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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红色,视线带了几分好笑,看了她一眼。

松开手,抽走她手中的棉巾。

容厌道:“用不着你。”

晚晚手缩了一下,空落落地站在他身侧。

看出她的局促,他下颌微微朝着书案抬了抬,随意道:“还剩下两本卷宗,自己挑一本去念。”

案面上,仅剩两册藏蓝色封装的卷轴,一旁是厚厚一摞批注好的折子密函。

晚晚没有立刻走近,侧头看了看天色。

已经临近午夜。

陛下励精图治倒是不假,可……帝王眼前的卷宗,是后宫一个小小的贵人能看的?

她看了看容厌,他懒散地靠坐着,长睫半敛,没有看她。

晚晚只能硬着头皮,抬手拿起其中一册。

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展开藏青色底页的卷宗,她垂眸扫了一眼。

“叶氏晚晚,叶铎第二女,生母……”

是生平卷宗?

……她的。

晚晚手指僵了一下。

见她愣住,容厌居高临下瞥了一眼。

看清上面黑字,他神情似笑非笑起来,却看不出半点意外,慢悠悠道:“叶贵人运气倒是巧了。”

晚晚手指微微扣紧,指节随之泛白。

她不想念。

“陛下,这份,是臣妾自己的卷宗。不若,臣妾换另一册来念给您听?”

容厌眼神平静地看着她,语气温和,“抽到哪本就念哪本,不想念可以出去。”

她没有同他讲价还价的资格。

晚晚僵住。

他让她念,没有回旋余地,她哪里能忤逆他。

晚晚心凉了半截,克制地垂下眸,去看手中卷轴。

顿了片刻,才念出声:“叶氏晚晚,叶铎第二女,生母叶铎妾室小苏氏。

嘉平六年,为救发妻苏氏,叶铎纳苏氏旁系小苏氏为妾,为取血脉相连紫河车。

嘉平七年,小苏氏提前临盆,仍未救下苏氏。叶铎重发妻、小苏氏生性怯懦,二人皆重叶云瑟而轻叶晚晚。”

她声音很好听,是算不上软糯的清甜,咬字清晰,如珠玉泠泠,此时因为嗓子钝痛,微微带了几分哑。

晚晚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念下去。

这确是她幼年的身世、她和阿姐叶云瑟之间的过往、也是……她姓名的缘由。

连这些她的陈年往事,也都被探查出来。

容厌神色淡淡听着,发尾依稀还在往下滴水,也不擦,直接将棉巾扔到一旁,没有半点让她停下的意思。

晚晚只好继续开口:“叶晚晚生来体弱,四岁,叶铎送叶晚晚往江南求医,自此,叶晚晚春夏留上陵闺阁,秋冬下江南养病。

又几年,小苏氏病逝,叶铎战死沙场,自此膝下二女相依为命。

前年,叶云瑟失踪。

叶晚晚于去岁入宫,入宫前夜与叶家主割裂,自此孑然一身。

叶晚晚不娴于女红、不擅于琴棋书画,又病弱讷言,不得宠于长辈……”

卷宗字字均无错处,只是少了她曾在江南,师从当世大家、隐姓埋姓学医的过往。

她只庆幸,好歹还没有被完全探知。

念完最后一句,“……叶云瑟为庶妹研习医术,后失踪于行军途中。”

她在酒池嗓子受损,先前偶尔说一句话,只有微痛,此时大段大段念着,她嗓子越来越哑,以至于最后微微咳着,眼角微红,沁出些许湿意,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晚晚,逊云瑟远矣。”

叶晚晚和叶云瑟是姊妹,即便是她的卷宗,也脱不开叶云瑟,脱不开她不如叶云瑟。

晚晚将卷宗放到两人之间的书案上。

容厌垂眸看着她。

似在打量,也似在回忆。

叶云瑟,叶晚晚。

终于念完了,晚晚硬着头皮抬眸和他对视。

她眸色漆黑莹润,柔柔仿若盈着一汪泉水,下一刻就能咕咚咕咚涌出来。

容厌凝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挑了挑眉,温声道:“叶贵人。”

“那么想侍寝?”

晚晚一怔,手指被吓得猛地蜷起。

不是问她想不想,为什么想,是笃定她“那么想”。

她装作没有察觉其中区别,道:“臣妾爱慕陛下,今夜,臣妾终于等到陛下翻了臣妾的牌子。”

爱慕?

容厌舌尖在口中重复了一遍,突然便笑出了声。

他语气似乎带上些许玩弄意味,道:“那你来吧,侍寝。”

晚晚心跳几乎跳出喉咙,抬眸往前看了一眼。

容厌已率先起身,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逶迤于地的玄黑色衣摆瞬间被拉起,垂在他足踝。

他身形极为高大,即便她是女子里面中等的个头,却也只将将到他肩下。

晚晚垂下眸,胆战心惊,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几步就走到床边,容厌站在床头等着她。

她走到床沿,仰起头,头顶宫灯将他影子覆下,把她完全笼罩在内。

他眉眼隐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晚晚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低下头,放缓呼吸。

片刻后,才抬起手,用指尖小心勾上他腰间玉带。

扯了两下,却怎么也扯不开。

晚晚手指不适地蜷了一下,换了个姿势,还要去解。

容厌低眸看她开始胡乱找着解开他衣袍的法子。

他直接按住她的手,挪去一旁,手指几下挑开腰带,连同外袍一同解下,扔到一旁的地上。

晚晚愣了愣。

她看了看她碰了几下,就被容厌扔到地上的外袍,手指微微颤了颤。

她没有说话,只觉得全身都羞躁起来。

怵然、难堪。

更多也在思索——

那她今晚还能侍寝吗?

陛下的问话没有错。

她如今确实想要侍寝,想要在今晚顺势得到陛下的恩宠。

容厌随时能治罪杀她,她活着从酒池出来,宫内各路妃嫔虎视眈眈,没有恩宠庇护,就算帝王今晚放过她,她也不可能好过。若能借着身子和这张脸得到几分垂怜……

晚晚从没想过,她一辈子会像这样早早埋葬在宫墙中。

她咬了一下唇瓣,容厌如此几乎称得上羞辱,可她不仅不退开,反而抬手揽起裙摆,主动而大胆地跪坐上龙床。

衣摆在被面上逶迤铺开,她仰头直直看着他,双手搁在膝上,紧张地掐紧掌心。

容厌瞥见她紧张地掐手指的动作,又看了她的脸一会儿,微微俯身,顺滑的长发沿着光滑的衣料一缕缕倾泻下来。

晚晚低头看了一眼。

侍寝的这身纱裙轻薄,腰间束带,只要轻轻一扯,衣衫就会散开,露出她莹白的肌肤。

他手指停在她腰间。

床帏不落,宫灯明亮,晚晚心脏提起。

片刻后,容厌虚虚在她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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