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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歇着吧,外头的事情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司马扬转向李栩,吩咐道,“好好照顾你二哥……我走了!”
李栩朝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暗自道:这还用你吩咐,我和我二哥亲,还是你和我二哥亲。
听着司马扬离去的脚步声,远没有来时那般有力,萧辰知道:他其实也被伤了,满腔热血,却无人领情。
复坐回椅子上,萧辰重重地叹了口气,李栩担忧地望着他。
“二哥,和他讲不通的,他又不知道阿猫的事。”
“你去看看她吧……”萧辰道。
李栩一愣:“看谁?”
萧辰连话都懒得说,手倦倦地指了指院对面的方向。
“阿猫啊……哦,行!我看她刚才哭得厉害,没准现在还哭着呢,我去劝劝。”李栩道,“二哥,要不你也一起过来,她好像还是比较听得进你的话。”
“我累了,想歇一会儿。你去吧。”
“哦……”
看着萧辰疲惫萧索的模样,李栩叹了口气,转身出屋去。
白盈玉把脸埋在被衾之中,狠狠地堵住呜咽之声,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悲苦终于无法再抑制。尽管眼睛深闭,泪水却仍旧如泉水般涌出,迅速濡湿衣襟与被衾,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只想着痛痛快快地哭个天昏地暗。
因门没有关好,李栩敲了一会儿,见无人来应,便试推开门进去,循着时有时无的呜咽,看见了哭得哽咽难言的白盈玉。
“阿猫、阿猫……”他小心翼翼唤了几声,拿不定主意是该现在安慰她,还是该等她哭完。
白盈玉没有听见。
因经验欠缺,李栩着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旁边呆站了一会儿,看她模样,估计着还得且哭一阵,便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跑回萧辰屋内报信去。
“二哥、二哥……要不你去看看,哭得太厉害,压根就没法劝。”李栩道。
萧辰怔了下:“我并未听见哭声。”
“呃,她拿被子堵着呢,我估计那被子都湿了半条。”李栩若有所思道,“难怪说女人是水做的,真是没错,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啊?”
“一直哭到现在?”萧辰皱眉。
“呃。”
萧辰只得起身:“那我去看看她。”
进白盈玉屋子后,萧辰方才听见了她的呜咽之声,大概是哭得久了的缘故,声音十分微弱,时断时续,倒有几分象小玉的叫声。
“别哭了!”他也没办法,简单道。
人没动静,像是压根没听见。
李栩在旁附耳:“二哥,劝人不是这么劝的。”
“那你自己来……”萧辰冷道。
李栩一缩脑袋,躲到后面去了。
萧辰略略提高声音,放重语气:“别哭了!”
似乎为他声音所骇,白盈玉身子骤然颤抖了下,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二人。
“你们……我……”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像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再度哭出来。
第五十四章 自此天涯
“别哭了。”
萧辰复道,只是语气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放得轻柔。
“是啊,阿猫,别哭了。”李栩帮腔,“司马扬已经走了,
白盈玉背过身去,抹干眼泪,复转过来,勉强笑道:“对不起,我……我刚才对司马二爷太失礼了,让你们难堪了吧?下次再见,我会向他赔罪的。”
萧辰皱眉,道:“你那些话并没有错,何必勉强自己去赔罪。心里不痛快,就大声说出来,大声哭一场都没什么要紧的,再去赔罪不是弄得自己更不痛快么?”
白盈玉头一低,不说话了。
“二哥已经和司马扬说,再也不想查当年的事,你别再难过了!”李栩安慰她道。
听了这话,白盈玉怔忡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行,萧二哥,这样不行……是我说错了话,你爹爹的事,你原就该查个明白才是,不能因为我……”
“我不是为了你。”萧辰淡淡道,“我原就不想再追查,你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查到现下这个地步……”白盈玉停顿片刻,眼眶瞬间又盈满泪水,“我知道我爹爹大概也与当年的事有关,若然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怎么办?怎么办?”她绝望地看着萧辰,嘴唇抖得厉害……
萧辰静静立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不一定是他啊!是不是?”李栩有些不解,“二哥已经说了不再查下去,究竟会不会是你爹,咱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不是挺好么?”
听到此处,白盈玉双目一闭,泪珠儿滚落,伸出双手捂住脸,缓缓坐下,声音凄楚:“正因如此,以后我有何面目见你们……若是别人,随便其他的什么人都好,为何偏偏是你,偏偏是你!”她终还是忍不住,复呜呜咽咽起来。
李栩还是听不懂,在旁直挠头,想问又不敢问。
“为何不能是我?”
不知为何,萧辰虽然语气平平,却有着说不出的异常。
白盈玉不语,只是哭。
萧辰蹲下身子,就在她面前,复问一遍:“告诉我,为何不能是我?”
白盈玉睁开泪眼,深深地望着他,终不再隐藏她的少女心事:“萧二哥,你虽然嘴上凶些,可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待我很好。我一直想,等回了蜀中家里,我就要学做饭、洗衣、打扫,才能好好地照顾你。”
李栩在旁,呆住,对于年少的他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女儿家表白心事,可惜的是,并非对他表白。
而萧辰,只是轻轻地“呃”了一声,声音听不出起伏,表情也未有什么变化。
“在舅舅家门口,你对我说‘以后,我就是你二哥’,那时候我就想,这一生一世,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跟着你,做妹妹也好,做小丫头也好,我都跟着你。”白盈玉泪如雨倾,“可是现在不行了、不行了……”
“为何不行?”李栩还是不解,“你喜欢我二哥,这不是好事么?”
萧辰却已明白,缓缓起身,心中百味杂陈,难以言表。
“那日我问你,若我爹爹就是害了萧都督的人,你会憎恶我么?你说不会。”白盈玉哽咽道,“可我会,我会恨自己,会恨透了自己!”
萧辰定定地立着,沉默良久,终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二哥、二哥……”李栩不明白萧辰为何不劝劝白盈玉,转头看白盈玉低垂着头半靠着床柱,遂安慰道,“阿猫,你别想太多了,想太多了不好,真的,别想了啊!”
待要再劝慰下去,他也着实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只得又说了几句颠来倒去的车轱辘话,见白盈玉始终没有反应,不由懊恼,嘱咐了她好好歇息,便出门找萧辰商量去。
至萧辰门前,一推,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