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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隐隐的伤心。

可是?,她忘不掉,前世紫苏死了。

她不想让白术和紫苏二人?再像前世一样。和她那么亲近,她不安稳,于是?她二人?便也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前世,紫苏的死是?因为容厌。

这一世……晚晚转眸看了看他,眸光复杂,很快又?低下头。

她和他不再剑拔弩张,甚至也已经商定了两个月的约定,他,应该不会再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白术和紫苏和她生疏些,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好。

两个月之后,便都可以结束了。

容厌注意到她看了他一眼,他垂下眼眸,唇角扯了扯。

她的爱与憎,那么分明。

晚晚让紫苏和白术留在宫中,她这次出宫,还是?只由上次暗中守护的暗卫随行。

容厌在宫道?间?与她并肩同行了一段,一直到宫门口,他不再往前。

晚晚脚步只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去。

容厌真的没有跟上来。

她回眸看了一眼。

他站在高耸的城墙之前,玄衣随着寒风微微摇晃,尽管冬衣厚重,他腰间?勾勒出的围度还是?很细。明明是?高大?的身形,宽肩长腿,晚晚有一瞬间?却觉得?,他怎么变得?这样单薄而脆弱。

容厌平静地目送她走远,看着她回眸迅速看了一眼,便大?步走远,不再回头。

他面上温润的神色如退潮的潮水,渐渐看不到一丝痕迹,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没有表情。

她对楚行月没想过不见,对他没想过再相见。

他……嫉妒地发疯。

-

晚晚没有乘坐辇车,又?走上这条朱雀大?街。

一名暗卫现身,一身寻常百姓的穿着,在她面前为她引路。

晚晚却没有直接去软禁楚行月的那间?小院,她还是?和上次一样,如同放逐自己一般,漫无目的地在街道?小巷之间?漫步着。

她也在适应这种自由自在的滋味。

若是?顺利,她会得?到她从来没有过的,完全自由。

走在上陵城中,晚晚几年前还会看到些明目张胆的权贵欺民,可这几年,上陵门阀人?人?自危,生怕成为下一个被拔起的氏族,金吾卫巡逻规整而意气风发,至少在天子脚下,就连作奸犯科都少了许多。

晚晚渐渐明晰了脑海中的念头。

她不喜欢对亲密的人?心怀负累,越简单越好。容厌……她却,越来越复杂。

她一定会走。

可是?,容厌她也一定要治,他的毒,她一定会给?他解了。

就……愿他稳坐江山,千秋万代。

而对于师兄而言,容厌是?灭了他全族、毁了他一生的仇敌。

纵然师兄和容厌的龃龉仇恨是?因果?相循……可又?有几个人?能跳得?出因果?,谁又?能要求谁放弃因果?。

晚晚随意在巷里之间?用了一餐家?常的饭菜,便出了门。

头顶的天色此时却昏暗阴沉,她仰头看了看天色,加快了些脚步,快速跟在暗卫身后行走着。

身前的暗卫道?:“娘娘,再有半刻钟便到了。”

晚晚应了一声,在巷里之间?绕着,路过她上次尝过的糖水铺子,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天空忽然落下雨滴。

先是?大?滴大?滴的一两滴雨水,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忽然之间?便大?了起来。

幸好已经走到了门前,另一个暗卫举着一柄油纸伞靠近,没等他现身将伞面遮上晚晚头顶,她便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上石阶。

面前的木门这时忽然被推开。

晚晚还没站稳身子,便被一张干燥而柔软的宽大?棉巾连着脸颊一起被裹住。

沉水丹樨的香息沁入鼻息之间?。

她挽好的鬓发被一只大?手胡乱揉了两下,擦净了发间?落上不多的水珠,她整齐的发髻却也凌乱起来。

头顶的嗓音温润清和,“多大?了,看到天上有浓云,出门还不知道?带上伞。紫苏呢?她也没带着伞吗?身子刚养好,就这样折腾,是?喜欢喝药不舍得?断了吗?”

最后轻轻一声含着笑的,无奈的叹息。

“那么多年了,还总是?这样,你啊……”

晚晚怔住,过往的回忆勾连,她眼眶微酸,几乎下意识反唇相讥:“怪你没有提……”

话音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

在江南时,她通常都是?跟着师兄一起出门,大?小琐事全是?他一人?包揽,天冷了她手还没凉,他便能拿出她的裘衣给?她披上,天热了,她一走出门,头顶便会遮上一把?伞。

后来有几次她自己出门,淋了雨,被他接回来时,便是?这样一张宽大?柔软的棉巾、他身上淡淡的沉水丹樨香息,还有他无奈的念叨。

过去那么好。

晚晚还是?忍不住眼眶不由自主的酸涩,抿直了唇瓣。

可是?如今,全都不一样了啊。

就像她那句说不完的话,她和师兄之间?,也隔了太?多。

楚行月温和地望着她,看着她渐渐泛红的眼眶,眸光中流露出心疼之色。

“是?怪我,应该提醒你,今日出门要拿上伞的。”

晚晚逼回眼底的湿润,没有回应,跟着楚行月在他伞下,一同去了正厅之中。

院中的侍者也都是?来自容厌手下,见到晚晚进来,便有侍女上前,为她解下氅衣,换了新的手炉。

楚行月落座在她一桌之隔的身侧,他侧着脸颊凝视着她,像是?想要将这几年错过的,今日一口气都要看回来。

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嫣红小巧的唇,玲珑的身段,长开了的模样,是?气韵清绝而容貌秾艳的国色天香。

她长睫低垂,半遮着眼瞳,没有看他。

楚行月轻轻而笑,隐有怅然:“我们曦曦长成大?姑娘了。”

不仅如此,还成了别人?的妻子,容厌的皇后。

晚晚整理?好思绪,抬手按了按眼睛,而后坐直身子,侧过脸颊,望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是?啊,我长大?了,你也是?。”

上一次相见,楚行月还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风华,如今已经成为如同天上孤月轮一般温润而又?带着疏远寒意的青年。

再如何做出和过往一样的姿态和言语,也终究是?不同的。

楚行月低笑了一下,有几分自嘲。

“今日,曦曦连师兄也不叫了吗?”

上一次,她几欲落泪,这一次,终究能将情绪控制住。

晚晚低低唤了一声,“师兄。”

楚行月却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多年前,她和他的最后一面时,他也问过这样相似的一句。

——“曦曦,不过是?一封要烧掉的信,因此你连师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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