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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如常:“若是祁景清身子康健,她必定不会从本宫这?儿想?法子。”
“殿下!”阿叶听她替宋莲说话,顿时?急了。
“好了,此事不必再提,也是本宫失了分寸,明知有些事不可为,有些路行不通,却还是听之任之,如今……也是时?候拨乱反正?了,”冯乐真叹了声气,“日后祁景清若再来,便不必再通报,直接拒了就是。”
“他若赖在门口不走怎么办?”阿叶担心?。
冯乐真失笑?:“他是明事理的人,知道本宫脾性,不会胡搅蛮缠。”
阿叶抿了抿唇,答应了。
之后几日,祁景清果然每天都?来,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最后一次被拒的生?活,他盯着长公主府紧闭的大门看了许久,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单薄孤寂的背影让阿叶都?有些心?疼。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挺可怜的。”她跟陈尽安说。
陈尽安扫了一眼远去的马车:“世上之人,有几个不可怜的。”
阿叶:“哎呀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陈尽安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独自转身离开了。阿叶讨个没趣儿,轻哼一声也回了寝房。
突然没了祁景清这?个玩伴,冯乐真的生?活无聊了不少,偶尔心?血来潮想?下棋时?,只能抓着阿叶和陈尽安一起,可惜这?两人的棋艺实?在上不了台面,她即便让个七八子,依然无法阻止两人输得惨不忍睹。
阿叶输得多了,一听到下棋两个字就赶紧溜走,陈尽安倒是耐心?十足,可惜他的棋艺还不如阿叶,冯乐真每次瞧见都?忍不住头疼。
“……你又输了,你怎么又输了。”冯乐真落下一子,感?慨。
陈尽安顿了顿:“卑职的棋下得不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臭棋篓子。”冯乐真笑?他。
陈尽安脸上染了一层薄红,似乎有些局促:“卑职会好好学的。”
“这?东西靠的是悟性,只学是没用?的,你看祁景清……”冯乐真下意识提到他的名字,陈尽安静静看向她。
冯乐真笑?了一声:“他就没正?式拜过?师,一切都?是自己悟的……罢了,不下棋了,收拾一下去府衙吧。”
“是。”
冯乐真拉人下了几天棋,便对下棋失去了兴趣,开始像以前一样按时?去府衙。
自从她以祁镇的名义给冯稷去了一封密信后,她与祁家军如今的关系就隐隐被摆在了台面上,冯稷当初将她送来营关,是想?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结果他们?非但不斗了,反而结了盟,这?着实?让他生?了好大一场气,也结结实?实?地病了几日。
冯乐真才不管他病不病的,带着人在府衙盘了几天的账后,在最后要?交给朝廷的赋税额数上用?笔划了一道,重新在旁边写?了一个数。
“今年就交这?些吧。”她说。
“就交这?……”胡文生?都?快吓死了,“这?这?这?怎么行,这?也太少了!”
“营关今年打了一场仗,你身为边塞总督,该知道打仗有多费银子,我?们?交得少一点不也正?常?”冯乐真反问。
胡文生?眼睛都?瞪起来了:“交少一点正?常,但少这?么多就不正?常了吧!”
这?几年营关愈发富裕,府衙账面上的钱也越来越多了,按律法是要?大半都?交给朝廷的,但殿下说要?先?把营关的路修好,再添些私塾之类的,暂时?还像以前一样往上交,他私心?里也觉得百姓更重要?,便按她说的做了。
如今该修的都?修了,该建的也都?建了,百姓的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本以为今年可以正?常上缴朝廷了,结果她倒好,非但不打算正?常上缴,还想?昧下十之七八。
“就、就这?一点银子,还不如一个小城交得多,朝廷肯定会觉察出异常,到时?候一旦查下来,下官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胡文生?心?下惶惶,只能苦苦哀求。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天塌下来有本宫顶着,你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殿下再不济还是皇上的亲姐姐,下官是什?么?下官就是个屁!”他是真被冯乐真写?的这?个数吓着了,连话语都?粗俗许多,“殿下哟,您还是饶了下官吧,下官实?在是不敢啊!”
冯乐真扯了一下唇角:“这?样,你先?别急着上报,再考虑几天,说不定几天之后就改变主意了呢?”
“绝无这?种可能!”胡文生?说得笃定。
冯乐真眨了眨眼,没有再说什?么。
离了府衙,阿叶立刻说:“殿下,胡文生?这?个人看着挺好说话,但犟起来也是八头牛都?拉不住,他若始终不同意,殿下打算怎么办?”
“他会同意的,”冯乐真笑?笑?,“就算他不同意,冯稷也会逼得他同意。”
阿叶:“为何?”
“且等着吧。”冯乐真并?未解释。
这?一日之后,胡文生?便像是想?到了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冯乐真,即便有时?候躲无可躲,也只是硬着头皮打个招呼,然后就急匆匆离开。
对他态度的转变,冯乐真不以为意,只是让阿叶盯着他,莫让他冲动之下给京中去信,耽误了自己的大事,好在胡文生?此人虽然偶尔拎不清,却也不是个蠢人,并?未做出私下告密的蠢事。
接连五六日后,京都?城终于传来了一个消息——
皇上有意在营关再设一监察司,从京中选拔官员前来营关上任,官职不大不小,刚刚比胡文生?的营关总督一职大上半级。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胡文生?大半夜就跑到了长公主府。
“下官这?些年守着营关,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人人都?巴结侯爷,想?在营关过?得舒服些,偏下官一门心?思为百姓好,半点都?不肯向他让步,这?么多年简直是如履薄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皇上倒好,非但不感?念下官的好,还想?弄个什?么监察司,您说监察司能监察什?么,镇边侯吗?!还不是冲下官来的呜呜呜……”
深更半夜,胡文生?哭得撕心?裂肺,冯乐真忍着困倦听他絮叨完,便温声安慰一句:“别这?么想?,或许是皇上觉得你太累了,想?派个人来帮你分担分担。”
“真要?是分担,就该派个儿子来,给下官派个爹来是什?么意思!”胡文生?愤怒,“官职刚好比下官大半级,这?到底是他替下官分担,还是下官替他分担?!”
“别管谁替谁分担,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是。”冯乐真终于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哈欠。
胡文生?愤怒:“下官也这?样想?,可这?监察司摆明是冲下官来的,只怕新官上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