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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他们?在月城待了三天,塔原的大军便压境了,绯战看着营关紧闭的城门,慵懒地说了一句:“就?地安营。”
冯乐真带着人继续往前走,只是?留下一个亲信回了营关,找到?胡文生?传了几句话。
“什么?!”胡文生?暴跳如雷,“殿下要我给月城兵士发俸银?还?得帮月城百姓修路?!我哪有那么多钱!府衙哪有那么多钱!”
“殿下说就?知道你?会如此反应,少装蒜,府衙有多少钱她比你?更清楚。”亲信一脸无辜。
胡文生?嘴角抽了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德行。
“殿下还?说了,你?把差事办好,以?后月城也?归你?管。”亲信又道。
胡文生?眼睛一亮,什么委屈都没了。
亲信见话已带到?,便要去追大部队,胡文生?看着匆匆离去的亲信,一边高兴自己?好像升官了,一边还?是?觉得肉疼……每年?给营关军营拨款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如今又多个月城,他不能让府衙独自出?这笔银子。
嗯……那位沈家大郎,不是?很?有钱吗?而且可巧的是?,他也?算殿下的手?下。
胡文生?嘿嘿一笑,正觉得自己?想到?了绝世好主意时,刚才的亲信突然去而复返,吓了他一大跳。
“你?怎么又回来?了?”胡文生?瞪圆了眼睛,小胡子一翘一翘。
亲信清了清嗓子:“忘了说了,殿下要你?少打沈随年?的主意,他要负担回京大军沿途的粮草和装备,每一日都要耗费大量银子,你?别再给他增添压力。”
“……哦。”胡文生?面无表情。
塔原大军在营关外安营扎寨了。
此事一传开来?,紧张者有之,愤怒者有之,扬言要灭了塔原的也?有之,唯独营关百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连祁家军都透着松弛。
消息一传到?京都,本就?病着的冯稷气得打翻了药碗,呼吸急促得说不出?话来?。
病榻前跪了一地臣子,其中之一鼓起?勇气开口:“塔原早不进犯晚不进犯,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进犯?微臣总觉得事有蹊跷,不会是?长公主殿下与塔原达成了什么合作,刻意为之吧?”
“不可能,”冯稷想也?不想地否认,“如今塔原只剩一个绯战可以?继承王位,偏他当年?是?被冯乐真背叛才险些命丧大乾,二?人之间隔着死结,绝不会合作,即便会合作,以?冯乐真的性子,也?绝不会同意绯战用兵临城下的方式帮她……她那个人,将大乾看得极重,绝不会冒险行事。”
臣子们?面面相觑,无言许久后有人小声问:“既然她将大乾看得极重,为何在听说塔原攻打营关时,没有带着兵马回去支援?”
“或许是?觉得祁家那个女?儿不需要支援吧。”另一人回答。
冯稷眉头紧皱:“若是?如此就?麻烦了……”
至于哪里麻烦,他却不肯再说,直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傅知弦傅大人到?——”
他神色一松,当即将其他臣子呵斥出?去,臣子们?见他如此信任傅知弦,面色都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皇上如此偏听偏信,早晚要出?大事。”出?门时,有人故意抬高了声音,似乎要说给某人听。
傅知弦唇角含笑,面色不改地进了寝房。
“参见皇上。”
他拂平衣袍便要下跪,冯稷连忙拦住他:“爱卿平身,如今的事你?可是?都听说了?”
“已经听说了。”傅知弦回答。
冯稷眉头紧皱:“依爱卿见,朕该当如何?”
“长公主殿下在营关积威甚重,她若有失,营关必定军心大乱,皇上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傅知弦不紧不慢道。
冯乐真不能回京,否则必定要变天,可若想阻止她,便只能用强,到?时候刀剑无眼,一旦她有所损伤,消息传到?营关,便极易动摇军心。用兵之大忌,便是?气势衰竭,若因为冯乐真一人害得营关失守,那整个大乾都危矣。
冯稷虽不算机敏,但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九年?,在看到?消息的瞬间,也?知道了再没别的路可走,此刻傅知弦的回答于他而言,不过是?更加肯定了而已。
“难不成真要任由她顺利来?京,夺走我的一切?”冯稷垮了肩膀,双眼无神地靠在床上。
傅知弦一脸平静:“鹿死谁手?还?未得知,皇上不必过早言弃。”
冯稷眼眸微动,静默许久后勉强笑笑:“对,不必过早言弃,她冯乐真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哪配做大乾的皇帝,她就?不配做皇帝……”
“皇上说得是?。”傅知弦垂下眼眸,神情古井无波。
第125章
月城再?往前便是和宁,先皇后少年时,曾在这?里住过三年,和宁对于冯乐真而言像是半个外家,里头的官员也几乎都是外祖余守一手提拔,是以她几乎没有多费口舌,城门便已经为她打开。
再?往前走是项丘,等到了城门楼下时,冯稷放行的旨意已经传了过来,冯乐真知道围魏救赵的计谋已经奏效,接下来一路再?无波折,大军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朝着京都城去了。
眼看着就要到京都了,冯乐真看着长途跋涉后略为疲惫的大军,想了想后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在距离京都还有大半日路程的乡下安营扎寨,打算歇息一晚再?赶路。
入夜,兵士们都睡下了,冯乐真却坐在篝火前,半点睡意也无。
“明?日就该进城了,按理说该高兴才是,可奴婢这?心里怎么有些不是滋味呢?”阿叶也没睡,坐在她身边拨弄柴火。
火光在冯乐真半边脸上跳跃,将她所有情绪都吞噬其中,她静坐许久,才不紧不慢解答阿叶的疑问:“大约是近乡情怯吧。”
“或许吧……殿下呢?您心里高兴吗?”阿叶问。
冯乐真沉默一瞬:“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此?刻的她好像无喜无悲,半点情绪都没有。
阿叶听到这?个答案,叹气:“明?天就能见到秦管事了,奴婢这?几年在营关待惯了,许多规矩都忘了,也不知道她要骂我多少顿。”
冯乐真这?下是笑了:“这?件事本宫也帮不了你。”
“不用殿下帮,”阿叶幽幽看她一眼,“殿下先顾着自己吧。”
营关待了四?年,愈发放肆的何?止是她一人。
冯乐真一僵,随即又觉得?好笑。
“要不,咱们明?天进京之后,暂时别回家了吧,先住驿站里,”阿叶想到一个主意,“她见咱们宁可住驿站也不回家,定?然会好好反思?为何?如此?,以后说不定?就不动不动骂人了。”