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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陈尽安问。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话本里书生一沦落山洞,便总有美女相伴,我这倒好,只?有一个沉默寡言又古怪的侍卫……”
尾音还没?落下,陈尽安已经抽出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想背叛殿下。”陈尽安眯起眼眸。
沈随风:“……你懂什么叫开玩笑吗?”
陈尽安面无表情,显然不懂。
沈随风无言片刻,突然一脸真诚:“陈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陈尽安盯着他看了许久,总算将?剑慢慢收起。
山洞里的气氛因为他这神来一笔变得冷凝许多,沈随风透过披风和石壁之间的缝隙看向外面的风雪,好一会儿才说了句:“说真的,确实挺想她的。”
陈尽安眼眸微动,继续当没?听到。
而在暖和寝屋的冯乐真,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阿叶一脸担忧。
冯乐真摆摆手?:“没?事,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安。”
“殿下也许是饿了呢?厨房刚做了小食,不如?奴婢给殿下拿一些?来?”阿叶提议。
冯乐真笑了:“马上就该用晚膳了吧,现在吃小食,范公公又要念叨了。”
“不让他发现不就行了。”阿叶见她总算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冯乐真抿了抿唇,待她出门之后,又一次想起刚才那个古怪的梦。
……确实是够古怪的,而且祁景清在梦中问的那些?问题,她还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祁景清那样?的性子,若是真的心悦她,又怎会在她意味深长的拒绝之后,还坦然地问她为什么,可?若并非心悦,除夕夜那晚,他又为何说了那样?引人误会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祁景清镇边侯世子的身份太过敏感,冯乐真才懒得深究他的想法,而现在……她皱了皱眉,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这种头疼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晚膳过后,她闲着无事,本想和阿叶一起去街上逛逛,感受一下营关百姓的新年,结果还没?出门,书童便神神秘秘地跑来了。
“殿下,”他看一眼周围,就差将?做贼心虚写?在脸上了,“世子有礼物想送您。”
冯乐真一顿:“什么礼物?”
“城西客栈,天字一号房,您去了便知道了,”书童说罢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纠结半晌还是扭头走了。
冯乐真一脸莫名,跟阿叶对视半晌,便听到阿叶问:“殿下,去吗?”
“……去吧,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祁景清打算唱什么戏。
阿叶答应一声,便随她出门了。
城西客栈说是客栈,实则是集酒楼、温泉、客栈为一体的,营关最大、也是保密性最好的吃喝玩乐场合,单是大门就有将?近十个,即便是同?时来的客人,也能完全遇不到。
冯乐真作为初来乍到的人,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进门便被精致的摆设吸引了视线。
“没?想到营关这种苦寒之地,也会有这样?的享乐之处,可?见再苦再穷的地方,都是穷不到达官显贵的。”阿叶小声嘀咕。
冯乐真无声笑笑,随小二进了祁景清早就准备好的厢房。
厢房在五楼,极为清幽安静,屋里除了煮茶的婢女,便没?有别的人了。
冯乐真刚一到主?位坐下,婢女便奉上一盏茶,阿叶眼疾手?快地接过,确定无毒后才奉上去。
冯乐真慢条斯理轻抿一口,还没?开口询问祁景清叫她来做什么,两个打扮得像花孔雀一样?的少年郎就进来了,她一看清两人的脸,手?里的茶险些?泼出去。
“给陶小姐请安。”
两个少年郎乖巧地走上前来,冯乐真眼皮一跳,不动声色请他们坐下。少年郎本就为她的容颜惊艳,此刻再看她周身雍容华贵的气度,便知她的身份不简单,闻言立刻老老实实坐好了。
见他们还算识趣,冯乐真扯了一下唇角,扭头看向阿叶:“去问问祁……他什么意思。”
想到祁景清很有可?能隐瞒了身份,她便将?他的名字含糊过去。
阿叶心领神会,当即就准备回?侯府问个清楚,结果一出门便对上了书童的视线。
“少爷说,殿……陶小姐肯定会着人去问,便叫小的在此等候,好及时为她答疑解惑,”书童清了清嗓子,“其?实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白日?里看陶小姐还算喜欢,便想着送过来让她高?兴高?兴,也希望殿……陶小姐不管因为什么怪罪他,都能看在幼时的情谊上原谅他一次,莫要再拒绝他的棋约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阿叶嘟囔着回?屋了,将?书童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给冯乐真。
冯乐真无言许久,再看那边两个眼巴巴的少年郎时,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祁景清若真心悦她,又怎会堂而皇之地给她送人,就算他不懂男女之事,可?也该有独占心悦之人的本能吧……难不成真是她会错了意?
“殿下,”阿叶压低声音,“要将?他们赶出去吗?”
冯乐真回?神,再次看向两个少年。
的确是好容颜,可?惜美则美矣,却是无趣。
她斟酌片刻,缓缓道:“世子一片美意,本宫不好拒绝。”
阿叶懂了,便让两个少年上前服侍。
少年们眼睛一亮,当即跑了过来:“陶、陶小姐,小的敬您一杯。”
“您喜欢听曲儿吗?小的自幼研习音律,您若是喜欢,小的便为您弹奏一曲。”
冯乐真接过酒杯在指间把玩,没?有要喝的意思,敬酒的少年顿了顿,小心询问:“那……小的为殿下舞剑?”
冯乐真闻言,蓦地想起笨拙舞剑的陈尽安,眼底泛起点?点?笑意,少年见状当即拿起木剑,开始卖力演出,旁边的少年郎也不甘示弱,拿出琴开始弹奏。
厢房内歌舞升平,客栈外角落里的马车上却是极为安静。
书童陪在祁景清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好半天才说一句:“世子这是何苦呢。”
“你不懂,”祁景清一脸平静,“唯有如?此,她才肯继续与我下棋。”
除夕夜是他糊涂,才会险些?和盘托出,如?今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找补。
书童不懂““……下棋就这么重要?殿下没?来之前,您不都是自己下棋吗?”
“所以才总有死局,”祁景清垂下眼眸,“唯有她来了,棋盘之上才有活路。”
夜色渐深,天空又开始飘雪,营关的冬天可?真漫长,其?他地方过完年已经开始打春,只?有这里还是白雪皑皑。
冯乐真只?喝了两杯酒便没?了兴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