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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完全没?有初见时的影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因着她?都是挑在他即将睡过去的那一刻发问,常常还没?等她?问完,他便已经睡过去,没?了意?识。
唯有一次,她?将话问完,正等着他睡着之?时,他咬破唇瓣让自己清醒的时间延长?了片刻。
这片刻之?间,他声?音低哑微弱,晚晚凑近过去,听到他说,他其实没?有变过。
晚晚追问,他看着她?的眼?眸萧索而哀伤,却又对她?弯起眼?睛。里面层层的情?绪,复杂不能一一辨清。
他只反问,道:“晚晚,你想了解我吗?”
晚晚不敢再听下面的答案。
如今回想起来,思绪再次混杂不清。
她?沉浸在自己的困恼中时,耳边听到,容厌极轻的一句话。
“会对我失望吗?”
晚晚怔怔抬头,她?失望什么?
容厌看着她?的眼?神温柔无害,“你方才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安。”
听到这话,她?有些想笑,表情?的僵硬却让这笑容不能完全绽放,便显得像是为难。
容厌垂眸,左手挨着她?的手臂。
隔着她?手背上的衣料,他抬手轻轻覆上她?手背。
“别再怕我。”
晚晚摇头,“我没?有。”
容厌笑起来,“那就好?。”
晚晚想着他最开始问出的那句,她?失不失望,问了出口。
容厌靠着靠背,手掌松松地拢着她?的手,却始终隔着一层衣袖。
“今日,我说那些,对楚行月的谋算,你都知道了。心机深重,你会不喜欢我这样吗?”
没?等晚晚回答,他又轻轻道:“可是,人不是天生就会这些的。”
若当初裴露凝可以?安稳在悬园寺中度过,他能够平静地在她?身边长?大,他就算本?性不佳,也不会是如今这样的性情?习惯。
说完这句,他觉得好?像在为自己开脱。
容厌便不再说话。
晚晚有些好?笑。
“我就算不喜欢,也是不喜欢你算计我而已。”
她?不可能要求容厌在他这个位置上,还做一个可怜的纯善之?人。
容厌望着她?。
近来,他眼?中的情?绪总是这样复杂,明明是含着万千情?意?,却又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感情?。
晚晚低下眼?眸,看着他这样不直接触碰她?的谨慎,用另一只手,将衣袖抽出,让他的手掌直接落在她?手背上。
冰凉的温度落在她?肌肤上,晚晚手指轻轻颤了颤。
容厌克制着,却还是没?有将手收回。
她?声?音故作随意?道:“你厉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再怎样,总不能将头脑也换掉。右手赶快好?起来吧,既然有了精力,就该继续投入在应该投入的地方。我没?办法取代你,远不如你能控住整个王朝……”
取代他。
听到最后,容厌怔了怔,他失笑。
“晚晚,你只这一个多月的参政,不到一年在我身边的耳濡目染。若你这样短暂的时间学到的,就能取代我,而从?小到大浸在谋算之?中的我,是不是也太没?用了些?”
晚晚抬眸看他,眼?睛睁得大了些。
她?不是要取代他的意?思,只是那些都是他才能胜任的事,她?真的不适合、也不想做太久。
容厌笑出来,“若是别人听说,有人能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不出错地上手那么多事,别人定?然不信。晚晚,你是我见过,学什么都最快的人。”
她?的过目不忘,也从?来都不止是在医书上。
他轻轻道:“你很聪明,若是想要取代我,不要急,你需要的是时间。”
她?需要的,还不止是学这些东西都学得快。
权利的维持总要有些牺牲和伪装,而晚晚最不耐烦的,也就是一面又一面的假面。
晚晚下意?识想要摇头,却又顿住。
她?这一日,听了太多的肯定?和夸赞。
她?心跳快了些。
容厌将话回到原点,道:“所以?,你本?来就用不着怕我的。我能做到的,晚晚,你也可以?。”
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过。
而这个人是容厌。
她?怎么可能……
容厌拢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笑起来,“可我毕竟年长?你两三年,你的阅历便也总少我这几年。不过也有法子。这场战事若是顺利,大邺会得万顷肥美马场,无数精锐战马,未来几十年,都不用忧心外患。等到战事一结束,你可以?借我的私印和手书,拿到我的兵权,再以?我毒发为名?,明面上让容厌死去,私下里怎么都行。再借口有遗腹子,从?此垂帘听政。到时候,你想找个孩童,垂帘做太后也行,想名?正言顺坐上龙椅也可以?,徐徐图之?,你都能做到。”
晚晚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她?满脸写着“你在讲什么鬼话”?
她?没?有说话,他也看得出她?的意?思。
容厌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要一辈子不被人左右,那就得自己有足够多的选择、足够大的权势。以?你我来说,若我在你离开之?后哪一日反悔,晚晚你又会被我欺负了……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先?握住权势,拥有选择和退路。”
他有些累,身子往前倾下,以?手支颐,眼?眸被殿中宫灯映得璀璨,望着她?笑吟吟道:“你若是下不了手让我去死,那便废了我,将我在宫中放在身边囚禁起来。那个时候,我彻底落难,难保我心性会不会有变。为了防着我,你最好?将我弄瞎眼?睛,打?断腿,毒也不要解干净,随便锁在你身边哪个殿舍里头。让我此后什么心机也使不出来,从?此只能依附你而活。届时也用不着管我什么想法,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我喜欢你,也抗衡不了你,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晚晚面上神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麻木。
越说越夸张,他好?像和他自己有什么生死的大仇,说出来的话,像是要将他自己彻底摧毁掉。天马行空到,晚晚仿佛在听地摊上起着最直白火辣名?字的宫闱秘事。
比那还要离经叛道、闻所未闻。
她?听着容厌还在设想,“到时候,你想见我了,便来看我一眼?;不想见我,便让宫人看好?我,别让我死了,以?后想看了还能来看。”
晚晚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她?也有些难以?理?解,他都在想些什么。
她?没?好?气地顺着他的话瞎扯,“那我要比楚太后还要嚣张,身边单有一个又瞎又废的你可不行,我还要养一整个后宫的面首,比楚太后的幕僚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