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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地让她不要浪费大家时间,自己留下来单独练,散了彩排。
走下台,她把手指上的创可贴撕了,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拿出之前那个男的给她的药。
她换药很勤,只是损耗更过,好不了。
“你这个情况用碘伏没用,得去医院开抗生素。”
动作一顿,她好像已经习惯这个人突然出现。刚被老师单独批评,心里正烦,没听他的,浸湿两个棉球压上伤口,不大耐烦地说:“今晚就表演,没空。”
默了默,他淡声回,“随你。”
闻嵩拿着几张文件朝他走过来,没来得及和邢易聊两句,就见周嘉忱径自转身离开,无奈他也只能跟着走了。
空旷的操场只剩她一个人,低头看向染上血迹的小提琴时,她心里忽然有点内疚。
滞后地发觉,刚才好像把情绪宣泄给了一个无辜的人。
晚上八点。
距离音乐学院表演还有十五分钟,周围陆陆续续有人从座位离开往后台走,而邢易却迟迟没有等到带她过去的那位负责人。
刚进场的时候,她加这人就格外费力些,等了五分钟才通过验证。现在临上场,她根本不在,邢易感觉头都大了。
起身走到最后排四处找,眼看着前面的节目过半,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后台乌压压的一群人,没有工作人员带路她找不到自己的方阵。
就在她崩溃到摆烂,心想少她一个也没关系时,远处有个人抬步走过来。在旁边站定,自然地弯身把她的小提琴包拿起来,“跟我走。”
她都没确定今天早上是不是给人家说生气了,这会儿周嘉忱就大度地过来带她。看他脖子上的挂牌,这部分内容不应该由他负责,但他还是过来了。
周嘉忱带着她在后台穿梭,最后在一侧幕帘和节目的人汇合。
邢易松了口气,因为慌张,开琴包的动作都有点抖。
下一秒,视线里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拉开拉链,撕开固定小提琴的魔术贴,小心地把琴弓从夹层抽出来。再拿出松香,学着她平时的样子在上面仔细地从下到上擦均匀。
邢易原本很紧张,但被他不紧不慢的动作带的很快冷静下来。做了三个深呼吸后,主持人往外走,准备报幕。
接过周嘉忱手里的琴和琴弓,她来不及说谢谢。只有一句话的时间,她没多想,在昏暗的环境里盯着他双眼,压低声音。
“结束之后去南边篮球场等我。”
之后,她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微笑这迎上剧烈的掌声走到台前。
从容得仿佛刚才所有慌乱、紧张,以及那句在他耳里分明有别样意味的对话从没发生过。
第4章 搅局
4.
镜头抬起,有的人天生就是主角。
邢易站在舞台偏中间的位置,礼服按照活动规定的黑色,选了一条朋友送她的奢侈品限定。黑色的料子上恰到好处的细闪,具有设计感却不抢风头的褶皱,和她颈前的银项链完美搭配。
抬手演奏时,手臂纤瘦却不孱弱。用力时能看到微微鼓起的肌肉,配合着曲目张弛有度,指挥老师看向她时,目光中尽是赞许。
许多不懂音乐的人,这会儿只顾着看台上的帅哥美女,摄影老师将镜头逐个挪过每一位演奏同学,最后复又折回,定格在邢易这里。
她并不知情,只觉得舞台的聚光灯很热,照得她感觉要烧起来。底下的同学十分热情地尖叫,尤其某一瞬,她听到了很多女孩子的欢呼。
眼神专注地看着琴弦,脑海中自如地过着早已烂熟于胸的谱子,最终万无一失地完成了这台节目。
底下同学非常捧场,有许多同年级的同学欢呼着自己朋友的名字,仔细听了下,没有她的。
恍惚一瞬,她为自己的注意点感到好笑,什么时候她也需要这样的欢呼声了。
走下台,准备绕到座位把琴收好。这一把可是她的宝贝,刮蹭一下都是大几千的费用。还在找方向,身边同学低声说让大家去南边篮球场合照,纪念这段时间的付出和努力。
南边篮球场……
她像失忆了一样,想起刚才上台前跟周嘉忱说的话。视线下意识往那边扫了扫,他好像没在。
没在就算了。
现在这么多同学在场,有很多话没办法说,他没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家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拍班级照,和新认识的朋友留下合影。看了一圈,好像大家都是自愿参与,也不怪她一个人看着孤伶伶。
“来吧!大家过来,就按照上台的队形站好就可以,我找个人来给我们拍合照——”负责人四处张望,语声随着转头的动作忽远忽近。
她小跑着去了旁边,应该是找到了人。等人回来,负责人站在人群中扬声让大家看镜头时,邢易才把盯着地面发呆的是视线拉高,一眼看到前面拿着单反的人。
“看过来。”他语气淡淡地提醒,她错觉这人眼神在看着自己,好像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咔嚓两声,闪光灯刺眼地闪了两下,之后负责人小跑着回去拿过相机,大家纷纷往出口走去。
篮球场只有一个出入口,其他地方已经被保安锁起来。
每一条奇怪的规矩背后都有它的故事,南港大学曾经有同学半夜通宵打球被记处分的,自此,篮球场也成了必须锁门赶人的地方。
邢易的琴还在手上,长时间提着,手臂有点酸。周嘉忱懒散地站那,没过多久就有人过去,站他跟前对话。女孩不敢一直和他对视,话说到一半时拿出手机,点亮屏幕。
没太看清,但大概亮的是微信号码。
邢易在跟着人流离开和等待两者中犹豫了一下,见那女生红着脸走了,才决定站定,等他过来。
周嘉忱远远见到邢易一动不动地站着,心里多少有点打鼓。她最好不要说一些让他惊讶的话,心中这样想着,嘴角却不自知地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走过去,周围卷起一阵风,把地上的枯枝落叶吹得嘎吱响,带起一阵很清新的气味,嗅不出来是哪款香水。
“有什么事得在这说?”他眼眸深,微垂头望进眼前人有些扭捏的眼。
好像有点心虚,又有点紧张。等了半天,邢易才道:“就是想跟你道歉。”
最后两个字说得不太清楚,原因是她真的有点内疚。今天早上带着脾气早起又被老师臭骂一顿,见到第一个人就直接发泄了,很不成熟。
“啊?”周嘉忱没听懂,插兜里的手拿出来,凑近了点,“为什么?”
邢易微愣,抬头确认他真的十分疑惑。
“……”
难道是他见过的风浪太多,根本没当回事?
“今天早上好像不小心冲你发脾气了,对不起。”她说完,顺手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