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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夏微微白了脸色,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正正酝酿要不要说?点什么赶他走——

江嘲就起了身,顺带揽了一把她的腰。

忽然,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江嘲!”

她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儿。

她是真?怕他报复她给她丢回水里,吓得闭上了眼。

“叫我果然比较有用是吗,”江嘲低觑她一眼,“你叫声别人看?看?他应不应你呢?”

她终于有些无言了:“……我叫谁啊。”

“除了程树洋,你这些年还交过多少男朋友,嗯?”他坏心眼儿地说?,“随便?叫一个来??你怎么不随便?挑个人结婚,偏偏要和?他?”

“——你别把我扔进去!”她都?顾不上他在说?什么了,敏锐地发现他要往池边那边去了,开始大声地警告他。

江嘲哪管她,径直抱着她到了池边,真?作出了要给她丢进去的动作。陈之夏看?着旋转的水面,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尖叫起来?。

男人愉悦的笑声回荡在水面,他的唇离她颈侧的痣不过寸厘:“我不能总让你白打我的,你说?对吗?”

她怕的要死?,赶紧闭上眼:“……你到底要干什么!”

“打都?打了,所以,”他的低沉嗓音幽昧,近乎诱哄,“能顺便?和?他分个手吗?”

“还是你不解我的气?”他还把那张清峻的脸朝她凑过来?,甚至闭了闭眼,薄唇弯起弧度,“那好,你再打我一次。”

“……”

“——打完就和?他分手,怎么样?”

真?一副在和?她好声商量的口气。

雪色浸染夜空,漫出茫茫的白色,尽数跌入窗。

他眉宇之间有寸寸柔和?荡漾了开,他的鼻梁高挺,唇也生得万分好看?,此时好整以暇地闭着眼,睫如鸦羽,濡湿了,像是打湿了翅膀。

对她虔诚无比。

这么正儿八经?起来?,更像是个勾引人的混蛋。

陈之夏气极反笑,再也没耐心与他周旋,:“……江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轻缓柔软的力?道挨在了他的颊边,打断了他,一如她毫无感情的语气:“那你应该也知道。

“我根本不会为了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就算她在他怀中,如此抬手,温柔地触碰他,她的嘴角却还悬着那样讥讽的笑容:“你是想让我骗我自己,还是单纯地想骗你自己?

“——你现在这样,真?的有意思吗?江嘲?”

你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时日?以来?所有纷乱的思绪,从今天下午到现在,好像终于清晰地变成了这个明晃晃的问题,开始拷问他。

你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江嘲。

她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

你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可是,不等他问清自己,那一抹柔软的触感便?转瞬消逝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要么你给我扔下去,”她冷声,“要么就别再对我说?这些。”

到底是没坏心眼儿地给她扔到水里,陈之夏还闭上眼紧张了半天,却是又听他说?:“原来?你这么舍不得他。”

她抬眸,他最后?也漫不经?心地向她瞥下来?一眼,淡淡地笑了,“那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舍得甩了我的?”

“你说?呢,”她不甘示弱地反诘,“还能是怎么。”

他就只是毫无情绪地笑。

夜晚的潜水池静得很?有私密感,全是昭然若揭的答案。无人再去争辩这个自讨没趣的问题了。

不远处一个简易的休息区,廊灯暝暝亮着,靠着窗,有雪在纷纷下落。

短短一段路,万分漫长。陈之夏心下稍稍松气之余,他已经?抱着她往那个方向过去了。

一步又一步,全是彼此的沉默。她都?无法抑制地在心里感叹,怎么这么多年过去,她居然还是一点儿个头不长。

倒是他宽阔了许多,让人心生安稳。很?难否认。

她的余光沿着他嶙峋的喉结,干净的下颌线,棱角分明的侧脸,似是就能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

等他快要察觉到了她这一眼,她赶忙别开自己,不再看?他。

江嘲也没再说?什么。

他的怀抱过于温暖,以至于才触到休息椅冰凉的皮质椅面,她又冷又痛地打了个颤。

借着光,终于瞧清,膝盖上横陈着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比擦破皮严重太?多。还触目惊心地往外渗血。

脚踝也微微肿起。

她又痛得红了眼。

“——别动。”

江嘲敛低了眉目,再次察看?她的伤口。

她瑟缩住自己,像是再次钻入他虚拢的怀抱。湿发缭绕着丝丝缕缕的水汽,从彼此心口盘旋上来?。

近到都?能感受到他清冽的呼吸喷薄在她皮肤,她稍一动作,额头险险就要抵在他的肩。

目光不自觉地还定在他的身上。

看?不清,他的眼底到底是何种神?色。

她曾见到过,或是从未。

最后?,江嘲抬起手,轻轻地抚了下她的发,下了结论:“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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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伤大抵是不必要缝针的,更或许,医院也是不用去的。没多久就会愈合,直到结痂脱落,彻底不痛不痒。

儿时在小湾,妈妈总出外务工,陈之夏在马路上摔了一跤磕破了脑袋,不幸缝了七八针,现在头皮上的那道疤,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后?来?他们分手后?的第一个春天,她陪做完子宫肌瘤切割手术的丁韵茹在术后?21天去医院拆线,那是她第一次目睹别人的伤口神?奇、缓慢地愈合。

再上次,是她23岁生日?去拔掉了发炎的智齿。医生用锋利的刀刃切开她红肿的牙龈,即使打过足量的麻药,她怔怔盯着刺目的手术灯,还是痛得流了泪。

折磨她许久的那颗坏牙齿连根拔掉,再一针针地把那处血肉模糊缝合,她小心惦念了许多日?,不敢想起,不敢忘记。

不知不觉也夷为一片平整。再也没让她痛过。

她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番低血糖,霜打了似的。正值工作进入白热化,她当然也怕伤到骨头,认为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好。

白日?晴朗,又是雪色纷纷。

陈之夏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与这般思绪,从大厅出来?。

记忆中遇见他的情形,总是非雪即雨,他就像穿梭其中的风,无从捉摸。

故意拖拉许久,心想他嫌她麻烦一走了之最好。

她是真?的以为他已经?走了。

弧形的旋转玻璃,携着夜雾一圈圈弥散开来?,夜空中望不见一粒星光,只有点点细碎的雪意落在男人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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