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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克制不住的迷恋和爱意,如同裂了一条缝的火山,熔岩滚烫,下一刻就要迸发出来。

晚晚失声片刻,好一会儿,才哑声提醒,“……就要凉了。”

容厌慢慢垂下长睫。

“你不是不急着离开吗?为什么今日就要开始解毒。”

他唇角扯了一下。

她还是个骗子。

第92章 春去也(二)

他顺从将汤药饮下, 晚晚看得揪心?,在一旁耐心解释:“解毒不能拖的,容容, 你如今身体状况太不稳定。我是不急着走, 可是这余毒一日不解, 你就一日处在危险之中……”

这个时?候, 他经不起意外,她也不愿出现任何一点变故。

距离她上次说约定作废,这才过去两日。

晚晚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在药力的作用下, 容厌渐渐昏睡过去,闭上?眼睛之前, 他没?有再看她, 只轻声道:“真想?一辈子不要好起来。”

晚晚是全然出于理智的考量, 他的身体情况不能拖,早一日解干净毒素,对他日后的恢复也好一些。

可是,容厌除了鲜少一两句低落的话, 从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抑郁。他的不安没?有人去额外注意,而人不是永远能看到每一面,永远能用理智思?考。

窗外碧绿的树影摇曳,晚晚握着他的手?, 坐在床边看着他。

许久, 她才移开视线,去看外面的满园春色, 生机勃勃。

真希望一切就像春风吹过的野草, 都可以好起来。

御书?房中的张群玉派人来催,晚晚起身, 离开椒房宫,和往日一样去到御书?房中处理政务。

这些时?日,楚行月在上?陵的名?声一日好过一日。

人言他当初享着楚氏的尊荣,可是他本人其实并未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甚至只能感叹他是命运多舛,是时?也命也。

既然他本人可谓是清白,再加上?前线捷报连连,有献图之功劳,还重获爵位,楚行月在上?陵城中一时?间炙手?可热起来。

可晚晚隐隐明白,楚行月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区区一个爵位。

晚晚从一日日在她手?下过的文书?中,摸索到他这些时?日结交了哪些人,在上?陵又多了哪些好友。

其实,到了今日,容厌也不是非得要赶尽杀绝。

只要师兄停下,什么都不做,容厌也动不了他。

晚晚时?刻提防着楚行月这边的动静,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政务上?,原本她好歹也写?熟了手?,可这几?日,她好像又回到了脱离容厌刚刚开始自己上?手?政务的那几?日,杯弓蛇影,谨慎地过分。

她处理政务的速度本就不快,此时?又是慢上?许多,甚至写?到深夜也没?能全部做完。

张群玉在一旁等候着,每每她有哪处察觉可疑,便会立刻寻他一同商议。

张群玉向来耐心?,此时?也不例外。

她有问题,他就会解答,一直到夜半,看到晚晚终于写?完最后一份,她先是问了紫苏椒房宫中的情况,得知容厌白日清醒过,用膳之后,看了会儿医书?,便又睡过去。

晚晚疲惫地双眼放空,倚着身后的靠背,缓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起身。

“张大人,今日便到这里吧……”

张群玉应声起身,看到每一份文书?之上?,她几?乎是一笔一划、字字斟酌的批复,他失笑?:“娘娘辛苦了。不过,这几?日娘娘都太过紧绷了些。”

晚晚没?多少精神,“我不想?出错。”

张群玉眼眸柔和了些,“不是你写?下去,这份文书?就会立刻起作用的,还有我复核,还有层层关?卡,就算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只要发现及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再不济,你我身后,也还有陛下呢。等他醒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听他给出答案。娘娘宽心?一些,放手?去做。”

晚晚也知道畏手?畏脚不应该,听他这样将事情都推到容厌身上?,有些想?笑?,却?又好像真的轻松了些。

起身出了御书?房,张群玉走在晚晚身侧后方,有一小段同路。

宫殿群的上?方,一轮清月高悬。

晚晚仰头?看了看月亮,闭上?眼睛,想?要洗脱满身的倦意。

不妨间,听到张群玉轻声的感叹。

“春色真好。”

晚晚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疑问:“这样黑的天色,哪里还看得到春意。”

张群玉没?想?到自己轻声的感叹被她听到,还问了出来,他笑?着解释,“前些日子正是惊蛰,惊蛰过后,虫兽苏醒,你听——”

深夜的皇宫寂静,唯有偶尔会从草丛灌木之间,听到几?声虫鸣,池塘中间或一两声蛙声。

“你闻,每个季节都是不一样的味道。我们常常将四季三月又分为孟仲季,每个月份,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空气中梨香拂动,桃香隐约。

“你看,虽然漆黑之中,只能透过月色去看树影,可你看地上?的影子——枝头?的细芽,枝干上?一簇簇的新叶,每个季节的树影,也都不同。”

张群玉笑?吟吟道:“明明处处生机,何必愁眉不展呢?”

生机和春意或许无处不在,她和容厌也未曾走到末路穷途。她还可以继续找一找出路。

晚晚轻轻道谢。

听到她的感激,张群玉怔了一下,低眸便能看到她肩上?沉重的宫装,单薄的肩头?。

她从未叫过一声苦和累,将压在她肩上?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可这样单薄的肩膀,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压倒下去。

这一瞬间,他失神了下,最后只是克制着,笑?着回:“是臣荣幸。”

晚晚回到椒房宫,寝殿里,桌上?有容厌煮好的茶、煲好的羹汤。

她尝了尝茶水,温度已经彻底凉下,羹汤热了热,用汤勺送入口中,是刚刚好的甜意。

容厌白日醒来之后,没?有离开椒房宫,就只是看看医书?,煮一煮茶。

她让他下厨只是想?要为难他,可今日,他居然又主动去为她煲汤。

晚晚小口小口将这碗羹汤用完,甜意一丝丝沁在口中每一处,从口到胃,甜而暖的滋味又蔓延至心?底。

洗漱后回到床边,她拉住他的手?腕,熟练地摸上?他脉搏。

跳动微弱却?急促,他身体的温度也高了些。

都是正常的现象,他的脉象也没?有往不好之处发展的趋势。

晚晚放下心?,在灯下又看了他的睡颜许久。

月上?中天,她取来灯罩,使?烛光黯淡柔和下来,没?有熄灭灯烛,一夜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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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廿四,又是从清晨忙到深夜,中途在容厌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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