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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他不想, 才说了那三个字。

后来她不仅没碰他, 甚至还将他碰过的她的裘衣外袍都脱下扔了。

容厌将手放下, 长睫轻轻颤了一下。

她对?他的态度, 他都已经清楚地不能再清楚。

晚晚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想笑。

这都是他自己说过的话?。

容厌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去牵她的手, 手掌松松地将她的拢住,感觉到她没有挣扎, 才慢慢让肌肤的碰触落实。

他握着她的手, 又回了椒房宫的寝殿。

里间摆在茶案上面的小炉已经熄了, 方才他专门煮好的茶也已经冷透。

容厌将旧茶倒掉,重新洗了茶炉,而后用火石点出火来,再次为她煮茶。

晚晚对?入口的食物和茶水汤药没有什么要求, 却偏偏她的五感都极为敏锐,尝过不少人煮的茶,她能明显分辨出,容厌是其中最好的那个。

察觉她喜欢之后, 他过去也时?不时?会抽出时?间, 专门为她煮上一炉,如?今更?是只要他在她身边, 她入口的茶水, 都是他亲自煮出来的。

晚晚坐在茶案对?面,托腮望着他的动作出神。

容厌看?着火候, 等?着小炉中的山上水沸腾。

这些动作他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终于又煮好这一炉,他将味道最好的第一道茶水斟出来,而后倾入一枚小巧的茶杯之中,拿到她面前?。

这枚茶杯是极薄的白瓷,杯壁上镂刻着梅花的图案,花样处几乎透明,茶水倾入,清亮艳丽的熟茶色泽呈现诱人的红宝石之色,从半透明的白瓷微微透出红光,映着他冷白而修长?漂亮的手指,这杯茶瞬间成了世?间最极致的佳品。

晚晚看?了一会儿,忽然便?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做什么都要带着一个美人在身边。

而这几日,她似乎总能若有若无注意到他有多好看?。

晚晚又看?了一眼他身上这件新衣。

往日他除了龙袍层层繁复而华丽,常服向来简单以玄色深衣、禅衣为主,顶多是绣娘会挖空心思在衣料上做出能显出他身份的暗纹。而这几次相见,他身上的衣裳或是天?青或是月白,格外招人。

他拿着这透白的瓷杯久了,晚晚瞧着他手指,慢吞吞抬手从他指间接过来。

茶杯转移到她手中,指尖擦过,他手指蜷了一下,而后又舒展开?,往自己面前?随便?也斟了一杯。

晚晚垂下眼眸,吹了吹热汽,小口抿了一口。

茶香在口中柔顺地漫开?,微微的清苦味道之后,是绵长?的回甘。

容厌看?着她先是因为茶水有些烫,秀美的眉头蹙起,而后眉眼又舒展开?。

他垂下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对?你说过的话?,为什么你总是只把我那些不好的气话?当真?”

晚晚顿了顿,神色淡下去了一些。

容厌不说话?的时?候她才喜欢。

晚晚道:“陛下每一句话?都需要所有人费尽心思去揣摩,晚晚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也不确定陛下的假话?会不会有一日变成真话?。”

容厌凝着她。

他看?到她方才那种发自内心开?怀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

茶水回甘味美,可留在他口中的只有苦和涩。

容厌唇角抿平了些。

他与?她说过不少狠话?。

他还做不到在被?她当面折辱时?面不改色、把他自己的尊严放在她脚下。于是他只能虚张些声势,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扳回一局。

可是。

事后,最终只有他想要挽回,那些话?说了也还不如?不说。

容厌道:“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你全都忘了吧,全都不作数。”

晚晚没有回应。

他继续解释道:“那日,我濒临昏迷,只是不想被?你诊脉……你,可以随便?碰我。”

他的声音平稳认真。

微风吹动珠帘,叮当的碎响不绝,交织成悦耳的一段旋律。

安然恬悦的氛围之中,晚晚只低头慢慢喝茶。

一杯喝完,她将茶杯放下,容厌又为她重新斟好。

茶水注入的声响从小到大,最后轻轻的一声跳音。

容厌不再说此事,转而道:“你的徒弟……程绿绮,之后便?要同?你一道在椒房宫中?”

提到刚刚收下的小徒弟,晚晚眼中温和之色多了些,点头。

“绿绮确实有几分悟性,她既然想学?,我会倾尽我所能去教?导她,让她跟在我身边,偶尔她还可以跟着我去太医令那里,接触些疑难的病症,让她耳濡目染些实例。最后,她能学?到多少,便?看?她自己能领悟多少。”

容厌“嗯”了一声,似乎只是随意又问了句:“她出宫之后,还是回到张群玉那里?”

晚晚疑惑,看?他一眼,“绿绮拜我为师,张大人也没有就此将她完全托付给我、不再过问的意思。他才是绿绮父母信任托孤的人,我只是她的师父,还不知道这段师徒关系能有几年。绿绮能有闲暇,当然要回到张大人那边,由他来继续照看?。”

也就是今后晚晚要和张群玉一起照看?程绿绮。

容厌沉默了下。

那无论如?何,只要程绿绮在,张群玉和晚晚之间的联系就绝对?不会少。

容厌想了想他应该如?何措辞,才道:“张群玉是外臣。”

晚晚忽然顿了一下,抬眸认真看?了看?他。

容厌似乎对?张群玉和她之间的见面格外关注了些。

她视线停在他身上片刻。

容厌道:“他这次回京,我让他担起的事并不轻松,时?间没有那么空闲。”

晚晚恍然明白,眼里忽地有了些笑意。

“陛下,我过去与?裴成蹊相见时?,裴成蹊与?你算不上君臣情谊深重,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张大人不一样啊,他是你的心腹、你亲自选中的未来宰执。我只是在宫外与?他见过一次,话?都没说上过几句。他的身世?与?为人,你都应当比我清楚得多。”

容厌顿了顿。

张群玉的为人他自然清楚,可是,人也不是不会变。

他敏感地追问:“在宫外见过?”

晚晚兴致缺缺回答。

“我过去曾与?师兄天?南海北游历,有一次遇上大雪封山,师兄背着病倒的我,多亏了张大人一路照顾,我和师兄才能脱险。”

容厌沉默了片刻。

师兄、张群玉。

为什么连张群玉都遇到过曾经的她,还有过一段生死之前?的相互扶持。

明明没有什么,他都知道,可他……

他甚至忍不住在脑海中开?始将张群玉与?他自己对?比。

容厌难以理清心中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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