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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百万円,用这?个钱,好好长大,好好……”
九宫明日不再?说话了。
她微微张着嘴,捧着九宫惠的脸颊,用大拇指轻轻扫过他睁着的,含着眼泪的,与他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在这?一刻,九宫惠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母亲究竟是?在看?他还是?看?他的父亲。
他只?知道,她染血的指腹擦过他很长的睫毛,然后,她砰一下,倒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起来很瘦,然而倒在他身上时却这?么重,将他压在地上,让他感到好像喘不过气了。
她的口?里涌出?的血把他的肩膀和半边脸都打湿了。
九宫惠在一片模糊中盯着天花板,盯着眼前遮蔽了一部分?的,铺在他脸上的她的黑色长发,感受她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突然意识到她似乎死掉了。
有脚步声飞快地靠近。
是?去打电话的津美纪。
她跑过来,似乎哭了,发出?呜咽声,过来要将明日从他身上挪开。
然而九宫惠却拍开了他姐姐的手。
而后,他伸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住了九宫明日。
*
九宫甚尔一身血地回到家时,惠和津美纪刚刚在影法术中动物的帮助下把九宫明日搬到沙发上,正在给她擦拭脸上的血迹。
听到声音,惠回过了头看?他。
他用那双和他父亲几?乎一样的眼睛望着他的父亲,然而他的父亲的视线却越过他看?向沙发上躺着的,宛若安眠的九宫明日。
在这?一刻,望着九宫甚尔染血而又无表情?的一张脸,九宫惠竟然有些怨恨他。
但是?最后,他只?是?说:
“明日死了。”
九宫甚尔没有回应他。
但他的确走近她了。
他看?着那已?经好像死去,然而身体似乎还温热着的少女,蹲下身,用染血的,没受伤的右手碰了碰她的鼻息。
没有呼吸,又好像还有呼吸。
一点?点?。
微茫的呼吸,太微弱了,以至于那两个小鬼都没发现?。
就如同之前她因为诅咒而身体衰弱濒死时那样,她只?是?因为身体太虚弱而睡着了,只?是?这?次比那时候还严重,她随时会死。
但已?经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而且,即便他会瞬移,也应该来不及了。
下一刻,下一秒,她大概就会断气了。
他凝视着再?也无法坐起来对他微笑和他撒娇朝他说话的黑发少女,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要失去爱人之后,他突然从肩膀上断了尾部的咒灵口?中取出?一把刀。
是?可以破除一切术式的,他从五条悟手中带回来的天逆鉾。
九宫惠不敢置信地瞪视他。
他想来阻止他。
但九宫甚尔的落刀速度更快。
那一刀直接刺穿了九宫明日其实还有微弱跳动的心脏。
血喷出?来,喷他半身。
在这?一刻,九宫甚尔意识到,人,尽管有不同的名字,然而杀起来的感觉其实是?大差不差的。
摒弃他杀人时的心情?的话,杀九宫明日时的手感和杀天内理子时也并无太大差别。
“你干什么!!”
“现?在,她是?真的死了。”他站起身,将天逆鉾拔出?,直接将这?把沾血的刀放入咒灵口?中,退后一步,垂眸看?着自己的儿子,无表情?地这?么说。
“……你说什么?”
“……我说她现?在才真的死了。”他扯了一下嘴角,用染着自己血又染着她的血的手指了指他自己,对这?还在上幼稚园的小孩,强调道,“我杀的。”
那是?无意义的,变//态的,似乎无缘由的强调。
但九宫甚尔知道缘由。
知道这?世上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的知道的缘由。
在一开始,在很久之前,又好像不久之前,他答应她的,她承诺他的。
她说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他把她杀了的好。
所以他杀了。
有点?荒唐。
说出?来一定叫人发笑。
而他向来其实也不是?个重承诺的人。
无论是?当禅院甚尔,还是?伏黑甚尔,还是?九宫甚尔的时候,他其实都不太重承诺,当面应下来的事情?背后就忘,当杀手时因为价格谈不拢转手杀了雇主的事也屡见不鲜。
总之是?个没什么信用的人。
也正因此,他现?在非要把九宫明日杀了的举动才显得无厘头而滑稽。
也许有些心理上的理由,但说出?来显得搞笑,而且他也说不清楚,所以干脆不需要说,只?当他其实是?恨她的好了。
只?当他是?烦她很久了,先前她濒死的那时刻为了让她活过来废了太多心力,他不高兴再?来一次了好了。
总之坏的理由能找很多种?,随便人怎么想好了。
然后,心绪杂乱的,面无表情?完成诺言的,手上身上还滴着血的九宫甚尔又退了一步。
再?然后,他如同之前逃离和五条悟的对战那样,逃离了面对九宫明日已?经死亡的现?实。
……
「后日杂谈」
九宫甚尔离开后没再?来过这?个家,九宫明日的丧事最后由孔时雨收了钱来办。
但在葬礼上,本不该再?出?现?的九宫甚尔又突然出?现?,带走了九宫明日的尸体。
据说,他拿她的尸体去换了十亿赏金。
这?十亿赏金最后用来从禅院家赎回了‘禅院惠’。
至于杀死星浆体后拿到的那十亿赏金,据说很快被他挥霍一空了。
后来九宫甚尔似乎离开了东京,销声匿迹,几?乎没人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五条悟和夏油杰尝试追杀他,但九宫甚尔后来都没有再?和他们战斗的兴致,每次都像泥鳅一样逃走了,在夏油杰叛逃之后,五条悟也没了再?追杀他的想法,他们之间?的仇怨似乎就此搁置了。
过了几?年,听说他回到东京,想将九宫明日住过的屋子变卖,但被阻止了,不知道九宫惠用什么方式说服了他。
卖房失败的他又离开了东京。从此行踪不定,不知以何为生,但没有再?改过姓。后来也没太多人记得他了。
——
——
“甚尔,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就把我的头割下去拿悬赏吧。我想,与其便宜了别的不认识的人,还不如便宜你呢。”
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大小姐笑盈盈地看?着他,凑近他,卖乖,讨巧,开玩笑似的和他说玩笑话。
“怎么样?听起来有没有一点?感动?”她问他,语调上扬的,语气雀跃的。
那时候他自己的回应,九宫甚尔已?经记不清。
听到这?些话时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