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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多了层小刷子阴影,“这不是您让搬的。”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透过教室玻璃,里面的光折射出来。

唐主任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转而去看姜议语的卷子,他是教政治的,数学不在他的主业范畴,弓着腰看了半天,姜议语也没抬个头看看他。

看了半天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字不错,专注度也不错。

五楼排了六个班,很快就巡逻完,再次路过一班门口时,田晓军出来喊住他。

没在走廊说话,去了楼梯口,田晓军把刚计划好的内容讲给他听。

“把单人单桌改成双人双桌怎么样。”

唐主任手撑在楼梯扶手,眉毛揪着,“这布置都坐了好几年了,一班人少,排成同桌不得空一大截。”

“他们之前还说柜子不够放书,后面加几个柜子不就得了,还有这走廊上的,尽早拆了,影响走路不说,我们班苏诀的书老是被人拿,他不计较,不查监控,但老放外面也不是个事。”田晓军的柜门有用,但为了实现同桌的计划,只能忍痛割爱,拆掉它们。

唐主任思考了好半天,手指在扶手上的敲击频率越来越大。

直到下课铃声奏响,他答应了。

“你们班不是用成绩排座位的,月考完再换。”

“行,我进去收卷子。”两人达成一致。

田晓军往门口走,先收了姜议语和苏诀的答题卡,再从后门进去。

姜议语把笔帽盖上,打算搬凳子回去。

椅背却被一只手率先握住,上面有三四个红点点,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手的主人眉眼冷淡,也没看人,也没说话,拎着俩凳往教室走。

“……谢谢。”姜议语看着他的背影默默补充。

走廊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栏杆上趴了一行人,呼吸新鲜空气,享受片刻的轻松。

教室里很空,大部分都出去晃悠了,余下的还在座位上,聊天的,吃零食的,看书的,各有事做。

姜议语在书包里翻找,她记得奶奶有给她准备花露水。

宁城的树木草丛多,蚊子更多,她又是个吸引蚊虫的体质,之前被虫子咬到腿,还留了个小疤,所以只要是夏天,就会随身带花露水。

即使她忘了,奶奶也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往她书包里塞一瓶。

手机,耳机线,咖啡盒,笔袋,钥匙,卡包,各个零散玩意都被姜议语翻开,最终在夹层的底部找到了,用分装喷雾装的一小瓶。

她把东西整理好,书包挂回椅背,握着小瓶回头。

没看到人,估计是又出去了,姜议语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面,又低着头看自己的手臂,这次怎么没有蚊子咬她,难道苏诀的血更甜吗?

“哈哈哈哈你看阿诀脖子。”

“你这要是被老唐看到了,不得吓死,年级第一小分跌至负两百。”

“我就说他血香吧,蚊子都爱咬他。”

后方传过来几阵打闹声。

姜议语重新握上小瓶子,回头看他们。

她没听错,苏诀的脖子被咬了个包,超红,估计是个毒蚊子。

“小姜同学!”童伊凡三步并作两步蹿过去,“考得怎么样。”

姜议语说:“还可以。”

“zi——”

椅子与地面摩擦。

苏诀手松松搭到颈间。

“啪哒。”

桌上多了个透明玻璃瓶,与他的笔就搁着几厘米。

“花露水。”姜议语把小瓶往他那边推了推,触到圆滚滚的黑笔。

苏诀睫毛动了下,修长的手指捏在塑料盖,清脆的一声响后。

空中飘散着水雾,茉莉花香漫出来。

注意到她在看苏诀的脖子,罗契手掌放到嘴边,声音压成蚊子嗡,但她听到了。

“之前我们去东湖的时候,他眼睛下面被咬了个包,直接把他眼睛肿得小了一半,特搞笑,还戴了几天的眼镜,我刚看到都没认出来,完全两个路子的,贼……”

苏诀眼神扫过去,罗契没把贼什么说出来。

这氛围不大对劲,估计是有秘密,姜议语生了点好奇,但也没过多关注。

上课铃声响起,后两节晚自习仍是数学。

学校一向信奉简洁,除了每月的大考要用到扫描,平时大大小小的考试卷基本都是老师人工批改。

田晓军又给他们发了两张卷子,让后两节课做完,下晚自习的时候收。

台下多了些细碎的吐槽声。

“刚做完一张,现在又来了两张。”

“脑子都废了田老。”

“啊!又做。”

田晓军把答题卡往桌上一放,低着头准备批改卷子,同时说道:“不做也行,你们想听我讲课就把书拿出来。”

“算了算了,还是做题吧。”

“我还能再写几张。”

“大脑突然就精神了呢。”

改口极快,比起大晚上的听课,他们更想做题。

田晓军手上拿着红笔,满意一笑。

这卷子难度不大,姜议语做完后,顺便把午休时没写完的几张也填满了。

十点准时下晚自习,黑板上面挂着的时钟刚刚走到九点五十五。

还有五分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姜议语干脆就把物理卷收了下,打算带回家做几张。

回身拿书包时,余光注意到,她后桌,正趴在桌子上。

脑袋抵在手臂,手搭在脖子,黑色手绳垂下,显然是睡着了,而且肯定睡了很久。

他昨晚难道真做什么黑心事了,睡眠真好,姜议语把整理好的东西放到书包。

“走读生回去早点休息,住读生早点收拾,别又等到宿管来敲门。”

田晓军在下晚自习后又叮嘱了一遍。

走廊上熙熙攘攘,人挤人下楼。

原先睡得正香那人,早就消失不见了,醒的还真是时候。

姜议语稍微等了会,人流量小点的时候才往下走。

大门外停着很多车,都是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马路对面停着很多摊贩。

有一家的锅盔生意最好,附近围了不少人。

姜议语被飘出来的香味吸引到,她还没吃过锅盔,从包里拿了五块钱攥到手心,站在一旁排队。

“最后一个,只掉下梅干菜了。”爷爷把锅盔装到纸袋,“要还是不要。”

云城话不难猜,姜议语把钱递给他,指尖小心捏着纸袋边边,这饼好烫。

爷爷又给她套了个纸袋子,“招呼掉了。”

“哦好,谢谢。”姜议语往中间捏。

马路上的车空了一大半,只剩下零散几个还在等。

她家离学校不远,走路三十分钟,暑假时就已经把方向摸清了,为了快点回家,姜议语走了小路,只需要二十分钟。

小路之所以被称为小路,一方面是偏僻,另一方面是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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