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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将安妮·博林砍头、没有给简·西摩加冕让她的王后之位名不正言不顺, 导致这三位王后和她们所生的子女在新教和旧教看来都有不合法之处。由此, 爱德华六世、玛丽一世、伊丽莎白一世在继承权上都有瑕疵, 这是混乱的源头之三。】
【三点综合起来, 让围绕着英格兰王位的争斗贯穿整个爱德华、玛丽和伊丽莎白执政的时期。】h??у
【可以说, 是亨利八世在继承权上狠狠坑了他所有的子女一把。当然,除了继承权问题, 都铎的绝嗣也和亨利八世脱不开关系。】
亨利八世脸色红得发紫, 紫中带青,青色中有透着一抹灰白。贵族们发誓,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能这么迅速地变脸。
国王身体发颤,嘴唇打着哆嗦,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下一秒又要晕倒。
奥尔伯特捂着自己的药箱,随时准备为国王放血急救。
但或许是气多了,阈值也提高了, 亨利八世坚强地没有晕过去。
他颤抖着打开搀了薄荷的药剂,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 奥尔伯特欲言又止, 这药剂不是用来饮用的, 但看着国王的脸色,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轻易开口说话才好,反正这药剂喝了也不会有问题。
辛辣的药剂刺激着味蕾,随之而来的一股清凉直冲头顶,让亨利八世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他伸手捞过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将胸中翻涌的情绪压下后继续往下听,他要听一听具体细节,而不是这样笼统的描述。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神迹道:
【如果想要了解都铎王位传承的细节,我们不妨再往回看。】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到1546年的圣诞节,此时的亨利八世预感到死亡将近,在12月26日,他开始起草他的最终遗嘱,在遗嘱中,他做了详细安排——一切都是为了让爱德华王子顺利继承王位。】
【不过在遗嘱订立之前,亨利八世还干了一件大事:在12月12日,他以叛国罪逮捕了萨里伯爵亨利·霍华德,并将他的父亲,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投入伦敦塔。】
亨利八世一下子攥紧了手里的酒杯,这几天太忙,他险些忘记了被关押起来的托马斯霍华德。
霍华德果然野心勃勃,想要谋夺王位!
但是萨里伯爵?他也参与了诺福克公爵的阴谋吗?
其他人则非常惊讶,虽然现在的诺福克公爵已经身处监狱,但他们可还记得在没有神迹的未来诺福克公爵是如何手段卓绝,从侄女的丑闻中全身而退的,而且他还参与了苏格兰战争,怎么会突然就被国王处死了?
是联姻的野心终于被发现了?
【霍华德家族面临末路的起因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有记载表明是托马斯·西摩想要和萨里伯爵寡居的妹妹玛丽·霍华德联姻,以扩大西摩家族的影响力,但却被萨里伯爵阻挠而怀恨在心,因此西摩家族声称萨里伯爵在外宣扬他的父亲将会在亨利八世死后成为爱德华王子的护国公。】
【这一宣称挑动了亨利八世的敏感神经,在都铎王朝之前,理查德三世是怎么从护国公变成国王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1546年,亨利八世的宝贝儿子爱德华王子只有九岁,年龄比被理查德三世囚禁在伦敦塔中的侄子还要小三岁。按照亨利八世的身体情况,他显而易见是活不到爱德华成年的,没有成年的国王,自然需要人替他摄政。但他还没死,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跳出来了。】
【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的是没脑子的萨里伯爵将王室徽记的一角加入了自己的纹章图案中,非王室成员公然使用王室徽记,这简直是在亨利八世的雷区上跳舞。】
【与此同时,萨里伯爵的妹妹玛丽·霍华德也作证说自己的哥哥一直笃信天主教,有大逆不道的想法,西摩家族由此宣称诺福克公爵会成为亨利八世的继承人,将会重走理查德三世的老路。】
【虽然很荒谬,但亨利八世仔细思考过后发现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从母系追溯,诺福克公爵有爱德华一世的血统,萨里伯爵有爱德华三世的血统,更何况诺福克公爵的祖父还有前科。】
【亨利八世这一生最忌惮的就是有金雀花王室血统的贵族。都铎的出身实在太低了,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防金雀花的反叛。尽管亨利八世先在1521年杀了白金汉公爵,又在1538年和1541年以叛国罪先后处死了表弟亨利·考特尼以及玛格丽特·波尔和她的孙子,但金雀花的血脉就像清理不干净一样时不时在亨利八世眼前冒出来。西摩家族的宣称加上萨里伯爵的鲁莽行为让亨利八世不得不考虑他死后爱德华可能面临的危机,所以他当即下令逮捕萨里伯爵,并亲自说服陪审团裁定了萨里伯爵的叛国罪,1547年1月19日,萨里伯爵被处死。】
扑通~
重物倒地的声音在宴会厅中响起,众人条件反射地看向亨利八世,发现他还好端端坐在椅子上,又连忙移开视线寻找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人群退开,让出了一小块空隙,一看到栽倒的是考特尼侯爵,大家就不觉得奇怪了,谁听到自己被国王处死也镇定不了。
还好萨里伯爵不在场,不然当场晕倒的可能还要多一个人。
还有索尔兹伯里女伯爵,女伯爵为人已经相当低调了,1541年已经快七十岁了吧,竟然也没逃过清算?!
亨利八世盯着晕倒的亨利·考特尼没有说话,他不发话,也没人敢上前扶一下侯爵大人,众人都害怕被连累,国王现在正是怒火高涨的时候,没人敢触眉头。
“医生,去给埃克塞特侯爵看一看。”亨利八世终于开口道。
“是。”奥尔伯特连忙应声。
亨利·考特尼其实在摔倒的一瞬间就已经醒了,但他不敢动,怕自己惹到国王的眼。
奥尔伯特一过来,他就睁开眼,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向亨利八世表示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末了,又赌咒发誓:“陛下,上帝作证,我绝无谋反叛逆的心!”
亨利八世面无表情看着考特尼,半晌后才道:“退下。”
亨利·考特尼也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想法,但既然没有将自己抓起来,应该是暂时逃过一劫了吧。
自己今后一定低调做人,亨利·考特尼在心中暗暗发誓,要是可以,他倒宁愿自己没有王室血统。
考特尼缩了缩身子,准备退回人群,但众人都默契让开,无论他往哪里走周围始终都空出一些位置,好像他有什么可怕的传染病一样。
考特尼融不进人群,只能愤愤地独自站在一边,做宴会厅里最显眼的那个人。
亨利八世看他胆子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