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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后颈。

“别动,本宫瞧瞧磕伤没有。”冯乐真叮嘱着,用另一只手仔细穿过?他的头?发,一点一点地摸索。

她身上隐隐传来的体温,浅淡的脂粉香,一点不讨厌的酒味,还有她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凉手指,以及那一寸一寸的仔细摸索,都好似在无形之中构建出一张大网,渐渐将他整个人束缚,然后开始收紧、再收紧,直到将他的三魂六魄都分割,又彻底关进一个封闭狭小的盒子里。

窒息,恐惧,却又甘之如饴。

冯乐真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已经?穿进他头?发的手指一停:“是这里吗?”

“……嗯。”

冯乐真放轻了动作,指腹轻轻揉了下,又很快放开他。

距离拉开,他才终于得到呼吸的权利。

“没什么事,只是撞出个小包,估计两?天就消了,”冯乐真见他仍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唇角便泛起点点笑意,“是不是吓着了?”

“还好……”祁景清别开脸。

冯乐真调侃地笑了一声,搭着石桌勉强起身,又伸手去拉他。他实在是清瘦,冯乐真几乎没怎么用力?便把人从地上薅了起来,等站稳后才看清桌子上放的是什么——

一个用盒子精心?装着的鼻烟壶。

冯乐真看清之后,玩味地与祁景清对视:“解释一下?”

“……本想给殿下个惊喜,谁知变成了惊吓。”祁景清无奈。

冯乐真笑着将鼻烟壶拿起来:“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来园子里走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本宫。”

“殿下喜欢吗?”祁景清问。

冯乐真将鼻烟壶举过?头?顶仔细瞧了瞧:“喜欢啊,你哪来的这种?好东西?”

“九月底时画了图样?让人做的,前两?日才送来,想着给殿下做新年礼正合适。”祁景清解释。

冯乐真惊讶:“这么久才做出这一只,你舍得割爱?”

本就是给你准备的,祁景清唇角微微扬起,却没有多说什么。

“那本宫就先谢过?了。”冯乐真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将鼻烟壶收了起来,然后下一瞬就看到了凉亭外空空如也的轮椅。

她:“……”

短暂的安静后,她艰难看向?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祁景清,一向?沉稳聪慧的眼眸难得显得有些呆。

“怎么了?”祁景清不解。

“你……能站起来了?”冯乐真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困难。

祁景清顿了顿,这才意识到她为何?不对劲,一时间有些好笑:“一直是能站的,也能走上几步,只是身体太虚弱,所?以尽可能不走路。”

说罢,他还特意在冯乐真面前转了个圈,努力?证明自己并非瘫痪。

冯乐真无言看着他,正不知该说什么时,他又为难道:“劳烦殿下扶我去轮椅上,我没力?气了。”

……是刚才跑了三五步没力?气了,还是转了个圈就没力?气了?冯乐真更加无奈,却也只好搀扶着他往下走。

祁景清虽然消瘦,但身量在那,整个人靠过?来时,冯乐真还是双膝一软,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住,又慢吞吞往下走。祁景清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吃力?,试图自己直起身来,可惜下一瞬还是靠在了她身上。

五步路的距离,两?人走了好一会儿,等祁景清重新在轮椅上坐下时,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还是坐着舒服。”祁景清浅笑,不动声色地将衣袍理了理,将双腿遮得愈发严实。

冯乐真也笑了笑,突然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对,唇上也没什么血色:“可是不舒服?”

祁景清:“我没事,只是方才走得有些急了。”

“只是走几步路,便累成这样?了?”冯乐真叹息着绕到他身后,推着轮椅慢慢走,“你的身体究竟有多虚弱。”

祁景清扬了扬唇:“其实与小时候没有太大区别。”

怎么没区别,你小时候可没坐轮椅。冯乐真心?底回了一句,却也知道他不想提,便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对了,这大过?年的,你爹的火气怎么这么重?”

“家事难说。”祁景清的笑里带了几分苦意。

“是因为祁景仁?”冯乐真问。

祁景清顿了顿:“殿下如何?知道?”

“很难猜吗?小年侯府大宴宾客,没瞧见她的身影就算了,今日过?年也看不见她,想也知道不太对劲。”冯乐真随口解释。

祁景清无奈笑笑:“殿下冰雪聪明,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冯乐真停下脚步,重新绕到他身前,俯下身与他对视:“快说说具体因为什么,叫本宫也瞧瞧热闹。”

酒气扑面而来,祁景清却不觉得讨厌,只是呼吸略微重了一分:“……家务事很难说得清楚,殿下确定要听?”

“闲着也是闲着,若你愿意说的话?。”冯乐真笑意盈盈。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祁景清掩唇轻咳,冯乐真这才回过?味来:“还是回屋说吧,你身子不适,不宜在外头?太久。”

她似乎很怕他在自己手上病了,说完便急匆匆推轮椅,连速度都比之前快了许多。

祁景清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却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将脸埋进厚实的衣领,以免喝了太多冷风再病倒,平白?给人添麻烦。

别院的人要么喝醉去睡了,要么跑出去玩了,只剩下今日当?值的,正尽职尽责守着院落。本以为大年夜的不会有什么事,结果扭头?就看到自家殿下把人家世子爷给推回来了。

“殿、殿下,您跟世子爷……”侍卫欲言又止。

冯乐真:“路上遇见了,就带回来了。”

“……这可不兴捡啊!”侍卫大惊失色。

这人将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冯乐真无语,正想说她就算烂醉如泥,也不至于随便捡个人回来,结果祁景清先她一步开口:“我是自愿跟殿下回来的。”

“啊……哦,那没事了。”侍卫立刻规矩退下。

冯乐真无言一瞬,便听到祁景清的声音传来:“看来殿下以前没少捡人回来。”

冯乐真失笑,推着他往屋里走:“别听他瞎说,都是没有的事。”

祁景清不再言语,安静地由着她将自己推进屋里。

寝房内经?过?阿叶等人的一通收拾,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简单,屋内浅淡的熏香混合着脂粉味,连空气都似乎比外面柔软。

“厅堂还未收拾,你且在本宫这儿委屈一下吧。”冯乐真说着,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

祁景清顿了顿,视线落在她白?嫩的手上。

“都醉倒了,除了本宫无人能给你倒茶,将就喝吧。”冯乐真还以为他嫌弃茶倒得太满,便出言解释。

“多谢殿下。”祁景清将杯子接过?去,轻抿一口正要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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