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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微微颤抖,晚晚侧头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唇瓣紧紧抿着,眼?尾隐忍到氤氲出红色,浓长的眼?睫用力眨动好?了?几下,才?让那湿润没有流出,在此刻失态出来。

她那么确定?容厌对她的喜欢,可她这样坦诚自己的心意时,还是会?紧张。

晚晚忽然想到……容厌向她表明心意时,是再真切不过地直面她的无情和冷漠,甚至还是将他当做别人?的替身。

面对她的偏见、抵触,甚至厌恶。

这样的情况之下,喜欢二?字还能?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在她面前,等同于?放弃了?尊严和底线。

晚晚眼?眶开始酸涩。

容厌侧过脸颊看她。

他的眼?眸好?似被水洗过,清亮动人?,柔软地像是糖丝缠绕成的云朵,看一眼?就能?尝到这甜意。

楚行月静静看着他对面的两人?,脸色苍白到极致,连同声音也沉郁低沉起来。

“骆曦。”

晚晚重新转过脸颊,抬眸定?定?望着他。

楚行月早已经放下了?手?中?握着的酒樽,右手?紧紧扣着颤抖的左手?,他已经尽力平静,眼?眸中?还是爬上许多道触目惊心的血丝。

他连呼吸都带上了?颤抖,红着眼?睛道:“师兄还在呢。”

晚晚轻声道:“我知道。”

楚行月这么多次,能?让容厌吃瘪无法反驳的,便只有她曾经喜欢过他,她和他曾经青梅竹马互许过深情。

情字最?伤人?。

只是,晚晚挣扎了?那么久,既然想好?了?决定?了?要走出这一步,那她如今不想让她喜欢的人?,因为?不够确定?她的心意而被别人?中?伤。

容厌是她的。

晚晚微微笑着,温声道:“这也是我想给师兄的回答。我很在意他,有些话,我想请师兄今后不要再提。”

这是想清楚之后的洗练和豁达,像是明珠终于?扫去了?表面的蒙尘,她整个人?好?似笼着一层柔润的光泽。

容厌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

明明是极为?美好?的,可这样全然意料之外的狂喜之下,他浑身上下却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炽热,不真实?和全身的不自在让他眼?底滚烫,思维、身体全都僵硬住,只有视线能?够紧紧追随着她。

美好?到不真实?,不敢信。

片刻之前,他脑海中?还留着一部分的思绪,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谋划,楚行月占尽先机又如何?这一回,他绝对赢不了?,无论是晚晚还是天?下。

可眨眼?间……他满心算计迎上了?一片带着爱意的柔软。

让他不敢相信,他真的可以得到这样的偏爱吗?

她在维护他,即便对面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

和他曾经妄想过的一样,只要得到她的喜欢,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像白术、紫苏,就像过去的楚行月,她在意的不多,所以,只要是她所在意的,她都会?无比珍惜。

这些时日以来,当他终于?舍弃只顾自己的欲望,当他愿意将真心捧出……他也得到了?另一份,世上最?珍贵的情意。

原来真心只能?用真心来换,真心可以被真心换得。

血液在血脉之中?滚烫沸腾。

容厌忍下喉中?的腥甜,若是此刻无人?,他一定?会?大笑出来。

衣上暗红纹路猩红如血色癫狂,他无声而笑,眼?底却隐有悲意。

他从未尝过这种滋味。

他尝到了?。

所有算计灰飞烟灭,他甘愿为?此刻去死。

楚行月在这时紧紧盯着晚晚问?:“那我呢?”

晚晚道:“你是我师兄。”

楚行月一言不发凝着她,失去了?什么的惶恐像是倾塌的高山向他压过来,他眼?中?压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不甘。

师兄。只是师兄,怎么能?仅仅如此。

只是如此。

晚晚沉默地梳理着如今她对楚行月的看法。

她曾经想让楚行月去死,这是基于?她迫切地想要留住记忆中?美好?的月亮。

如今,当她不必再那么在意过往时,再回想起来,楚行月确实?已经待她足够好?,单论师门情谊,他是曾经与她最?为?亲近的师兄。

对他没了?偏执,那仅仅出于?同门情谊,就算今后老死不相往来,人?活着,总比什么都好?。

就算徒劳,晚晚还是想试一试,请他再多想一想。

“师兄,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

楚行月嗓音已经嘶哑,道:“想过。”

他凝视着她,自嘲道:“当然想过。你我今后从此厮守一生。”

晚晚沉默了?下,“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最?后沦为?囚徒呢?这一场谋划多年?的复仇,倾尽一切、声势浩大,最?后若是惨淡收场……师兄,我不明白,我记得,你也曾不满庞大家族下的腐朽。”

楚行月唇边的自嘲之色更浓了?些。

“是,我曾经是不满过、挽回过。我管控自己手?下的族系,尽力公正对待楚氏之下的门阀与白衣……可我做的那些,有用吗?一点用没有。”

“我族那么多人?全都已经死去。曦曦,你在劝我。可是,你我一同长大,你知道的,你我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他平静地笑了?一下,此时情绪完全控制下来,他看向容厌,眼?中?光芒不无恶毒,道:“这个时候,你该担心的,不应该是我。”

晚晚下意识去看容厌。

容厌知道楚行月话中?是什么意思。

低眸对上晚晚的视线,她看他的目光有迟疑,却没有担忧。

就像方才?她的话一样,她对楚行月的假设是楚行月会?沦为?囚徒。

她觉得,输的人?不会?是他。

晚晚看到容厌从容的姿态,定?下心,重新面对楚行月,不想再在此处多留。

她站起身,端正而又标准向他行了?一礼,是师妹最?后对师兄的敬意。

“晚晚言尽于?此。”

楚行月面色苍白如纸,他看着晚晚牵起容厌的手?,身姿纤薄的女郎以一种占有和保护的姿态,牵着那个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装模做样的容厌,两人?并肩离开。

他手?中?的酒樽下一刻碎在他手?掌之中?,碎片划破掌心,鲜血淋漓。

他低笑了?一声。

哪有那么容易结束。

没关系,等容厌与上陵之事?结束,全都死个干净,那便只是回到了?原点而已。

以后大把?的时间,他在她这里失去的,时间会?让他重新拿回来。

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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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和容厌携手?走到楼下,不再继续散步,直接上了?回宫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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