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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也不是计较钱,她也清楚自个儿住这儿一分钱没花,的确白吃白喝,而且姨妈的饭菜手艺还很不错。
她只是为了反驳张京宇……
等等。
……感觉又得去卫生间了。
陈之夏来时还是带了换洗衣服的,不过并不多,她以为自己最多在这里待两三天。
这会儿她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穿戴整齐后,便准备下楼去买卫生巾。
床单脏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丁韵茹说这件事情。
清早七点半,门铃悠扬地响了三声。
窗外鸟鸣阵阵,她陷入苦恼,险些没察觉这动静。
陈之夏终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但她恐怕是姨妈忘带了东西或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她没有犹豫太久,便去应门。
出去前用衣服把床单上的血迹遮住了。
“——谁呀?”
江嘲靠在楼梯扶手,抬眼,看了眼门上那个褪了色的福字,等了许久没动静,他顿了顿脚步,转身一步迈下台阶。
便打算离开了。
门内却倏然飘起一声少女清脆的回应。
他脚步一转,又回身上来。
门锁“咔哒”一响,猫眼儿处同时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有人正贴在门边,谨慎地朝外面的他打量。
然而不等门开,“哐——”的一声。
又迅速关上了。
“……”
江嘲也是没反应过来,眉梢微动。
眼前那扇重新关闭的铁门安安静静,纹丝不动,恍惚间,他都以为刚才开门的那一刹那是幻觉。
陈之夏的脊背紧紧贴在门上。
梦里的羞耻感与那种切实的潮湿,沿着她的小腹向全身滋生、蔓延。
然而很快,有脚步声自她身后靠近了。
铁门上传来慢条斯理的三声。
他这次没按门铃,直接用指节敲响,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耐心十足。
“——喂。”
他的嗓音很沉,一字一顿。
“给、我、开、门。”
第6章
他怎么会来这里?
总不可能……
是顺着她那个稀奇古怪的梦来找她的吧。
陈之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离奇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才打开门,透过猫眼看到他的一瞬间又关上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偏要躲这么一个陌生人。
他们根本都不认识。
她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但那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跟随那个奇怪的梦,总像一捧温热的水浸泡着她。回想起来,她两颊都有点热。
冷静下来,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是来找她的,他昨晚认错了人,当时那么黑,估计都没看到她长什么样。
他们说到底没有过切实的交集,他也不知道她住在这里。
这样想,她心下松弛许多,觉得自己实在也太大惊小怪。
但她也什么都没再做,脊背离开了门,就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间。没有再理会他。
许久。
江嘲都没再听到门那头有什么动静,面前的这扇门,倒真像从刚才起就巍峨不动,没有过任何的回应。
只有门上那一大一小两个门神邪佞地瞪住他,整个楼道也静悄悄的。
有点奇怪。
江嘲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从口袋拿出手机。
陈之夏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
她的小腹酸胀,横竖都不舒服,不敢再躺回床,便坐在椅子上,双脚踩住了边沿儿,这么环抱住膝盖瑟缩着自己,得以舒缓着经期的不适。
隐约能听到楼道里空旷的风声。
走了?
她心底不禁猜测。
然而很快,张京宇的房间有了动响。
同她隔着一堵墙,他的手机铃声一瞬噪耳,世界杯主题曲噼里啪啦地响彻四面。
陈之夏偶尔在电视里看到过相关,所以有所印象,何况他手机那动静实在是大,几乎到了扰民的程度,都被丁韵茹骂过。
随着他打开房门,越来越吵。
叮咚——
叮咚叮咚——
门外那人没走,再次按响了门铃。
“来了,来了!”
“手机屏坏了,接不了!我来了!”
张京宇应着门,一路叮呤咣啷的。
门开了。
“——你怎么过来这么早?我还没睡醒呢,”张京宇哈欠连连的,话都说不清楚,“我都没听到你敲门。”
紧接着,客厅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人进来,应是看到了她紧闭的房门,问了句:“你家有人?”
“哦,有啊,”张京宇继续打哈欠,“我妈家一亲戚也在。”
“是么。”
那人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张京宇疑惑:“怎么了吗?”
“没,”江嘲说,“她刚给我开门。”
“?”
陈之夏感觉他应是朝她房间看了一眼,似乎有点记仇:“没放我进去。”
“……”
她后背汗毛起立,感觉自己做错了事。
但她……
也没什么错啊。
张京宇怔了下,“不会吧?”
“是啊。”
江嘲笑道。
“别理她,”张京宇轻嗤,“她性格很怪。”
江嘲却是漫不经心,“不带出来玩玩儿?”
“不要吧,她乡下来的,”张京宇恐怕她给自己丢脸,又笑着揶揄道,“喂,是和我们一起玩儿还是跟你玩玩儿啊。”
话题就没绕着她打转儿了。
有打火机的弹响声,二人在客厅抽了会儿烟,随意聊了两句什么,张京宇重重地拍着他那个篮球,他们就打算出门了。
临离开,那个叫江嘲的男生接了通电话。
八成是女孩子打给他,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还算有点耐心,语气也算温柔。
他的嗓音徐徐低沉,染了层抽烟时的沙哑。
异常的好听。
陈之夏听动静他们可算要走了,张京宇已经咋咋呼呼地跑下去了,她便安心下来,准备整理一下桌面的书本,等下再做打算。
忽然。
门上叩响两声。不轻不重的。
如他刚才敲门时那样,不急不缓,有条有理。
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
陈之夏心头一凛,神经紧绷。
有风缓缓地从她的房间流动而过,窗纱拂着桌角,留下点点细碎斑驳的光斑,如潮汐涌动。
门外的人好似也低声地笑了下,又好像没有。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一切归于安静。
楼下一阵阵儿此起彼伏的悠长口哨,三三两两的男孩子骑车的骑车,拍篮球的拍篮球,嬉笑着走远。
陈之夏起身去关窗户,一眼就望到了那道黑色背影。
颀长劲瘦的少年,穿一件高领的黑色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