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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清晨,晚晚站在关雎宫一处配殿的窗边,面前摆放着两碗药。
她拿起其中一碗,慢慢饮尽,伤口又经过这几日她自?己开药调理,恢复地?更快了些。
另一碗,她拨开窗台上?那株蕙兰的叶片,将药汁倒进去。
坐在窗边翻看医书看了半日,直到午后,她抬眸看了看这株蕙兰。
叶片已经发?黄,叶茎也已经软下。
这株蕙兰的作用,便结束了。
晚晚取出一个玉瓶,用水掺了一杯倒进去,将土壤中能查出的药性完全搅乱,随后放下医书,抱起花盆,没有让人跟着,自?己去将这土壤和花在关雎宫中处理掉。
从小花园中出来,正对?着侧门门口,侧门外的宫道连通着去御书房的路。
晚晚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巡回,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仰头看了一会?儿碧蓝的天际。
有几人自?御书房出来,经关雎宫侧门这条宫道,往宸极殿而去。
晚晚的神游被?一声见礼的声音打断。
“末将见过皇后娘娘。”
她随意看过去,眼眸却凝住。
是……和师兄极为相像的,裴成蹊。
他今日着了武官袍,绯色的窄袖扎进护腕之中,宽肩长腿,长发?高高用冠束起在脑后。
是一样的眼睛,一样的世家气度,却是不一样的风流气韵。
晚晚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他在嘉县暴动?时,在她到容厌身边之前,一直半步不离地?护着她。
她弯起一个笑容。
“裴将军。”
裴成蹊看着她的面容,今日她脸上?没有着半点粉黛,便是原原本本她的模样。午后的阳光之下,她肌肤被?映照地?几乎透明一般,美中带了一丝沉静、一丝微微的凉意。
她虽然在对?她笑,却心事重重的模样。
晚晚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主?动?说什?么。
裴成蹊微微低了些头,视线投下一边斜下方。
晚晚默不作声看着。
她很?喜欢裴成蹊,有一双和师兄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只要看一眼,心情就会?变得很?好。这几日埋头在医书和药剂之中,一次次小成和失败仿佛也成了过眼的云烟。
在江南医馆中时,她有时会?被?师父罚地?生闷气,琢磨药方时焦躁而易怒。
师兄承受了她那时所有的情绪,每每当?她在窗下的书案前盯着药方如盯着仇人时,师兄便会?从窗外一样一样递到她面前许许多多的东西,一直到堆满她的书案。
有时是他从外面买来的她喜欢吃的糕点,有时是许多珠宝首饰,有时是他看到的开得极好的花,连他去同人垂钓,溪边看到颜色漂亮的卵石,也会?给她带来,混着一奁珍珠与宝石,随她怎么扔着玩。
裴成蹊和师兄更像的是,师兄的眼眸也很?温柔。
师兄会?在她义诊到没耐心时,任劳任怨接手她的位置,结束之后,带她去最大的酒楼点上?满桌的菜来犒劳她。
想?到他一边在她身前的小碗里布菜,一边笑她:“幸好那些百姓不知道你是骆曦,我们曦曦呀,寻常人最怕见到了。”
她只看疑难杂症和绝症,谁也不想?染上?这些病症。
她便看着他,问:“师兄也不想?见到我吗?”
师兄笑着说:“我当?然不一样,我每日都在想?,怎么才?能得上?世上?最难解的病症,是不是这样曦曦眼里就能只有师兄了啊?”
师兄长相好看,性情温柔,连名字也比别人好听。
月。
看到裴成蹊,她便总会?想?起师兄,总会?让她生出些许别的心思。
晚晚轻轻笑了一下,眉间舒展。
裴成蹊看过来时,微微怔愣了一下。
她站在宫门内,笑意浅而甜,柔美动?人。
他也笑了一下。
两人都没有多说半个字,短暂的视线相接,一道高高的门槛,隔在两人之间,还是皇后和大臣。
裴成蹊抱拳告退,晚晚轻轻点头。
他一直又走了很?远,却觉得,身侧始终缭绕一缕香气。
晚晚心情如拨云见日,晴空万里,回到寝殿也依旧是笑意盈盈。
她只是看着裴成蹊,在心里面将他当?作师兄。
可是,裴成蹊若真是师兄当?年在江南那般光风霁月,她又怎么能去玷污这一份皎洁。
晚晚去太医院又与太医令交流了许久,这才?踏着月色回到关雎宫。
宫道一路都燃着宫灯,寝殿灯火通明。
一看便知,容厌已经回来。
晚晚脚步依旧轻快地?回到寝殿之中,里间依旧换了安神香的气息。
室内,他已经解下了玄色的龙袍,坐在矮桌前正煮着茶,雪白的中衣逶迤堆叠于地?,积雪浮玉一般。
听到她回来的动?静,他抬眸看过来一眼,浅淡的眼瞳清如琉璃,而肤如白玉,不再?总是一身玄色,让他整个人也都明亮了些。
晚晚笑盈盈坐到他面前,他煮茶的手艺极好,却几乎不会?亲自?动?手。
知道她喜欢,他也只偶尔得闲了会?给她煮一壶。
晚晚熟练地?将茶海中备好的茶水斟了两杯,放到他和自?己身前,慢慢喝了一会?儿,才?道:“陛下只穿这白色的中衣好漂亮。”
容厌皮笑肉不笑,即便是这个神情在他脸上?也十分好看。
“是吗?”
晚晚点头,“是啊。”
容厌含着笑意,容色殊丽,“和你盯着看的裴成蹊相较何如?”
晚晚愣了一下。
再?好看的一张脸,生在他身上?,也总让人欢喜不起来。
“你让人一直监视我吗?”
容厌道:“你就在宫门口,那么多禁卫,无需专程让人看着你。”
他低眸将她面前空了的茶杯重新斟满茶水,道:“你喜爱看人美色,为何偏偏总是看着裴成蹊出神呢?”
在嘉县时是,如今在宫中,只碰面了一次,便又是。
裴成蹊是有多好看?
晚晚心下一紧,容厌不至于会?因为她看裴成蹊就对?无罪的臣子下责罚,可是……他可以调职。
她小声问道:“陛下会?将他调走吗?”
容厌淡淡看着她,等着她给出一个解释。
不是喜欢他吗?怎么次次见到裴成蹊,都看得移不开眼。
晚晚坦诚道:“裴将军生得像我学医时的一位师兄,那些年,师兄对?我很?是照顾,我总会?恍惚……太像了,我总会?忍不住借着裴成蹊怀念他。”
容厌静静听着,“你师兄呢?”
晚晚轻声道:“死去已经快有三年了。”
她垂下的眼眸似乎很?是伤心。
“裴成蹊和师兄那么相似,过去我得到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