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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不传染的吧?
可事情就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牧引风真的“被传染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一夜之间?霍玉兰身上的病丝全部都被牧引风两分钟一碰的手抽出来了,估摸着现在全部都钻进了牧引风自?己的身体中。
他开始像接力一样,一大早就发起了高烧。
好在白天可以找家庭医生,没多久牧引风就被挂上了水。
他的喉咙和扁桃体加上呼吸道合起伙来一起“发言”,控诉着牧引风这段时间?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的事实。
牧引风那一把大提琴一样的嗓子,现在说话像是公鸭成了精。
“你好了。”牧引风嘎嘎地说。
霍玉兰正端着一碗粥坐在床边上,手拿着汤勺在粥里面搅和着,这样能让粥快速冷下来。
温度差不多了,才把大清早桃阿姨和宋阿姨还有霍玉兰三人联合出品的——皮蛋肉末粥递给?牧引风。
“别说话了,喝吧。”
牧引风接过粥,像一个厌食的豌豆公主一样,优雅地起身艰难地喝了两口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没食欲的粥。
他像吃药一样,面上露出了憔悴隐忍的神?色,好像粥里被人放了黄连似的。
然后他就放下了。
用手绢细细地擦了嘴,伸出玉一样的指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嘎嘎道:“粥好像有糊味儿,熏得头疼。”
“没糊……是里面放了点腊肠。”她提议的。
霍玉兰神?色复杂,她刚才在楼下干了三碗。
她这样强壮如牛,这么“力拔山河气盖世”,可怎么做回小公举啊。
牧引风这样的“骑士”真的拿得动剑吗?
“你不会为了让我怜惜你,半夜去冲冷水澡了吧?”
霍玉兰的怀疑并不是毫无道理,牧引风昨晚上在地上爬的样子实在是太让霍玉兰心中难言。
但是牧引风听?了之后,虚弱地看着她说:“我真的没有,我一直都在检查你的体温,后来发现你的温度降下去了,就一直在睡觉。”
“因为我昨天亲你的那一下,真的把你传染了?”
牧引风摇头,“我没事的,今天不能去公司,正好陪你。”
霍玉兰:“……”咱们俩到底谁陪谁呀?
显而易见,霍玉兰一上午“御前?侍疾”,忙得很呢。
牧引风因为早上喝了两口加了腊肉的粥,被熏得去卫生间?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霍玉兰推着他去的。
他其?实主要是因为这些天精力透支,加上昨天情绪大起大落,又?看到霍玉兰连行李都收拾好了,活生生被吓得生病了。
他倒是挺开心的,因为他这一生病,霍玉兰肯定就不会走了。
牧引风现在连问也不敢问霍玉兰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尽情且虚弱地看着霍玉兰忙进忙出。
霍玉兰也没有主动在提起什么,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大被”一盖,仿佛昨天的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产生了一些非常微妙的变化。
因为被彻底识破身份,更因为牧引风昨天表现出的不在意?,霍玉兰在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显露着自?己的本性。
例如她不会在每次对视的时候,都温柔地对着牧引风笑。
也不会无时无刻都轻声细语地说话。
冷着脸的时候比较多,她的眉目生得十分秀美?柔和,可是她彻底冷下脸的时候,那张脸天然温和的脸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
哪怕是勾唇的时候,笑意?也不达眼?底,让人不敢轻易亲近。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牧引风叫她,她会冷冷看过来。
回答的也都是简短的“嗯”或者“哦”。
此刻正是中午,她坐在客厅沙发里面,并不像平时那样端端正正地坐着,而是把双脚抬起来全部放在茶几上,整个人仰在宽大的沙发上。
晒太阳。
没有拉窗帘的那种。
因为牧引风畏惧阳光,她从穿越过来开始都在为了配合他而拉纱帘。
阳光奢侈而肆意?地洒在她身上,霍玉兰眯着眼?睛,被晒得细细痒痒,却?舒服极了。
手边的扶手上放着咖啡和小饼干。
牧引风今天没有去上班,一大早上在楼上磨磨蹭蹭地非要洗澡,洗完之后果然刚退下去一点的热度就烧回来了,现在在楼上躺着哼哼唧唧地吵着自?己难受。
霍玉兰本该在这时候温声软语地哄着人,但是她留下了一句“谁叫你不听?话,不是活该吗”就径自?下楼了。
她不是故意?在冷落牧引风,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都忘了自?己到底多久没有像这样完全真实地表露过自?己的想法。
霍玉兰非常有经验,因为从前?的每一次,一旦她表现得不再完美?,收起无微不至的温柔,就会引起对方的控诉和指责。
说不定一会牧引风就会下楼来,对她的“不温柔不体贴”展开控诉。
他说要做骑士,让她做回小公主。
她应该让他见识一下,她真正的样子。
真正的公主或许并不娇柔脆弱,或许还有些冷漠。
公主大多不会讨好谁,因为公主不需要讨好谁。
而果不其?然,霍玉兰才这么想没多久,电梯的提示音响起,牧引风下楼了。
他的头发蓬松凌乱,正衬他那一身家居服,让他整个人显得非常柔软而慵懒。
但实际他的脑子嗡嗡叫,洗过澡之后重新烧起来的体温比之前?的还要凶猛。
但是水也挂完了,药也吃了,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包括脚踝都是粉色的。
坐在轮椅上从电梯里面出来,还没到客厅,就被拦在了走廊里面。
是被阳光拦住的。
他只要在家,客厅的窗帘从来不会这样大敞四开,即便是他想要趋光想要温暖的时候,也只是拉着特制的纱帘。
而现在阳光已经侵占了整个客厅,他就像被阳光驱散的阴翳,缩在角落里面不敢出来。
霍玉兰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等着他开口说话。
她忍不住猜测,他会说什么呢?
是指责她为什么没有照顾他,陪着他,还是要求她立刻把窗帘拉上?
两个人一个在阳光下,一个在阴影里,无声的沉默也是无形的对峙。
霍玉兰甚至有些自?弃地想着——不是想让我做小公主吗。
先让你见识一下本公主骄慢的本性。
但是霍玉兰在阳光下面,等到阳光越来越烈,她都快晒冒油了,牧引风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没有指责,也没有要求。
他就坐在轮椅上,躲在阴影里面,静静地看着霍玉兰。
甚至也有些惬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