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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神?色变一变。他总是这样,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动摇不了他。
晚晚看着房中的?烛光,想起容厌身边从来没有熄过的?灯火。
她提起些精神?,步伐轻盈地走到灯台前,拿起鎏金的?小勺,掩住烛心,一个一个,将灯烛熄了。
容厌忽然抬眸,最后一个蜡烛却?已经被熄灭。
外面天色阴沉,今夜无月,蜡烛一熄灭,房中只剩一片漆黑。
容厌猛地闭上了眼睛。
晚晚按照记忆中床榻的?位置,小心摸索着走向床边,摸到容厌的?手,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被绊倒。
她很快除下鞋袜,抱着他的?手臂将他拉着躺下,道:“这么晚了,陛下就寝吧。”
容厌没有说话,顺着她的?力道躺下。
他闭着眼睛,眼前一篇漆黑,却?还是隐隐划过大?片的?血色。
晚晚靠在他身前,他的?心跳和呼吸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
她在黑暗中爬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吻住他。
沿着他的?手臂,她能摸得到,他绷紧的?青筋。
一片漆黑之中,雨夜的?温度也清凉,一切感?知都被这般纯粹的?黑暗放大?。
她柔软的?身躯压在他身上,严丝合缝,低头吻着他,从浅浅的?亲了几下,到舌尖伸到他口?中,淡淡的?药香和甜味莽撞地挤进他的?感?官之中。
容厌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做出半分反应。
她吻过他那么多?回,这次,为?什么熄灭了灯之后,这样吻他呢?
是又要对他做什么?
她耐心地吻了他一会儿。
乌云渐渐被大?风吹散,露出月中夜里皎皎的?月亮,虽然还是有着厚厚的?云层,却?好歹让房中有了些许光亮。
不知何时,晚晚脖颈被捏住的?触感?落实。
容厌掐住她颈前。
他只要轻轻一折,她便会再也无声无息地停留在亲吻他的?这一刻。
晚晚皱了一下眉。
“你轻点,手这样重?,又会留下红印。”
容厌慢慢将长睫掀开,静静地看着她。
房中光线暗淡,她眼珠是纯粹的?漆黑,这样近的?距离,就仿佛望进另一片漆黑的?夜里。
“试出什么来了吗?”
晚晚老实摇头。
他虎口?卡着她咽喉,手背关节处的?骨骼逼着她微微抬起头。
这一整日,他心神?难安。
他是想让她喜欢他,可她非但没有,还知道他不喜欢黑暗便故意?灭了灯吻他。
是要来试探他究竟为?何不灭灯,来探知他的?弱点吗?
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他还没有得到过她,就已经尝了那么多?次失落。
这样被另一个人牵动,真是……好陌生的?他。
可是,文殊兰找不到了。
那就这样好了,昨日之事?,不必回头。
这样想着,他却?头痛地几乎要裂开。
太?医令给出的?最新的?药方,因为?瘟疫,他断了几日,再加上方才的?漆黑一片,他的?暴躁和忍痛的?怒意?已经濒临理智和冷静的?边缘。
几乎想要真的?就这样掐死她。
成不了他的?,那谁也不要得到,直接彻底舍弃好了。
容厌低笑了下,声音寒意?逼人。
“叶晚晚,黑暗不是孤的?弱点。这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孤还一定会容忍的?。”
晚晚没有说话,月光再次被乌云挡住,外面下起了暴雨,雨打屋檐噼里啪啦的?响声也引人躁意?更甚。
漆黑与寂静连成一片。
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喧闹,像是有人在闹事?。
天子所在,金吾卫守卫森严,又怎么会放人靠那么近?
近到她都能听到那些人在喊什么。
“求见陛下!这场瘟疫到底是不是云妃娘娘下毒引起的?,她再解了借此扬名?”
“求见陛下,这瘟疫是不是人为??”
……
晚晚近些时日走在路上,也总会收到一些又敬又爱的?眼神?,可敬爱有,怀疑与猜忌也会有。
这些人便这样聚集起来,在这样一个雨夜起事?,他们能成这样顺利闹到面前来,若没有容厌的?放纵和推动,这才几日,流民根本?做不到闯到眼前来。
接下来呢?
他要借这场暴|乱做什么?
今日这样多?的?禁卫都已经到齐,却?因为?赶路而人人都极为?疲惫。
今晚是接下来的?时日里,他身边守卫最弱的?一晚,他主动给人留了空子,帮他们制造出机会,想要杀他,只有今日可能最大?,逼着对他还有二心的?人在此时暴露出来。
她也能想到他的?算计。
他喜欢她,可他利用?她的?时候,有过哪怕半分犹豫吗?
晚晚握上他掐在她脖颈处的?手腕,他只是微微用?力,其实还到不了让她难忍的?地步。
她也轻轻笑了一下,嗓音低柔和缓。
“陛下足智多?谋,您向来是算无遗策、无隙可乘,谁能比得过陛下?”
她轻声道:“陛下不会累,可是,晚晚不喜欢。”
晚晚将他的?手推开,从他身上起身,在一片漆黑中下了床。
容厌睁着眼睛,眼前除了黑暗便是大?片血色。
听到她一字字好像在夸赞他的?嘲讽,他只淡淡道:“今晚你留在这里,不要踏出房门半步,便不会有事?。”
晚晚摸到案前,漆黑一片中,在桌上摸索到了火石。
她擦亮火星,将蜡烛点燃,光线又乍然升起。
忽然的?光亮之下,容厌眼睛刺痛,他侧头抬手挡了一下这光芒。
晚晚侧身看过去?。
他手背掩着眼睛,白而修长的?指关微屈。
这样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许脆弱之感?,让人想起白日里那场朝拜,他高高在上,被那么多?人拥戴,此时却?显得孤寂而单薄。
晚晚道:“陛下不喜暗室,晚晚将烛光点上了。”
容厌缓了一会儿,眼前血色才褪去?,勉强恢复正常。
外面闹势已经越来越大?,他披衣起身,没有再说什么,大?步离开。
容厌走后,晚晚慢慢将房中数座灯台的?烛光次第点燃,房中霎时间灯火通明。
她脑海中悠悠浮现出前世那声音。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方才,是真的?想要杀了你。”
昨日冷淡,夜里便要一直握着她的?手。
那么喜欢了,还是要杀。
她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晚晚放下手中的?火石,不想搭理。
那声音笑了出来 ,“你这是厌烦我了?”
没等晚晚回答,她似乎自?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