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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而不是仅一次可能给她招致嫉妒的出手,如此她日后才有可能为你所用。你是孤独宠无二的云妃,你如今掌握着的,能做的可不止这些。”
所以,给了蔺青岚衣裙解眼下的困,同时也要让她择日将衣裙送回,便是让人知道,蔺青岚随时可再入宫,蔺青岚是有了宫中的靠山,而非席间这一次的同情。
而有了入宫第二次相见,也多了进一步瓦解她心防的机会。
容厌笑了笑:“她祖父是镇守荣王封地的将领,你选择她,是个很巧妙的机会。”
他有些意味深长道:“这就是权势的滋味。”
一层摞上一层,环环再相扣,手中握着越多,便越能操纵人心,执掌风云。
晚晚愣愣听着,掌心出了些汗。
他在教她,权势?
容厌是整个大邺的中心、权柄至高无上,却还时时刻刻用着这般心机谋略。
算计这般深沉他不累吗?
和他对上,会有活路吗?
容厌手落在她肩头,安抚一般,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不用怕,只要你今后乖乖听话,这些伎俩便针对不到你身上。”
他话音一转:“而你如今手里握着的,孤的盛宠,是你可以化为真真切切权柄的。”
晚晚一面如坠深渊,一面又被往权欲|火海诱惑。
不远处,紫苏被叶家的刘嬷嬷缠上,容厌顺着晚晚的目光看过去,“权与利同样也能招来很多阿猫阿狗的东西。”
她如今得宠至极,叶家就算当初与她割裂,此时也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想要与她再次亲如一家。
晚晚回过神,摇头,写道:“我不想和叶家有牵扯,当初既是两清,荣辱便不相关。”
容厌随意“嗯”了一声。
晚晚忽然拉着他的手,仰头凑近了些,看着他的眼睛。
“晚晚知道,陛下的后宫都是牵连前朝。可若我不想与叶家有任何关联,我会搅扰、破坏陛下的谋划吗?”
容厌惊讶,挑了挑眉,“不会。”
他耐心道:“操棋的人,不可能只有一颗棋子、一处布局。你永远不用担心会破坏孤什么计划。就算有再大变动,也只是将局面变成了还需几步棋才能达成而已。”
“生死之外,没有绝路。”
忽然这样近地接触到他,晚晚毫无准备,乍然承受,她几乎懵住。
容厌在她腰后推了一把,晚晚被推得往前走出了几步,她立刻回头看。
他身后是极高的佛塔,塔尖烈日炎炎,光芒四散。他目若琉璃,她清楚地看到,他瞳孔似乎因兴奋而微微放大,眼瞳颜色依旧清透到仿佛有几分冰冷的神圣气息,可他的笑容却纵容而蛊惑。
晚晚心跳因为觉出危险而快了起来,一下下,声如擂鼓。
“叶家人就在那里,试试看。”
“你可以放手去做,至少在孤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
晚晚感觉自己血液似乎沸腾起来。
她慢慢走向紫苏,她看到旁边的叶家人看她的目光谨慎而谄媚,做出刻意亲近熟稔的模样,她一走来,那些人更加紧张,手指捻着衣角,曾经趾高气扬的腰也再直不起来,几乎要对她卑躬屈膝。
那么轻易,就忘记,曾经是如何轻慢瞧不起她的了吗?
权势……
晚晚尝到了包裹着蜂蜜的剧毒,甘甜快意至极。
她被蛊惑,心跳快速,手脚冰凉,掌心也汗湿着。
权势,便是这股滋味吗?
难怪人人拼了命也要争夺。
容厌说的没错,他给她的宠爱,她只用了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她还可以去做更多……
他已经把通天的捷径摆到她面前了,她何必这般对徽妃保守退让?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眼前耳边都模糊起来。
她脑海中忽然跳出来几幅画面。
同样的端午祭典,绘着经文的旌旗鼓动,悬园寺的一处广场中,她坐在他怀里,仰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容厌牵着她的手,手背上青筋鼓起,眼眸冰凉,态度却耐心地教她如何救下蔺青岚,如何初步取得蔺家支持。
这好像是宴会后的小比,救完蔺青岚,她被叫上去要比试投壶。
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没有练习过这些游戏,容厌却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握住箭身,如何投出,身体如何扭转,甚至让人取来弓箭,改为教她如何挽弓搭箭。
她靠在他怀中,长睫颤了又颤,悄悄地去看他。
眨眼又换了一副场景。
她手指染着大红的蔻丹,姿态端庄娴雅,游刃有余地同朝臣攀谈,那个老臣和蔺青岚有三分相似,手握红缨,脸上沟壑纵横,虽然白发苍苍,脊背却挺直如松柏。
容厌站在她身后,她声音一顿,惊喜地回头。
晚晚看到,那个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自己,神情已经极近克制、极尽矜持,可眼中还是全然的欣喜和爱慕。
再想要隐藏眼中情意,可既然有情,心思又如何藏得住。
她非常非常喜欢他。
晚晚愣愣地停下脚步。
好陌生的模样。
这……真的会是她?
第13章 送你
晚晚走下首座,却没有立刻走到叶家人面前。
她仔细回忆着另一个确实被权力所迷、也是真心爱慕容厌的自己,片刻前因为体验到权柄的心血上涌,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她被容厌刻意往贪慕权力的方向引诱。
可在她心里埋下渴望权力的种子,对他能有什么益处?
难道,看她汲汲营营、一举一动却都被他握在手中让他觉得很有趣?
晚晚呼吸重了些。
他真是个十恶不赦、万分讨厌的人。
她不喜欢这样被人影响心神。就连当初万难之下坚持学医,也是她被引诱着去放弃时,反骨作祟强求来的机会。
那是她五岁那年,叶铎下江南剿匪,顺道将她送去求医。在医馆生活了几个月,她从杂役口中得知,医馆的主人、当世的神医,骆良先生回来了。
骆良夸她是百年难得一见、天生就应习医的好料子。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她。
可她连着六七次去请神医收她为学徒,却次次都被不留余地拒绝。
年幼的她独自坐在回自家小院的岔路口,就在这时,一副画面忽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似乎看到自己抹着眼泪回了家,家中虽然没有多少关注和温情,却也没有那般直接的拒绝和呵斥……她眼中的那个自己回过头,仿佛是应和着她心里的惰性,对她轻声诱哄:“回家吧。”
她倏忽站起,朝着回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拍拍膝盖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奔向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