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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还需施针。”

净明叹一口气,知道她没有给他解毒,只是延缓。临走前,他忽然问了句,“贫僧听闻,陛下今日在娘娘这儿受伤不轻?”

她回想起晨间她丝毫没有收力的那一口。

一点也不后悔。

容厌面对她关乎性命的质问,心情始终悠闲,根本不在意。

可她不能让他觉得,她连命都不在乎。

晚晚道:“我只有一条命,死了便是死了。他说不会失手,可一旦有差错,是我的必死之局。”

而他所说让人为她陪葬,晚晚觉得可笑。

就算杀光荣王的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送走净明,回宫的车辇停在院前。

晚晚上车前,回眸看了一眼远处连绵的群山,心境却已经和来时不同。

她走不了,可这次回宫之后,她可以接触到尚药司,能有药与毒让她支配,她好歹也有了倚仗。

晚晚转身上车,平静回宫。

-

池中,荣王已无用处,被锁在刑架上,全身上下几乎被削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副内脏外淌的骨架。刑架前摆放了一口鼎,鼎中红白交织,片状白肉上还带着血液。

传闻里倒台后便疯掉的楚太后今日也在。

她呆坐在荣王身前不远处,明显是清醒着,眼中满是悲恸和阴毒的怨恨。

容厌坐在酒池旁,殿中安静无声。

楚太后看着地上几乎能流到她脚下的鲜血,想起荣王方才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厉声怨恨道:“裴露凝和容澄怎么会生出来你这样一个孽障!你如今掌权,杀了哀家便是,你、你怎么能……”

容厌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一般,撇了眼荣王尸体还在往下淌的脏器,愉悦地笑:“怎么,那两个无能又愚善的人,就该再生出一个无能又天真的废物吗?”

楚太后气急攻心,嘴角咳出血来。

他看了一眼,轻飘飘道:“你可别死得太早。孤如今那么无聊,你死了,楚家余孽可就活不长了。”

楚太后悲泣一声。

裴露凝那样懦弱仁善的猎户女,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邪魔?

若是早知这小畜生私底下不老实,她哪能给他机会让他活到第二天?

到如今求死也不能……楚太后涕泪纵横,怨毒道,“你下场不会比哀家好过,你一定会下地狱!”

容厌笑出了声。

“孤等着。”

楚太后气极昏厥过去。

容厌听多了她被气晕的诅咒。

楚后做阶下囚做久了,整个人也哀丧起来,如今她的怒与恨也无力地让他觉得没意思。

饶温将楚太后,连同那句白骨与盛满片片白肉的鼎器一同送回,酒池中又重归于寂静。

容厌侧头去看身边的酒池,池底沉着几枚黑玉牌,兴致寥寥。

整个大邺,权柄能收拢的都已经收拢,他只能阴沉又冷静地一个个想着还能弄死的人。

如今真是越来越无趣。

此时再看,过去那些趾高气扬的东西,怎么都是些丑陋的废物。

容厌看着酒池,眼眸一动不动。

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直到眼睛微微干涩,他闭了一下眼睛,流露出几不可见的自我厌弃与烦躁。

回过神,此时才察觉,手臂仍然一阵阵刺痛。

——白日叶晚晚咬上去的。

容厌转而盯着自己的手臂,良久,面无表情起身,“饶温,去关雎宫。”

走到一半,觉出自己身上的血腥气,他又折往宸极殿。

-

关雎宫。

晚晚正要睡下,听到容厌过来的消息,慢吞吞从床上坐起身,长发不着一物地倾泻而下。

她调整了一下神情,白日只是一次爆发而已,爆发之后,她还没那么快接触尚药司,那她原来该怎样柔情勾引,如今还要继续。

等到容厌进来,晚晚还在床头坐着没动,颈上缠着几道雪白细布。

看到容厌已经走到面前,她也不行礼,抬起头,眼中映出宫室中华美的灯火,灿灿如星芒闪烁。

他神情很淡。

她认真看了看他,看不出情绪。

晚晚直接归于他情绪不高、心情不好,也没见他心情好过。

他此时身上穿着的不是禅衣,只是寻常一件常服,气息微微湿润,应是沐浴后过来,周身只有清淡的香气。

她视线扫过他手腕,左手手背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忽然勒了一下留下的痕迹。

应当是她晨间咬他前,直接从他手腕上拽下的长命缕留下的。

……还有他手臂上,绝对不轻的伤势。

晚晚靠近了些,试探地撩起他袖口看了看,包扎的细布上微微透出一丝血色。

容厌淡淡道:“你想怎么死?下口的时候,就不担心孤会恼羞成怒?”

晚晚这回没有再在他掌心写字,启唇认认真真反驳道:“晚晚不想死。”

她又看了看他,“陛下美如冠玉,不适合恼羞成怒。”

“……”

容厌面上显出几分一言难尽之色。

晚晚笑了出来,扑到他身前,搂住他脖颈,“这次扯平好不好?”

容厌扯了扯唇角:“扯平?”

伤了帝王是大罪,晚晚仰头讨好地亲了一下他唇角。

一阵风吹来,将原本匆匆搭上的床帏吹落,遮住了床榻,忽然之间围出一片封闭的小空间。

容厌低眸看她。

外面是浓浓夜色,晚晚看着他的眼睛,愣了愣。

端午之前她缠着他几次要侍寝。

……便是今晚了吗?

晚晚唇角微微落下。

她早就有过准备的。

脑海中,她想起那些梦境,近一些的,今日的梦境之中,如何纠缠,比避火图热烈大胆地多。

她匆匆闭了一下眼睛。

晚晚抛下心中所有思量,心一横,直接亲吻过去。

不同于往常仅止于唇瓣厮磨,这次,湿漉的气息覆上,要钻进他唇间。

这样近的距离,容厌睁着眼睛,晚晚甚至能从他眼里看到她的面容。

晚晚不适地停顿了下,忽然拉着他滚在榻上,翻身趴在他身前。

她抬手遮住他的眼睛。

他骨相生得极为优越,眉骨高地恰好,让略显多情的眼睛深邃而清隽,鼻型挺拔,唇……是她熟悉的形状。

晚晚亲吻上去,柔软的唇瓣落上。

她掌心之下,传来睫毛划过的微微酥痒,他闭上了眼睛。

晚晚分开他唇瓣,几乎不用她刻意回忆,避火图和那些梦境便挤入此刻的意识当中,她很聪明,生涩而大胆地按照这些记忆而动。

气息交融。

她尝出他是微微苦涩的药味。

他平日也服药?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过了一下,容厌终于不是一动不动任她如何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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