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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想要捐一笔基金,其中1/2是给裴陌的,剩下1/2则给招生办的全体成员。
与此同时,她反复强调让王老师保守秘密,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裴陌,给他这笔钱的时候只说这是兼职的奖金就可以了。
王老师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想到他们是学校里风头正盛的绯闻情侣,便猜想她也许是怕裴陌不肯收女朋友的钱,害怕丢面子,于是就唇角带笑的欣然答应了。
安排好这一切时,已经是5月9号的中午了。
从学校里出来看着头顶的艳阳高照,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阵疲惫。她的身体虚弱的很,本不足以支撑她持续奔波谈话的。
只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哲学观点。
死亡让生命绷紧。
正因为死亡的存在,生才变得有意义。
到这天晚间的时候,阮莹果然觉得浑身肌肉酸疼,瘫软无力,似乎每条神经都在叫嚣着难以承受的痛苦。
她连续几个小时没怎么吃过东西了,胃里空空如也,但又觉得无比肿胀,就像吃撑了那样难受。
也许我要死了。她想。
不用也许,我就是要死了。
——死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温暖的夜里。
她忍不住想起裴陌,支撑着自己走到窗外,仰头望向夜空。不远处商场的大厦照亮了偶尔飘过的云彩,天空昏昏沉沉的,一颗星星也没有。
看来那个约定此生是无法实现了。
她这样想着用被单裹紧了自己,但是本来已如死灰的心中却再一次燃起了强烈的不甘愿。
不,她不要这样死,她想见他!
很快阮莹又重新压回这个念头。她不能给他留下临死前最后一刻的景象……那时的她或许会很难看,不,不是这个原因,她不想给他带来太多的心理冲击。
可是虽然一直这样劝告自己的心里那种冲动却越来越强烈,几乎要不受理智的控制冲腾而出——反正她的身体和意志都越来越衰弱了,还剩下的除了那顽固到极点的偏执欲望,估计也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了。
阮莹忽而感到全身发冷,整个人滑坐在地板上,靠在床边。怎么这么难受啊,好像有人在撕扯着什么东西,她的健康,她的生命,她的灵魂。
正当她一点点丧失知觉能力,要就此睡过去的时候,一阵无比响亮的闹铃声,忽然将她惊醒。
“叮铃铃”
这声音是如此清晰悦耳,一阵阵的敲打着她的鼓膜,似乎要敲醒她沉睡的心。
阮莹猛的睁开双眼,目光正好对上对墙上挂着的大时钟,中盘上滴答走着的指针就那样直白地映入她的眼帘。
指针指向12点——
5月10号到了,她的最后一天!
最后……最后!
她的瞳孔骤然间放大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
他们在老教学楼前初见,在医务室里畅谈,他为她系安全带,他们一起站在阳台上看江边的烟花,交换礼物,跨过新的一年……
在指针滴答的一瞬间,那种强烈到成为她信仰的东西,终于完全冲破了牢笼,占据了她的一切。
——他说过,他会永远等着她。
等着她去见他,哪怕是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忽然从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向大厅的桌面上放着的3万块钱——那是她留给即将到来为她处理后事的120的感谢费。
她拿着厚厚一沓钱,从家门口冲了出去,背影融入了这寂寥的夜色中。
路灯很亮,照着底下细密的飞虫不住地碰撞旋转着。
像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是灰色的,平凡的,渺小的,脆弱的,却要追着光而去,跌跌撞撞,却永不言弃。
而当靠近灯丝炙热之心的一刹那,被光线照亮全身时,那个不起眼的小生命变得如此璀璨耀眼,仿佛自己也在大放光芒。
像群星,也像太阳。
第264章
番外:荆棘森林6(虐)
s市,淮洲新区……
阮莹非常努力地回想起这些具体的信息,然而她的记忆已经因为身体机能的迅速衰退而有所损伤,变得模糊遥远了。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靠南还是靠北?应该怎么过去?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现在是晚上,夜幕一片寂静,只剩下月亮的光华隐在时而飘过的乌云里。
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让她的理智稍稍恢复了些许。
她或许可以先给他们打个电话。这样总比忽然在半夜里暗响门铃要好一些,何况现在的她根本找不到路。
她打开手机,背出那串熟练于心的号码,然后拨打给陪我,可是和从前一样,手机里传来冷冰冰的“对方已关机”。她当然知道他没有关机,而是在养父的要求之下把自己拉黑了。
于是阮莹想将电话拨给裴默的父母,但是她对着屏幕只按下了两三个数字,手指便顿住了。
后面的数字是什么来着?
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脑海里一阵钻心的疼,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回忆被强行调动起,但只是一闪而过,朦胧间出现了一个开端,在给人希望的同时又在下一秒消失了。
1381……
她好不容易多想起了一个数字,随后再怎样努力也记不起了。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阮莹开始尝试着用学习到的科学方法来调动记忆,她慢慢的盘问着自己各种生活性的问题,将时间向前推倒。
“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聊到IP,裴陌的母亲曾经笑着对我说过……”
各种画面被人为的捆绑住,然后由她一点点牵引着浮出水面。
那栋漂亮的洋房别墅出现在他眼前阳光下泛着金光的门牌号,似乎就是——朝华西路57号!
对,这就是裴陌家的地址。
尽管阮莹还是没有想起来电话号码,但这些生活细节让她将地址补完全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欣喜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一瞬间眼前发白,似乎又要昏厥过去。
她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了,暴露在夜风中时她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像是有一股火由内而外的灼烧着她的肌肤。
零点过了呢,她只剩下了最后一天,或者不到一天。
因为在这一天里,她随时都可能跨越过那根红线,就此倒地长眠。
但是她不甘心。
她要活着,活着去见他最后一面。
阮莹伏在树干上休息了一会儿,艰难的支撑着手指,有气无力地将好不容易记起的地址打成文字记录下来,然后用手机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小姑娘要去哪里啊?”
出租车司机看到她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大街上单薄的站着,心里不由的觉得有几分疼惜。又看她脸色苍白,目光中没有什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