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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夹了些。
这两人自顾自说话,全然无视了祁景仁,祁景仁觉得自己是?疯了,今日才会来赴宴,于是?板着脸扭头就走?。
“殿下,奴婢听闻竹子六年才破土成笋,笋三日便可生长?成竹,想吃到这般鲜嫩的?笋子,就得在破土的?第一日采摘,可第一日的?笋又不起眼,采摘之人又如何能?及时找到它?”阿叶无视转身?离开的?祁景仁,好?奇地询问?。
冯乐真轻笑:“自然是?有其他竹子做指引。”
“竹林做指引?”阿叶惊讶,“奴婢没听错吧,竹子会指引采摘之人去找竹笋?”
冯乐真:“是?啊。”
“……怎么可能?呢?”阿叶仍在震惊。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既知?道笋三日便可生长?成竹,就该知?道旧竹不如新竹茂盛,阳光雨露土地,都争不过新竹,每有一棵新竹长?成,势必就有一棵旧竹被挤到一旁……”
祁景仁的?脚步越来越慢。
冯乐真仿佛没瞧见,只专注地与阿叶说话:“运气好?了还能?苟延残喘,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根系被缠断,叶子被遮挡,竹身?被穿透,最?后落个?干枯折断的?下场,若你是?旧竹,是?眼睁睁看着新竹成长?,还是?在它还是?笋的?时候,便想法子让它夭折?”
阿叶一脸恍然,随即惊讶地看向?主位的?祁景仁:“祈副将,你不是?走?了吗?”
“……还未尝到殿下说的?鲜笋,怎好?贸然离开。”祁景仁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低着头将盘中的?笋扒了大半到自己碗里。
冯乐真微笑:“慢点吃,注意仪态。”
祁景仁本想说他们营关不像京都那样讲究,但?话到嘴边对上冯乐真的?视线,又老老实实用膳了。
好?不容易把一碗笋吃完,她又想开口?说话,冯乐真垂眸抿了一口?茶:“本宫初来营关时,还觉得你这些年长?进不少,人也成熟稳重了,可几番相处下来,才发现?你与从前没什么不同,还是?那般毛躁,轻浮。”
冯乐真停顿一瞬,抬眸看向?她,“与从前没什么不同。”
“殿下若知?道卑职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便不会这样说了。”祁景仁神色凝重。
冯乐真唇角浮起一点弧度:“你能?经历什么,无非就是?哄好?了镇边侯连升两级,又因这次加俸银的?事在兵士们跟前露了脸,以至于某些人存不住气了,便暗地里给你一些亏吃罢了,有镇边侯在,他们哪敢动真格的?,你经历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卑职不比殿下,没见过这么多大风大浪,单是?这些小亏,就吃得够憋屈了。”祁景仁眉头紧皱,仿佛能?夹死几只苍蝇。
冯乐真倒是?喜欢她的?坦率:“行了,别烦心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祁景仁眼眸微动:“殿下有法子帮卑职?”
“本宫凭什么帮你?”冯乐真踩着她的?尾音问?。
祁景仁一顿,突然说不出?话了。
是?啊,凭什么帮她,她如今虽然与冯乐真往来还算密切,但?从未给过一句要归顺的?准信,这些日子以来也只是?单方面求助冯乐真,用得着时就去长?公主府一趟,用不着时便不联系不见面,仿佛不认识一般,都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人家长?公主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条件帮她?
见祁景仁不说话了,冯乐真唇角的?笑意更深:“本宫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恕卑职直言,殿下要做的?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一旦失败,莫说祁家九族,就连祁家军和营关所有百姓都会受到牵连,卑职实在不敢轻易答应,殿下若因此不肯帮卑职,卑职也毫无怨言。”祁景仁说着站起身?来,“这些日子承蒙殿下相助,祁景仁并非狼心狗肺之人,日后只要在营关境内,不管是?谁为难殿下,殿下都尽快来找卑职,卑职一定鼎力?相助。”
说罢,她便真要离开了。
“给本宫站住。”冯乐真轻描淡写。
祁景仁蹙着眉头停下脚步。
“回来,坐下,”冯乐真扫了她一眼,等她重新坐下后才道,“本宫让你现?在就给出?承诺了?”
祁景仁抿了抿唇。
“放心吧,在你心甘情愿归顺之前,本宫不会逼你做任何决定……”冯乐真说罢停顿一瞬,目露嫌弃,“你现?在归顺又有什么用,祁家军是?你的?吗?一声令下他们跟你走?吗?身?为祁镇的?亲生女儿,如今最?接近兵权的?人,却只是?区区副将,还没本宫在营关的?影响力?大,真够丢人的?。”
祁景仁:“……”
冯乐真又斟了杯酒,捏在指尖把玩,酒杯里的?酒晃晃悠悠,随时有洒落的?风险,却没有撒出?来半分。
祁景仁看着她沉静的?模样,心底那点烦躁也逐渐褪去,低着头继续吃那碟竹笋。一盘子竹笋被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吃了个?干净,等最?后一筷子下腹,她也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冯乐真问?。
祁景仁顿了顿:“是?。”
“那回去吧,”冯乐真颔首,“跟着你的?人,一刻钟之前刚离开,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带着人来拿你,或许你爹也会跟来。”
祁景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殿下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如今与镇边侯父女情深,军中多少旧竹忧心你这颗新笋会抢走?属于他们的?东西?,会多派些人盯着你也正常,如今你在当?值期间跑来这种地方,自然会有人拿你的?错处。”冯乐真一脸淡定。
祁景仁深吸一口?气:“殿下何时知?道有人跟着卑职的??”
“来的?时候就知?道了,”阿叶替冯乐真回答,“祈副将警惕性不错,还知?道进来之前多绕两条街,可惜还是?粗心,连身?后跟了人都不知?道。”
“……知?道了为何不提醒卑职?”祁景仁直直看着冯乐真。
冯乐真平静看回去:“自然是?为了给你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祁景仁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
冯乐真见她还算通透,起身?离开时提醒一句:“这里的?人,本宫已经打点过了,不会有人说出?你与本宫见面的?事,就算有人说了……”
她话只说了一半,祁景仁却突然明白过来,她今日让自己坐主位的?用意了。
“就算有人说了,也只是?卑职偶遇的?好?友,为免波及姑娘家的?名声,卑职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是?谁。”祁景仁一字一句道。那些人不知?道冯乐真的?身?份,只知?她坐在下首,单这一点就能?打消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