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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送出,呈给陛下。请阁下帮忙看看信中是否有错漏信息,我好加以修改。不过不麻烦,稍后还要请阁下帮忙誊抄一份。这里有笔墨,阁下随意取用。”

法国特使将丁特维尔跟前的文件挪开,给他留出一块空白桌案,然后将纸张墨水等物推到他面前,示意他随意。

丁特维尔按了按眉心,眯起眼匆匆扫过纸张上的内容,然后将其放下:“索利埃阁下,您写的这些事情是否太过遥远了?”

“嗯?”索利埃停下笔,微微侧头,“大使阁下是想说什么?有哪里不合适吗?”

别看他在宴会厅表现得一惊一乍,实际上他的年龄比丁特维尔要大不少。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丁特维尔眉眼间疲倦之色甚浓,也不知是因为天色已晚还是其他原因。

丁特维尔听到索利埃的问题,眸光一闪,像是走了一下神,然后说道:“不管是陛下绝嗣,还是宗教战争,都是快三十年后的事了。”

他将信纸推回去:“比如陛下绝嗣,现在陛下连第一个孙子都没看到影子。”

即使告知了陛下之后会发生的事又如何,最无力的就是预言和时间。

“知道它会到来,除非陛下能活到那个时候,否则又能改变什么。”

就像英格兰国王依旧受伤的腿一样。

法国特使深深地看着自己年轻的后辈,像是不理解他为何如此不成熟又为何如此悲观。

丁特维尔似乎精疲力竭,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厌倦。

法国特使放下笔,道:“陛下已经为布列塔尼公爵请了最好的医生,并且准备按照原计划让玛丽·波旁小姐代替玛德琳公主嫁给詹姆斯五世。玛德琳公主被送往卢瓦尔河谷,由陛下的姐姐照顾。”

“这是刚刚从宫中传来的消息,你大概还不知道。”

丁特维尔安静听完。他确实不知道,他在英格兰的日子比索利埃久,消息不如索利埃灵通,不知道也很正常。

侧头的姿势有些别扭,法国特使站起身走动几步:“我听说,那位西班牙的公主身体也有所好转,也不知她是否能活过明年1月,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如果可以,那这些就是预言的意义,证明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不能因为悲观,就放任他发展。

丁特维尔听明白了索利埃话里的含义,他似乎被说服力,垂眸看向最上面的信纸,迟疑道:“那有关宗教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

说实话,丁特维尔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他悲观、厌烦、忧郁,都是因为在英格兰宫廷任职期间目睹了亨利八世的疯狂行为。

在神迹出现之前,英格兰宫廷气氛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这里就像一座疯人院,英格兰从君主到贵族们已经没有几个正常人。

权力之争,宗教改革,吞噬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危险而紧张的氛围让丁特维尔时刻都想逃离。

他难以想象日后的法国宫廷也会变成这样。

法国特使复又坐下,重新拿起羽毛笔:“大使阁下,我们要做的是将消息递给陛下,至于陛下如何决策,我们可以给予意见,但不能左右陛下的决定。”

他能理解丁特维尔的想法,但在索利埃看来,弗朗索瓦一世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君主,为了对抗西班牙,他敢跟奥斯曼帝国建立邦交,奥斯曼帝国比英格兰还要异端。

与其等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陛下大概宁愿亲自着手改革事宜。

丁特维尔没有再说话,默默拿过信纸,帮自己的前辈寻找错漏。

法国特使和丁特维尔谈话的时候,查理五世的特使在奋笔疾书。

他眉头紧皱,眉间聚集起深刻的摺痕。

信纸上显得狂乱的笔迹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最初,神迹降临英格兰让天主教世界颇受打击。但神迹并没有说英格兰君主什么好话,而且时有戏谑就让陛下和教皇都松了口气。

这里面颇有值得说道的地方。

英格兰可以当神迹是上帝的眷顾,上帝认同了亨利八世的改革,所以降下神迹,以此打击天主教和教皇的权威。但对天主教世界来说,也可以利用神迹述说的内容表明上帝不认同亨利八世的改革,才用这种方法揭露改革后英格兰混乱的困境,启示英格兰君主尽快回归正途。

两方皆在舆论造势,但时间太短,这股浪潮还没有起来。

直到今天,有关于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的一切呈现在众人眼前,改革之火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熄灭了。

同为女性君主,伊丽莎白和玛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伊丽莎白得到了神迹的认可,祂称她是英格兰最重要的君主之一,她打败了无敌舰队,虽然有失败的远征,但西班牙仍然就此衰落,新教改革在最后席卷欧洲。

还有被不知是否被人遗忘的,英格兰在另一位女性君主手中成为日不落帝国的事。

给查理五世特使沉重一击的是他没能成功供奉礼物,换取神迹的回应。

神迹只认可了英格兰的王室和王室相关成员,这无疑在表明祂的偏向。

他如实将这些写在信中告知皇帝陛下,也不知道教皇和陛下该如何选择?是否还要继续维护天主教的权威?

查理五世的特使没有注意到他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的信仰已经在动摇。

除了法国和西班牙特使之外,其他各国大使也在写信。虽然没有听到太多关于本国的消息,但英、西、法之间的动向也和他们的国家息息相关。

不管大使们信中如何偏向,在信的末尾,所有大使都不约而同重点提到了被赞赏的伊丽莎白公主。

-*

大使们着急给各自的国家递消息时,由奥尔伯特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好的亨利八世换了一身衣服,听弗朗西丝讲述伊丽莎白对侄女们的所作所为。

托马斯·博林跟在亨利八世身后,时刻注意着这些消息。他没有昭示自己的存在感,亨利八世也没赶人走,就让他在这里听着。

听到凯瑟琳和玛丽·格雷私自结婚并被关押的消息时,亨利八世没有特殊反应,他十分认同伊丽莎白的做法,面对威胁,只是关押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他的两个女儿大概因为是女性,都有些柔软心肠。

听到凯瑟琳·格雷生了两个儿子时,亨利八世来了精神。

“他们长大了吗?”

弗朗西丝一愣,回道:“长大了。”

“哦?”亨利八世无意识地应了一声,似乎是肯定,又似乎是反问。

被打断的弗朗西丝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从神情看,陛下明显在神游,心思已经不在她的话上了。

亨利八世的注意力确实已经转移。

从他开始,到他的子侄辈,除了詹姆斯五世,都是女孩儿,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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