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扯晚晚的衣袖。

这样浩荡的阵仗,来接应的人绝对忽略不了的,说不定,在何时,她们便能收到逃离的指引。

朱缨就在这时忽然掀开车帘进来,对晚晚道:“陛下递话来,命娘娘在祭祀结束后勿四处走动,跟随去陛下身边。”

紫苏猛地一急。

晚晚不动声色地按住紫苏的手,笑着应了一声:“我记住了。”

等到朱缨再次离开,她低声道:“定心,不要妄动,周围都是金吾卫,我们走不了的。”

她如今这般引入注目,和当初计划的消失一个默默无闻的贵人,不能一概而谈。

紫苏神色黯淡,苦笑了一声,沉默着从袖中取出编制好的五色长命缕,仔细地系到晚晚手腕上。

等到了山腰的佛寺,众人下车,步行至山顶的祭坛后,日头已经爬到了最高,到了山顶,四面幡旗鼓动,编钟声威严洪亮。

晚晚身上朝服重地让人直不起腰,她脸色有些泛白,勉力在朱缨的搀扶下站直身子,跟随在徽妃之后,来到她观礼的位置上。

听完长长的祷告、看完祭神舞后,晚晚才缓过神,揉了揉眉心。

她身子还亏损着,这般劳累,实在难以忍受。

僧侣的唱诵声中,晚晚慢慢吐出一口气,抬眸去看典礼环节。

三足大鼎的祭坛上,住持亲自点燃长长三柱香,等候在侧。

容厌独自拾阶而上,帝王玄金色冕服上龙形明纹暗绣交叠,威严华贵,渊渟岳峙,确如百姓传唱那般,姿容如神仙临世。

底下不论是朝臣、后妃、僧人,这一刻,全部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容厌接过住持手中长香,站在鼎前转过身。

晚晚没有看祭典里的人,她仰头珍惜地看着祭坛上随风肆意飘荡的旌旗,长香飘起的烟气丝缕般腾起、上浮,逍遥自在地散开、游荡。

她仰头看得太过专注,阳光刺得眼睛微微酸痛。

隔着长香,容厌眸光微抬,恰好正对着晚晚的方向,便遥遥朝她看了一眼,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手移开后,没有抬头,眼睛又用力眨动几下,两只手又一起捂了捂眼睛。

应当是朝天上看得久了,看得视野暂有了光斑,她双手在眼前晃了晃,而后丧气地肩头微微落了些,低头又不知道在看什么发呆。

越看越有意思。

容厌在祭台上看得有些想笑,唇角微微抿平了些。

台下,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容厌的徽妃愣了愣,她忽地看向一旁的晚晚。

晚晚规矩地站立,却走着神,即便上方是容厌,也一点都不恭敬。

徽妃神色有些难看。

陛下向来目下无尘,从没见过他额外关注过谁,他为何会在这等祭典上,分神去看另一个人?

住持的唱诵声和钟罄笙簧的奏乐声中,典礼依次祭先祖、祭鬼神、祭天地。

晚晚再抬头去看时,便见容厌神色平静地结束祭祀,走下高台,玄金衣袂飘扬,帝王的仪仗等候在下。

接下来是端午斋宴,晚晚按照朱缨的嘱咐,暂先站在原地没有走动,等着中间的妃嫔臣子散去。

徽妃忽然走到晚晚身前,注意到晚晚唇上没有好全的咬痕,眼眸微深,笑着试探道:“晚晚妹妹,陛下方才看了一会儿你我这边,你说,究竟是在看你,还是本宫?”

几步开外,容厌还在等着她,看着沉稳端庄的徽妃,晚晚皱了皱眉。

第12章 蛊惑

容厌在看谁,晚晚其实并不在意。

可徽妃这个问题,无异于在问她,陛下在她与徽妃之间的倾向。

徽妃是裴氏嫡女,就连她这般平日不关心朝政的人都知道,若论起当今上陵声势最大的氏族,那必然是徽妃所在的裴氏。

晚晚思索了一下,笑了笑,道:“徽妃姐姐既然问我,那我当然是希望陛下看的是我呀,难道你不是吗?”

徽妃笑容僵了一下。

晚晚绝不能像对待敬妃一般放肆,却也没有忽略她这样一句话说出口后,徽妃神情的变化。

她心里有些想笑。

后宫之中,或许有人真的孤高自洁,可更多人,不过是惺惺作态。

容厌远远就看到徽妃拦下晚晚,而徽妃不论是家世还是心机,都与敬妃不同。

他朝着二人走过去,还没走近,便听到晚晚仿佛爱极了他一般的回答。

她叹息道:“晚晚一日日,心里只想着陛下,若真有心有灵犀一说,陛下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吧?”

容厌眼中流露出一丝微讽的神色。

他可没有忽略,叶晚晚在下面,看人、看树、看花草、看佛旌,绝对没想起来看他。

容厌淡淡瞥了她一眼。

晚晚整个人一僵,立刻抬手以衣袖掩口,悻悻低下头,眼睛看向一边,脚步慢慢蹭到容厌身边。

徽妃看到容厌居然走了过来,愣了愣,身子屈下,一个礼节还没行完,容厌稍稍点了下头,便带着叶晚晚便往待会儿的宴席方向走去。

云妃愚蠢,容厌却也纵着。

被这般忽视,徽妃猛然攥紧了衣袖,宫女听雪眼中担忧。

徽妃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低声嘱咐:“告诉父兄,宴席之后与本宫相见。”

晚晚跟着容厌,很快到了宴席所在的一处荫凉之地。

因为祭祀选在佛寺,故而席间皆是素斋,宴席尚未开始,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瓜果。容厌直接走上最前方的高座。

下方左侧首坐是住持僧人,右侧是着深紫朝服佩戴进贤冠的中年臣子,应当是朝中文官之首,后妃女眷列坐在后。

晚晚跟随在容厌身后,落于主位,无视在她身上探究的各类目光,安安分分充当好跟在他身边招摇过市的宠妃。

开宴后,她认认真真一道道去尝案上摆放着的素斋,听着朝中官员开始结队来向陛下敬茶,从感激天恩良策,到拜谢陛下仁德,晚晚竖起耳朵努力甄别歌功颂德之中有用的东西。

紫衣文臣领众臣上前拜谢后,又单独敬茶,声音温和熟稔:“犬子无能,全仰仗陛下提拔,才坐到今日金吾卫左翊中郎将的位置上,今日悬园寺交由犬子守卫,陛下实在是抬举了。”

容厌道:“成蹊心有沟壑,裴相不用妄自菲薄,悬园寺并非险要之地,今日交予成蹊,实属大材小用。”

晚晚不动声色地往前看了一眼。

这位应当就是裴氏家主,徽妃的父亲。传闻中,当初也正是这位裴大人,助陛下宫变,顺利从外戚楚氏一族手中夺取大权。

裴相又道:“今日陛下祭祖,荣王并未出现在席间,敢问陛下,荣王可是有了异动?”

容厌没有直接回答,笑了一下道:“不止荣王未列席间,另外,景王、燕王,裴相都可以派人去探查。”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