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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你想说的是这段时间风声?很大的那个《迷宫》吧。”
“对对,我也有印象的,这游戏最近是不是卖给FEVA了啊?之?前说是一家俄罗斯的游戏公司要做,但是半路夭折了,后来又被‘灵动制作’买走了。”
“FEVA?”
“就是现在卖给江嘲了啦。”
“等等等,让我捋一下,你意思是陈之?夏他们近来在和江嘲搞项目合作喽?她是‘灵动制作’的?”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
……
无论笑语欢声?细碎,觥筹热烈交错,如同一瞬间的风雪寂灭。
程树洋的背影顿了一顿,手指迟迟滑开屏幕。
是她的微信消息。
【我今晚有点?儿不舒服,去医院了。你回?家了么?】
零点?一刻的消息。
这么晚了。
两个小?时前,她说她去潜水了。
喜欢在晚上去游泳,她倒是有这样?的习惯。
身后一群人借着酒意吵吵嚷嚷,从FEVA、“灵动制作”,谈到整个游戏行业,加之?一些?无关紧要云云。
即便与今夜主题毫无关联,却依然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她的名字跟着夹杂其中,过了这么久,到现在居然如何也绕不开“江嘲”二字。
程树洋想起上月他在家中整理?物品,她放在桌面的文件,的确是与FEVA合作的大致事宜。
他曾掠过了一眼。
因为各自行业圈子不同,他其实?甚少关注她工作上的事,所以并未过多在意。只是那时还有一封邮件的打印件,发件人并不是她常用?,前缀是Cecilia的那个账号。
对此,他倒是了解一些?——
“……不得不说,《丛林》真可以称得上是神作了,我女朋友和我装修房子还弄了个电竞房,打了一整面墙的玻璃柜来放这游戏的周边,《丛林》之?后,江嘲还做了个《Cecilia》,她也特别喜欢!”
“《Cecilia》?求求你,别提了OK?也就是我和江嘲不熟,不然我真要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到现在这游戏都没有结局啊!解谜游戏,解谜游戏,我都快看到谜底了好不好……”
“前段时间不是在传要出续篇了?”
“假的啦!”
“现在就是他自己不想出,不是完全?没能?力出,江嘲接手FEVA之?后,《八荒世代》的新篇完全?可以媲美我心?目中十几年前初代《八荒》的标准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不想出啊?”
……
“哎,程树洋,张京宇不是说,你明年打算去哪儿骑行吗?西藏还是新疆,带上我们几个呗?正好我认识几个骑行俱乐部的朋友,给你增增人气?”
程树洋只看到自己的手指在屏幕的输入框敲下了一串字母,最终变成简单的几个字。
【哪家医院?】
她也很快回?复了他。
【没事儿的,等会儿我就回?去了。】
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下,程树洋循着那力道抬头。还是一张对于他来说,不那么熟悉的脸。
林晓担忧地打量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虽然蒋飞扬他们都说是陈之?夏的电话?,她有点?儿担心?,是他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毕竟他的神情看起来不算多么平静。
“没事,”程树洋起身,拿起外套,微笑,“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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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这个点?儿了,靠近中环的那条路居然还在堵车,走走停停的,陈之?夏又有些?昏沉。
大雪纷纷下落,半睡半醒,身侧的男人嗓音低缓,他接起一通电话?听了几句便挂断,对面好像是个女人。
他今晚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儿。
蓦然想到,程树洋说今晚与他在一起的是几个高中同学,熟悉或不熟悉的姓名从脑海里蹦出来。
她差点?儿以为,面前所有的一切,还是她18岁时的模样?。
氛围灯缓慢地呼吸,又消停在半路,她的余光还是无可避免地瞥向了他。
他袖口下一截匀称有力的手腕儿,骨节的凸起很好看,此时漫不经心?地搭住方向盘。
手背上有青筋错综,黑白纹身的样?式张扬又恣意。
今日天气原本很不错,下午去看婚礼场地,她穿的也过于轻薄了。
即使空调烘开,看着漫天雪色,她还是尽力地在座位中瑟缩住自己,抛开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她讨厌北京的冬天,缘由之?一就是总能?在这样?的天气,想起任何一件与他有关的事情。
小?半晌,雪色却再次迎面扑来。
随车身缓缓发动,一丛温柔,跟着落在了她的怀里。
“……”
她猝不及防。
江嘲正讲着电话?,随手便把西装外套罩在了她身上,他稍稍探身过来,为她拽了拽衣服下摆。
遮住了她的腿面。
他的气息清冽又干净,衣料冰凉的质感带着他的体温,柔和地围拢住她。
他动作之?时,指尖不经意拂过了她的腿面,她的伤口还痛得不行,那一丝凉意便像是危险的蛇信。
隐隐地,沿着她的尾椎骨向上攀爬。
她不再看他,佯装睡着,呼吸也轻了许多。
他的话?还是不多,全?程也只用?“嗯”、“好”、“我知道了”这样?讳莫如深的字眼,简单地回?应一二。但她多少也能?听出,是在谈与《迷宫》相关。
具体如何,也难以从他的这只言片语中听出真切。
他像是在有意避开她。
时日以来,邢义恒甚至所有人,几乎满口都是他很“真诚”——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就不曾见过他多么真诚的模样?。
况且业内公认的是,他这人是有一些?多疑的。
或者说无论是他,还是FEVA,直到制作周期圆满结束,拿到版号上市,彻彻底底盈利之?前,他们对手中的项目也是极有保留的,会把一切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倒也无可厚非,他们现在也还没到可以完全?坦诚相待的地步。
陈之?夏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她与邢义恒不同,直到现在,她一丝一毫都不会感激他的所谓“慷慨”与“真诚”。
她在这方面更为忖度。
到医院,江嘲打开顶灯,又俯身过来,察看她的伤口。
陈之?夏煞有介事地把手机晃过了他的眼前,挡住他的动作。不长不短的,正好半小?时。
“所以愈合了吗?”她故意问他,有点?儿挑衅。
江嘲抬眸,便是又气又笑的:“你还挺聪明。”
是不流血了。
“那你好像,”她对他眨了下眼,很是真诚,“还真挺多此一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