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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下起身,缓步朝外走去,“就算了吧。”
傅知弦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忍不住要去追,可已?经昏迷多日的?身子乏得厉害,单是起身便用尽了全部力气,下一瞬便直接朝地上栽去。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冯乐真?指尖颤了颤,却没有回头。
“殿下……”
傅知弦声音沙哑,心口的?血浸透纱布,洇湿了大片衣襟。他浑不在意,喘着粗气艰难开口:“殿下,我还有一道密旨,殿下不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冯乐真?没有停下,继续往外走。
“你我之间,不会就这样?算了,我就在京中等着殿下,等你有朝一日剑指皇位、君临天?下,我就在这里等着……”
冯乐真?一脸平静地走出主寝,抬眸与?靠在柱子上嗑瓜子的?沈随风对上视线。
“哟,殿下这是瞧见我了?”他似笑非笑,还记着方才被无视的?事。
冯乐真?:“他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沈随风的?笑凝固在脸上。
“劳烦沈先生处理一下。”
冯乐真?话音未落,沈随风便已?经进屋去了,下一瞬屋里便传出他怒气冲冲的?声音:“傅大人不好好躺在床上乱动什么!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想死?就早点说,我一碗耗子药给你灌下去,保证你死?得透透的?,也省得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冯乐真?无声笑笑,款步朝外面走去,被她?留在身后的?,是她?住了六年的?主寝,以及七岁相识、十二?岁相知,毫无保留地信赖,和爱了很多很多年的?男人。
不是已?经入秋多时了,天?气怎么还这般的?热,好似恨不得将一切都融化?在这个秋天?的?夜里。冯乐真?缓缓呼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先帝当年赐下的?这座长公主府,真?的?是太大太大,她?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等回过神时,竟发现眼?前的?景色有些陌生。
她?自己的?宅子,自己的?家,竟也有她?不熟悉的?地方。
冯乐真?静站许久,转身便要离开,却在下一瞬对上了陈尽安的?眼?眸。
“殿下。”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一时有些局促。
冯乐真?顿了顿:“你怎么在这儿??”
“跟着殿下来的?。”他坦言。
冯乐真?眼?底泛起笑意:“为何跟来。”
陈尽安犹豫一瞬,到底说了实话:“不放心。”
冯乐真?面露不解,不懂他为什么不放心。
“殿下……看起来很难过。”他抬眸看过来,眸色清澈坚韧。
冯乐真?与?他对视许久,轻笑:“是有些难过。”
听到她?亲口承认,陈尽安愈发无措,纠结半晌后尝试邀请:“那……奴才给殿下煮碗面?”
“你还会煮面?”冯乐真?惊讶。
“会煮,”十岁时父母离世,之后一直一个人生活,煮面这种小事自然是会的?,只是……
“不太好吃。”他老实承认。
冯乐真?本来没什么胃口,可一听到他说不太好吃,便生出了该死?的?好奇心,于是沉吟片刻之后还是随他进了后厨。
后厨这地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陈尽安来得更勤,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差不多也是清楚的?。冯乐真?就看着他熟练地生火烧水煮面,看着热腾腾的?水汽凝结成白烟模糊他的?眉眼?,多日来紧绷的?心绪,突然之间有了几分安宁。
“好了。”陈尽安将一碗素面端到她?面前。
即便是前世被关押天?牢那几日,她?也没有吃过这么粗糙的?东西,冯乐真?盯着看了半晌,到底是将碗接了过来。
陈尽安本来没觉得不对,可当看到她?嫩如葱白的?手扶在大海碗上时,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奴、奴才给殿下换个碗。”
“不必,你做这东西,也就配用这种碗。”冯乐真?拒绝了。
陈尽安听出她?在嘲笑自己,纠结要不要把厨娘叫来重?做,冯乐真?却拿了筷子,尝了好大一口。
“唔,果然难吃。”她?评价道。
陈尽安面色不变,耳朵却红得滴血:“奴、奴才……”
冯乐真?一手扶着碗,一手拿着筷子,低着头苦吃,陈尽安本来还想拦着,但看到她?用得这么香,便没有再开口。
一碗什么都没有的?素面,最?后被冯乐真?吃得干干净净,连面汤也喝完了,多日来没吃过什么东西的?肠胃被结结实实填满,面条的?热意从胃里传到四肢百骸,热得她?出了一身的?汗。而这种热又与?夜晚的?热不同,好像让她?整个人都舒展开了一般。
冯乐真?打了个饱嗝,坐在小凳子上慢悠悠揉着肚子,一抬头便看到陈尽安正认真?地盯着她?。
“看什么,没见过如此粗蛮的?公主?”她?眯起眼?眸问?。
陈尽安想了想:“奴才只见过殿下一个公主。”意思是粗不粗蛮的?,他也不太清楚。
冯乐真?气笑了,接着便听到他说:“殿下怎么样?都是好的?。”
这还差不多,冯乐真?睨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陈尽安不解地坐在原地,始终用目光追随她?。
冯乐真?走到门口时,一回头就看到他还傻愣愣坐在那儿?,顿时便笑了出来:“还等着本宫请你起来?”
陈尽安恍然,连忙起身跟上。
“你如今住在何处?”冯乐真?问?。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每次都是随口一问?,又很快抛诸脑后,一如他这个人。陈尽安垂着眼?眸,依然像第一次被问?起一样?回答:“殿下寝房旁边的?院子。”
“哦对,是本宫让阿叶安排的?。”冯乐真?拍了一下脑门。
难得稚气的?举动,让陈尽安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只是等她?看过来时,他又变成了沉默无声的?木头。
回去时走了另一条路,路上照亮的?灯笼更多些,景色也更好些,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还飘着许多烟花炸开后留下的?纸屑。
冯乐真?没来得及仔细看,陈尽安便挡在了她?身前:“殿下,我们换条路走……”
冯乐真?停下脚步:“为何?”
陈尽安不说话了。
冯乐真?早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沉默,却也一如既往的?和他僵持,非要听到他的?答案。
“……奴才怕殿下看到这些纸屑,会不高兴。”陈尽安抿唇,到底还是说了。
冯乐真?轻笑:“你倒是聪明。”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却还是猜到她?今日的?心情不佳与?傅知弦有关。也是,一个没读过书习过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