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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商行不再跟营关有生意往来的事了吗?”书童问。

祁景清眉眼沉静:“殿下都没说,我为何要说?”

书童顿了顿:“这不是跟他说了,他能?帮忙解决殿下的困境么。”

“我自己就可以帮殿下,为何要他再掺和进来,”祁景清垂着眼眸,轻轻抚过虎口上的针口,“既然他觉得不过问殿下的事,便可以不产生分歧,日后也能?和殿下长长久久,那便随他去?吧。”

书童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话。

沈随年这次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冯乐真斗到?底,随着各路商队不再来营关,营关的布料、棉花、皂角等?一应事务都在紧缺,尚存的那些价格飞涨,百姓好不容易跟官府合作挣来的那点钱,几乎要全贴在这次飞涨的价格上。

眼看着天气渐渐冷了,百姓手里?的银钱逐渐紧缺,过冬的物?资却?还没怎么准备,整个营关都陷入慌乱之中,就连不问民生的祁镇也坐不住了,直接杀进了长公主府,质问沈随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随年虽然是悄悄来的,但对他知道自己在长公主府的事并不惊讶,毕竟整个营关都是祁家的地盘。

面对祁镇的质问,沈随年直接将原因告知,于是祁镇转身就去?找了冯乐真。

“看你平时还算聪明?,怎么一到?这种事上就开始拎不清了,世上男子多得是,你若想要,就去?军营里?随便挑,要多少本侯都给,何必非为了一根草得罪沈随年。”祁镇作为为数不多知道沈随风和沈随年关系的人,跟冯乐真说话时难得苦口婆心。

冯乐真淡定看他一眼:“本宫要谁都给?”

“当?然!本侯若是有半分犹豫,就不是个人!”

“那本宫要祁景清。”

“你放屁!”祁镇几乎踩着她的尾音回?答,说完还有些气急败坏。

冯乐真笑笑:“可见在侯爷心里?,仍有即便为了百姓也无法豁出去?的人,巧了,本宫也有。”

“放屁!”祁镇又来一句,“景清是本侯的儿子,沈随风难道也是你儿子?”

“本宫爱他如子。”

“……冯乐真,本侯没空与你说笑,你去?大街上看看,百姓都被如今的事闹成什么样了,”祁镇咬牙切齿,“你也在营关快一年了,也该知道营关的冬天是真的能?冻死人的,若他们在第一场雪到?来之前,不能?把过冬的全部?物?件准备妥当?,只怕会熬不过这个冬天。”

冯乐真垂眸喝茶,对他的话不置一词。

祁镇气得跳脚,恨不得拿刀给她戳个对眼,但到?底什么都没做,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他一走,冯乐真的眼神便冷了下来:“阿叶,”

阿叶从暗处出来,担心地看着她:“殿下。”

“京都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冯乐真不再说话,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渐渐用力。

祁镇这次前来,便彻底开了个头?,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来劝,沈随风察觉到?府中氛围不对,可惜沈随年有言在先,一旦教他知晓,营关便再无机会,所以每个知情人都对他讳莫如深。

冯乐真越来越沉默,每日里?不再出门,经常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他好几次找理由去?找她,可惜每次都是相顾无言。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要抓不住了。

“我觉得你就是想太?多了,你以前从不这样。”沈随年评价。

沈随风眼神沉沉:“哥,你和殿下究竟怎么了?”

“我与她能?怎么,你别跟她有了问题,就来找我的茬。”四十余岁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撒谎也是信手拈来。

沈随风抿唇:“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兄长,你莫要欺负她。”

沈随年闻言笑了,心想一辈子这么长,你又如何能?肯定她就是最爱。但他没有说,作为一个胜利者,他什么都不必说,只需等?着冯乐真妥协就是。

若他猜得没错,应该是快了。

果然,三日后,冯乐真突然叫他去?了书房。

“殿下。”沈随年拱手行礼。

冯乐真平静地看着他:“知道本宫叫你来做什么吗?”

“再过一段时间,天就彻底冷了,若是府衙囤积的稻米没有在下雪之前送出去?,只怕要烂在仓库了,”沈随年低眉顺眼,“想来殿下是等?不及了。”

冯乐真闻言笑了一声,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

直到?此刻,她都没有半点失败者的窘迫与烦闷,沈随年看着她平静的眼眸,心想难怪先帝在时,每每提及她总是惋惜她并非男儿身,若她是男子,只怕如今的天下就与京中那位无缘了。

心有沟壑,处变不惊,她的确有帝王之威。

“本宫从前觉得,沈大公子年纪轻轻能?将沈家的生意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一定是非常人也,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冯乐真淡淡看着他,“你为了我们之间的私事,害得营关百姓惶惶不安,当?真是该死。”

“草民也是不得已为之。”沈随年低头?。

“不得已,”冯乐真嘲讽一笑,“本宫是觉得沈大公子这些年过得太?顺,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吧,区区商贾,竟也想搅弄风云威胁长公主,当?真是狂妄至极。”

沈随年将头?低得更深,并未反驳她的话语。

何必反驳呢,他虚长二十余岁,欺负一个在营关无甚依靠的小姑娘,如今听她说几句难听的话也是应该。

冯乐真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一声将面前的书信扔到?他脚边:“瞧瞧吧,”

沈随年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将信拾起来开始逐字逐句地认真看,等?看到?第二页时,倏然变了脸色。

“国?库空虚,皇上准备向大乾所有商行募款充盈国?库,沈家商行身为大乾第一商行,只怕这次要大出血了,”冯乐真说完,突然笑了一声,“不对,哪止这一次,以后每年都要出一次血的。”

“先帝立法不得轻易加税……”

“都说了是募款,跟赋税有什么干系?”冯乐真不明?所以地问。

沈随年眉头?紧皱:“沈家商行无敢不从,只是其?他商行未必乐意。”

“募款之后,皇上会给各商行政策上的扶持,好叫你们生意更容易做些……”冯乐真顿了顿,恍然,“啊,似乎与你沈家商行没什么干系,既为扶持,自然要先扶持更需要照顾的对象,沈家这种家大业大的,自行努力便是。”

她说罢,优雅起身,不紧不慢地朝沈随年走去?:“你说得对,本宫若继续与你僵持,百姓便会跟着受苦,若是让随风求情,会让他夹在中间难办,要是用你沈家作要挟,更是会加快随风与本宫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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