春天的江南。

景致在这时候收到?一条微信,是程寄从?日本?回来给她带的伴手礼照片,她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关了。

“有重要?的事吗?”温以?泽问。

景致摇摇头。

她脸上略显疲态,温以?泽也明白这两?天为了调他的档期,和制片人那边谈了许久。

暮色四合,飞鸟入倦林。

温以?泽看天色渐暗,就要?送景致回酒店,让她早点休息。

景致走在他身边,总觉得温以?泽有些沉,还没有从?小阿飞和百慧的死前告白中走出来。

睫毛微垂,阴影落在脸上,神思恍惚。

景致觑着?他问:“这场戏开拍前,你和林薇有交流过吗?”

“嗯,”温以?泽有些落寞地?说,“我?们两?个人一起?设计的。”

“当时百慧这个角色在和阿飞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景致问。

作为观众,她真的对演员如何诠释角色这件事感到?十分好奇。

温以?泽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又欣喜地?看向她,景致只觉得眼?前的人像换了个人,像是即将赴死的小阿飞听到?了爱人的心声后,沉静又从?容。

他蓦地?淡然一笑,在春夜杏雨中,很温柔地?俯下身,吻在景致的眼?皮。

温以?泽说:“我?想给她一个吻,但我?知道,我?不能。”

在被敌人时刻监视的紧要?关头,他们的爱只能选择缄默。

他愿以?他的死亡,守护她的平安。

在苍茫的夜色中,与之落下的,还有杏花疏雨。

不远处的程寄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被欺骗后的感觉,比剜了心还难受。

*

温以?泽的亲吻很轻柔,景致并不抗拒,骤然间的近距离,让她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久才呼吸通畅。

脸颊红热得不像样。

这一吻来得太突然,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剧组那边临时有事,温以?泽不得不过去帮忙,景致就让他快过去,她自己可以?回房间。

回酒店的路上,满地?杏花白,好比明月光。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景致还处于茫然的晕眩中,她不舍得这样美好的时光,慢慢地?踱步回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冷风吹得杏花摇落,景致的头发,肩上都沾了几片柔嫩的花瓣。

发丝轻扬,她用?手指勾住,似有所感地?抬头,便僵在原地?。

酒店侧门的杏花树下,慢慢走出来一个男人。

乌衣黑发,唇色馥郁,眉眼?却冰冷锋利,像是专注许久的猎人,他定定地?看着?景致。

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

景致眉心一跳,像是偷情?被他当场抓住,她花了不少力气才能止住想要?逃跑的欲望。

“景致。”

他的声音像是刚下过雪的风,轻软料峭得飘到?景致耳朵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程...程寄,你怎么过来了。”景致说话突然干巴巴起?来。

他应该远在日本?才对。

“刚回来。”他笑着?说。

程寄朝她走过去,嘴角轻柔地?笑。

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从?日本?带来的蛋糕,你以?前说不是想尝尝吗?”

“走吧,我?们回房间。”

他一下子捏住她的手腕,用?力得让她毫无挣脱之力。

景致的心中起?了恐意。

他的声音有种特?殊的蛊惑力,像是降妖伏魔时候菩萨的梵音,景致脚步虚软,几乎是被他半推半拉着?回房间。

房门当啷一声地?扣上,像是被投入水中的石子落了地?。

他们进的是景致在酒店的房间,然而?从?他们两?人的步调看来,程寄更像是主人。

进屋后,自顾自地?把蛋糕放在桌上。

他周身萦绕着?低气压的风雪,眉目沉沉又凛???冽,但解开蝴蝶结,拆开包装的动作却行云流水。

直到?他一时半会撕不开切蛋糕的工具的包装。

他使了点蛮力,锋利的锯齿从?他掌心划过,他却半分没皱眉。

景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有些心虚。

她看到?血从?伤口滴落在蛋糕上。

白雪似的奶油上,滴了几点红殷殷的雪,像雪地?红梅,景致看得心惊胆战,程寄的手被划伤后,仍旧像个没事人一样。

“过来。”他笑着?喊她。

灯光下的眉眼?温柔,声音清冽,见景致没动,又喊道:“这不是你以?前最喜欢的蛋糕吗?我?现在买回来,你不喜欢了吗?”

“我?排了很久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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