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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欣赏。

无论是医道至高,还是无愧于师,她都纯粹而坦然至极。

若她打定了决心?,那这会是她穷尽一生也不一定能够完全的事业。

张群玉想?了想?,问道:“那陛下呢?”

晚晚望着空了的茶杯,微微出神。

她想?了很多种回答,最终,只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如今只想?救他,让他还能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这样的话,总能在漫长的岁月里找到答案的。”

她有自己想?做的事,她非常、非常不希望自己放弃追求。

可是,容厌好像,也成了她所在意的人。

张群玉望着眼前沉沉的夜色,等着她平复好心?情,而后起身,嗓音含着笑?意道:“来吧娘娘,今日加班加点做完,明日白日歇一歇,去见清醒的陛下。你的抱负,应当让他知道。陛下不会打压有能力的人,娘娘也不例外。”

晚晚垂着长睫,缓而慢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应该猜得到的。在他身边其实不差,我如今也并不讨厌,只是……我还有更想?要的东西。”

所以,如何抉择。

叹息融入晚风之中。

这一晚,燃灯续晷,通宵达旦。

晚晚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青亮,一夜将尽,她又困又累,不想?再回寝殿,索性直接先趴在书?案上?睡下。

殿中的宫灯随着天色亮起而显得渐渐黯淡。

张群玉注意到一旁的晚晚已经放下了笔,枕着手?臂睡了过去。

清晨的清新气息中,淡淡的药香清隽,从她身上?弥漫着。

他从专心?致志处理面前的信函,到无声无息、毫无意识地发起了呆。

药香缠绵又疏远。

这些时?日,他已经熟悉了这个味道。

春日的清晨还是有些料峭寒意,殿舍之中更是凉意沁人。

他能感觉到背后染上?的寒意。

他都会感觉到冷,她也是。

书?案旁就有叠好的薄被,他手?指动了下,指尖触上?被面,却?又停下。

他将呼吸又放轻了许多,却?谨守礼数,没?有抬头?去看此时?趴在书?案上?睡过去的晚晚。

手?指停在这个姿势,晨光熹微。

殿舍之间安静地落针可闻,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张群玉抬眸,放任自己的视线,失礼地落在她身上?。

斜入殿中的光线之中,隐约能看到飞动的微尘,缭绕在她周身,增添了一丝梦幻的美感。

像是做梦一样的氛围。

他往外扫了一眼。

容厌站在门槛之外,静静地看着殿内,看着她和他。

第93章 春去也(三)

张群玉手指猛地收紧, 唇瓣动了一下,他?应该解释,将这?一晚如实道来, 没有半分逾越。

察觉自己下意识的行为, 他?却忽然怔住。

即将脱口而出的辩白又被慢慢咽了回去。

于是没有开口, 没有请罪。

容厌走进殿中, 张群玉起?身?,没有行臣子面见君王的躬身?礼。

其实往日私下里若只有君臣二人?,容厌和张群玉都不会在意什么礼节。

今日和平日好像相同, 又好像不同。

张群玉垂眸等着容厌开口。

容厌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走到?他?身?侧, 看着沉睡的晚晚。

她眼下这?样明显的青黑。

她熬了一整夜。

张群玉面色平静下来, 望着外面渐起?的天光,微微出神,却依旧是十足的坦然。

容厌在这?时忽然出声道:“你?做得?很好。”

张群玉微愣。

容厌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看向他?, 淡道:“辛苦。”

听到?他?这?两句话,张群玉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理解,往日分明极擅言辞,此时却沉默了许久。

他?看了眼他?自己案上已经处理完的事务, 绕到?阶下, 往外走。

走到?容厌身?侧,张群玉停下, 他?有千万句话想说, 却只笑了下,道, “若她骂你?混蛋,我绝对敲锣打鼓为她伴奏。”

容厌笑了笑,“可以,你?也?可以骂。”

张群玉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他?闭了一下眼睛,哑声道:“你?别乱来。”

容厌不再答,张群玉也?不愿在这?里多?待,迈开步子,便出了御书房的殿门。

殿宇之中再次只剩下两个人?,静谧的沉健,阳光温柔。

容厌走上台阶,到?晚晚身?旁。她脸颊压着手臂,白皙的肌肤被衣袖的折痕硌出红印,眼下的深色让她看着疲惫了许多?。

御书房的龙椅宽大,坐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容厌坐到?她身?侧,扶着她的身?体?,小心地往他?身?上倾斜,让她能靠在他?身?上,姿势稍微舒服一些。

晚晚熟睡之中忽然被人?移动,秀美的眉头蹙紧,眼皮微颤,就要睁开。

她脸颊蹭到?他?的衣袖,好像是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身?体?软下,眼睛彻底安分不动了,静静地懒散睡在他?怀中。

容厌冰冻一片的心底习惯了苦涩而酸胀,这?一刻,却又化为澜澜春水。

他?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低下眼眸,望着她的面容,眼中情绪让人?读不懂。

不够啊。

明明她在靠近他?了,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

还是不够,他?难以安心。

晚晚醒过来时,没有预想之中的双臂酸软,睁眼便发觉自己枕着容厌手臂,睡在他?身?上。

她陷在初醒的倦意和茫然之中,眨了一下眼睛。

容厌放下笔,垂下眼眸看她,眼中氤氲着些许揶揄。

“醒啦?”

晚晚这?才惊醒,大惊失色立刻从?他?怀中惊坐起?身?,扶着书案的边缘和扶手撑着身?体?从?他?腿上跳下来。

怀中蓦然一空,容厌望向她,神色像是刻在了脸上,不曾因为她不加解释的远离而有改变。

晚晚睡意一下子飞走,她惊道:“你?怎么来了?你?身?体?还虚弱着,抱着我不嫌累吗?”

要是会累,为什么要这?样勉强抱她那么久,要是不累,晚晚立刻想到?,那这?些政务,还是得?他?自己来。

她不想做了!

容厌却问:“你?愿意让我抱吗?”

晚晚蓦地僵住,瞧着他?颇含了些许愤愤。

抱都抱了,还问她做什么?

容厌望着她的神情,心情愉悦了些,倾身?去拉她的手,让她走到?自己身?边,低眸去指书案上呈上来的一份文书。

这?是一份祭典的策划,落款是半个月之前?,时间就是明日,二月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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