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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扬起,直接笑了出来。

“都没有,你怎么连我?多?眨几次眼?睛都注意得到?”

容厌道:“你就在我?面前?,你多?眨了几次眼?睛,我?为什么会注意不到?”

晚晚忽然间?就无话可说?起来,整颗心被浸泡在盛满蜜糖的春日泉水之中,甘甜将每一个?角落捋顺地妥妥贴贴。

临行前?容厌对她?的百般缠绵粘腻,被喜欢的人这?样?热烈地深爱着,竟然真的让她?生出难舍难分之感。

车辇仪仗在宫道之间?列阵出长长的队伍,另又有精兵千人,披坚执锐,浩浩荡荡地铺开在宫门前?。

晚晚和容厌没有让人跟随,挨在一起的衣袖之下,十指紧紧扣着,从椒房宫,携手一起走到宫门门口。

到了这?里,已经是容厌不能再继续送下去的地方?。

晨曦尚未来临,晚晚看着天际的墨蓝,眼?睛四下搜寻,想要再去找一找能帮她?递话的人。

她?昨日已经写了信给太医令,可临要走了,却还是放心不下。

又找到了人口头传话,晚晚再不放心,也?只能暂先如此。

容厌在一旁笑盈盈看着她?,语气轻松道:“这?样?放心不下我?,那不如别走了罢。”

晚晚瞥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能临时不去?”

容厌道:“为什么不能呢?只要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晚晚想了想,终究没让感性?的冲动压过理智,叹息一声。

容厌知道了她?的答案。

他眼?眸缓缓低垂下来。

好一会儿,他忽然问:“我?体内的毒,还有多?久能解?”

晚晚很少听到容厌回?主动问他的状态,此刻便认真答道:“这?一次快的话,两?日这?药效就会清除你体内的余毒……届时,我?再确认一下你的身体还有没有残余下来的隐患。容容,你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容厌还是没有多?在意,只是怅然道:“你医术这?样?好,等我?的毒彻底解了,你也?就要走了。只剩下这?样?短的时间?,你也?舍得这?样?一走一两?天吗?”

晚晚望着他,有些想笑。

“只是一两?日而已,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她?耐心道:“祭典既然定在了今日,臣民在徽山都已经做了许久的准备,不好再临时变更,你身体不宜出行,我?代你去、你不是也?认为这?是最好的方?式了吗?”

容厌安静地听她?说?话,一字字入耳,他好一会儿才有些酸意地答道:“我?反悔了,我?做不到。我?任性?得很,不能随时用理智压过感情。”

晚晚微微皱了一下眉。

倒不是觉得厌烦,只是容厌这?样?总是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容厌看到她?蹙起的眉心,以为是他说?错了话,心脏被撕扯。

他唇瓣不引人注目地、轻微地颤了下。

同样?的分别,对两?个?人的意义和影响却不尽相同。

她?有自己明确要去做的事,有她?的想法、理想和志向,而在这?些之下,感情对于她?而言只是锦上添花,锦上有花固然好,没有也?无伤大雅。

而比他好的人总会有,甚至眼?前?就有一个?晚晚也?心存好感的张群玉,他不觉得他在她?自由之后,远在上陵、数年不见,还能留得住她?的心。

容厌笑容微微苦涩。

得到她?的温柔之后,他想让她?心里能留出一点他的位置,得到她?的喜欢之后,他又想让她?再多?一点喜欢,想让她?留下。

于她?而言,他就像一头怎么都喂不饱的饿狼。

可他怎么忍得住,怎么能甘心。

“不拦着你了,”他让开挡在她?面前?的路,扯出一抹浅笑,“此去顺风。”

见他总算正常了些,晚晚松了口气,拉住他的手,万分严肃地叮嘱道:“在宫里好好等我?回?来。”

容厌低眸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动作极为轻微地点了下头。

整个?仪仗长队都在等她?,晚晚松开手,转身就要走向马车,容厌快步上前?,忽地一只手拉住她?,她?一转身,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抵在车壁。

晚晚怔了怔,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只是距离近,可实际上,他很快松开手,没有什么禁锢。

她?扬起脸颊看他。

他此时没再压抑情绪,眼?中满溢出来的不舍、爱意、占有,像是压抑了多?年的火山,喷薄出滚烫的热量。

他不舍得她?走。

她?不用向他去确认他对她?的爱意,他展露的仅仅是克制外?衣之下的万分之一。

晚晚被这?眼?神烫到,险些不敢与他相视。

“……怎么了呀?”

容厌凝视着她?,轻声道:“我?想再看看你。”

晚晚不自然地撇开目光,浑身升起一股不自在。

她?今日在脸上薄薄上了一层粉黛,不知道此刻有没有脱妆?时间?匆忙,会不会不够精致?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饱含着珍重爱意的侵略性?无孔不入,一寸寸落在她?身上,她?好像能感觉到那份炽热。

他甚至都没有碰她?,她?却好似在他面前?赤|裸相对,几乎要在这?毫不掩饰的眼?神之下微微战栗。

如果说?,晚晚最初的确没有什么不舍的情绪,可被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好像真的生出了那么一丝缱绻的思?念。

可惜,世上的确难有两?全。

难舍难分地登上马车,晚晚立刻撩开车帘,探身往外?去看。

容厌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越来越远。

他修长高大的身躯挺拔却消瘦,眉眼?随着距离的拉远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晰。

重重宫门像是重重枷锁,层层横亘,密不透风。

最后连他身侧的宫门也?被宫墙挡住,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晚晚终于将目光从车外?收回?。

她?将手轻轻捂住心口。

这?里还在快速跳动。

她?在因为容厌而心动。

晚晚手指慢慢合拢,唇角扬了扬。

她?很快又轻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回?忆一边今日需要她?参与的流程,认认真真准备好她?应该做好的事。

……这?个?时候的晚晚还不明白。

一次次的短暂分开,于她?而言,总是出师有名、理所?当然,她?也?总能做出就事而言最好的选择。

可是于他而言,是一次次预演的离别。

从故作大度,故作洒脱,到终于忍耐不住,一遍遍将挽留的话说?出口。

在容厌的眼?里,她?的理智总是能够压过对他的情感,她?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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